《小说家的十三堂课》第三堂课:张承志的《心灵史》


从这一章开始,作者每一章都会用一本书为例,分析作品,先以她的认识来叙述,然后再解释这个故事与我们现实世界的关系,进一步说明什么是心灵世界,以及它与现实世界的关系。

这一章讲的是《心灵史》,作者对它的评价是:

《心灵史》挑起了“心灵”的旗帜,

打开书本,

却是哲合忍耶的教史。

哲合忍耶为心灵写下“手提血衣撒手进天堂”的诗篇。

就在哲合忍耶载起心灵的远程,

便离开了现实世界的此岸。

这本书我没有看过,事实上我翻看了一下目录,作者接下来要分析的八部作品,我只看过三个。但好在我整理这次的笔记,意在以记录自己的写作感悟为主,并不过多分析作者的作品分析,以免有偏差。

这是一本写哲合忍耶历史的书,我是个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对各种宗教也都不了解。作者将这本《心灵史》作为她构建心灵世界理论的一个依据,将它作为一部小说对待。所以,我也就不去研读原书,而是跟着作者体会她的理论知识就好。

《心灵史》中有一个宗教盛传的故事,就是千里背埋体(埋体就是尸体的意思),是说在一次教争中,有兄弟两个,弟弟关在监狱里被打死了,然后这个哥哥花了十五年的时间,长途跋涉,历尽艰辛,跑到监狱里,把他弟弟尸体偷出来,背着回家。白天背尸体的人不能走大路,只能藏在荒草丛中躲着,等到天黑以后上路,就这样又有了十五年,把弟弟的尸体背回来,埋到拱北——哲合忍耶的圣德墓。

之所以要说这个故事,是因为它给了我一些启发。如果只是把它当作一个故事来看,那它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因为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弟弟死了十五年,哥哥才赶过去,那尸体监狱还给留着?尸体不腐烂吗?哥哥背着弟弟往回走,只有晚上能赶路,却花了和哥哥去时相同的时间,是去时哥哥走得太慢,还是回来时走得太快?但在有信仰的教民眼里,这就是真实的故事,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信仰可以让奇迹发生。

如果以一个受束缚的、既定的眼光来看,是写不出这样的故事的。相反,正因为故事本身的荒诞,才凸显了教民们的心灵世界,他们有多么虔诚。所以,在编故事的时候,不一定只能设定一个结构内容都完美的故事,还可以出现一个“失败”的故事,给特殊的故事人物,用事件本身的缺失来体现人物的形象,不失为一种刻画人物的方法。

当我跟随作者将这个故事看到一多半时,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作者在这一章开篇的时候说,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比较完整的成熟的作品来叙述她的艺术观点。因为“它非常彻底而直接地去描述心灵世界的情景,它不是像将来我们会继续分析的一连串的作品那样,是用日常生活的材料重新建设起来的一个世界,它直接就是一个心灵世界。”原来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由宗教兴衰演变的历史而形成的,是一个讲述人性的真实的空间。

以前我对小说是如何被创作出来的并不关注,只知道很多著作都是由作者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才开始下笔的。可以想象过程中的种种困难。但是不是事事都需要亲身体验,这就不得而知。尤其有关宗教的研究,《心灵史》的作者张承志用了五年时间,使自己变成了一个和西海固贫农在宗教上毫无两样的多斯达尼。 他提出,真正的历史学,“它与感情相近,与理性相远”。他甚而更进一步否认“历史学”这门学科,说:“回民们在打依尔上,在拱北上,一次又一次地纠正着我,使我不至于在为他们书写时,把宗教降低成史学。”我们也已经看到,张承志在心灵始终正是这样言行一致的,将他情感的方式贯彻到底。

这是我摘录的几句书中原话合在一起,不为讨论别的,就为了作者的认真的写作态度。有谁能做到为了写一部宗教著作而做五年虔诚的教民所要做的事情,如果写作者能从中学习到一点,便都会从中受益。也正是因为这样深刻的体会,哲合忍耶被作者几乎完整地从现实搬进了一个“心灵世界”。但是千年流传下来的真实历史,它的根是否也具有太多主观性?如果回到小说创作的真实性上,这种“原封不动”,也终因创作者的主观性而远离现实,成为一个“无用”的实在的存在。

本文标签: 心灵 一个 故事 作者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来源网络,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涉嫌抄袭侵权的内容, 请联系我们删除。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