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须弥:大科学家的小故事》——苏步青


被誉为“数学之王”的苏步青,是我最喜欢的数学家之一。

一、为国学数学

小时候的苏步青对数学并不感兴趣,觉得数学太简单,一学就懂,所以很轻视数学。初三时,一位从东京留学归来的杨老师成为他的数学老师。

杨老师的第一节课没有讲知识,而是对学生们进行了爱国教育:“同学们,当今世界,弱肉强食,世界列强倚仗坚船利炮,都想蚕食瓜分中国。中华民族亡国灭种的危险迫在眉睫,振兴科学,发展实业,救亡图存,在此一举。‘天下兴亡, 匹夫有责’,在座的每一位同学都有责任。”他旁征博引,讲述了数学在现代科学技术发展中的巨大作用。

这堂课的最后一句话是:为了救亡图存,必须振兴科学,数学是科学的开路先锋,为了发展科学,必须学好数学。

苏步青听得热血沸腾,第一次知道了数学的重要性,领悟到了学好数学的真正意义和一个学生应该承担的历史重任。从此他把对文学的兴趣转移到数学上,并立下“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的座右铭。

1919年7月,17岁的苏步青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世界一流理工大学,东京高等工业学校电机系1931年护理学博士学位,此时的他已经写了四十多篇数学研究论文,在微分几何方面更是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他拒绝各方挽留,毅然回国,为祖国建设一流的数学系。

当他的妻子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学数学呢?你真的觉得那有很多的乐趣吗?”

他回答:“中国的发展需要数学,起初我确实觉得它没有听歌、跳舞有意思,但当你把数学同国运联系起来,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多么丰富并且诱人的领域。”

二、文理皆佼佼

苏步青从小就对文学十分感兴趣,将《左传》《百家姓》等倒背如流,甚至,他写的文章老师都以为是他抄的。像他一生从未停止过研究数学一样,对于写诗,他也一直坚持,发表诗词500多首,还出版了《苏步青诗钞》《数学与诗的交融》等著作。

丰子恺曾这样评价他的诗:我觉得世间最好的酒肴,莫如诗句,而数学家的诗句,滋味尤为纯正。

虽然他只是教数学,但是他总是教育学生:语文是成才的第一要素。他说:“作为中国人,怎能不爱好并学好本国的语言呢?语文水平低,连数学题目都看不懂。题目弄不清楚的话,解题那是非错不可的。想写一篇优秀的科研论文,没有一定的语文表达能力也一定是不行的。”

三、严师受爱戴

他要求学生要写得一手好字,多看文学书,至少学会四门外语。对于外语,他说,如果一位学者成就很高,想要将自己的论文翻译成英文时,英语水平不好的话,就很容易导致翻译出来的论文词不达意就,不能代表中国向世界数学界发声。

他告诫学生,搞学问,一定要通透明白,切忌一知半解,绝不允许出现“大概”“也许”这些不确定的词语。要牢记六个字:严格、严密、严谨。

有一次,一个叫熊全治的学生怕通不过第二天进行的答辩,连夜到他家特地请教,却遭到了他的严厉训斥:“你这么临时抱佛脚,还能有个好?”熊全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在老师指点下努力学了个通宵,第二天论文勉强过关。后来熊全治成了美国名校教授,回国探望恩施时感慨:“当年多亏先生一顿痛骂!”

他对学生严格,对自己更严格,要求学生不迟到、不早退、不旷课,自己以身作则,每次提前半个小时到教室,风雨无阻。

四、名师出高徒

苏步青专注教学的同时,从未停止过学习研究,一共发表了156篇学术论文,撰有《射影曲线概论》《射影曲面概论》《一般空间微分几何》等专著10余部。

他一生为祖国输送的人才数不胜数,著名数学家谷超豪就因解决了杨-米尔斯方程的Cauchy问题而震惊国际数理界。

他鼓励学生要超过自己,常对学生说:“一代胜过一代,科学才能发展,事业才有希望,你们要超过我,向更高的目标前进。”

他总结了三个培养人才的经验:

1. 先鼓励他们尽快赶上自己;

2. 不要挡住他们的成材之路,要让他们超过自己继续前进;

3. 老师自己绝不能一劳永逸,还要抓紧学习和研究,用自己的行动,在背后赶他们、推他们一把,使中青年人戒骄戒躁,勇往直前。

五、幽默且风趣

面对谷超豪这位得意门生,苏步青说:“你只有一点没有超过老师,就是没有培养出像谷超豪似的学生来。”

他曾三次亲自编写教材,呼吁小学数学别那么深,那么难,一二年级的时候,最好不要开数学课。学数学最关键的是培养数学思维,这种思维不是用灌输的方法教出来的。

他认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理科就更需要幽默。他常常一上台就对学生幽默地说:“我的名字叫苏步青,所以我的学生‘数不清’呀!

相信这样的一位数学老师,是每一个学生都想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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