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语音的历史发展

古代人说话的声音在今天是保存不下来的,研究语音的历史发展只能依靠古代的文字材料。汉字本身保留了大量的古语音信息,中古以后出现的古诗词韵脚和各种押韵书提供了极其丰富的语音信息。从现代方言的对比研究中,我们可以看到更多关于汉语语音演变的线索。此外,古音译词以及汉语与其他汉藏语言的比较也可以帮助人们了解汉语语音的历史发展,但这方面的研究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始。

汉语语音史的研究,传统上称为“音韵学”,历史悠久。总的来说,汉语语音的发展可分为四个时期:①古音时期——先秦至魏晋时期(约公元前65438年+公元00 ~ 5世纪);(2)中世纪──南北朝至唐宋时期(5 ~ 13世纪);(3)近古音时期──元末明初(13 ~ 17世纪);④近代音乐时期──清朝至近代(17 ~ 20世纪)。每个时期的始末还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但差别不是很大。每一个时期都长达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一个时期内自然有不同阶段的变化。目前对各个时期的方言差异知之甚少。所以研究古代时期的语音,只能选择有代表性的语音材料作为各个时期语音系统的代表,然后参考其他材料。

从古音到今音的2000多年里,汉语发音的基本结构没有变化,即音节分为声母、韵母、声调三部分,韵母分为韵头、韵腹、韵尾。2000多年来,汉语语音的演变主要是声母、韵母和声调的内部变化,这在现代方言中有时也能体现出来。比如古中古音都有鼻音元音-m,到了近代还保留在广州话和其他方言中。一般以《诗经》韵和词所反映的语音系统为代表。《诗经》不是一时一地的作品。谐音字是有音标的字(如“屠、楚、徐、徐、谢”都有音标),其来源比较复杂,但这两种材料所反映的语音系统是相当一致的。古音学距今已有一千多年,语音资料零散。目前只能推断出古音系的基本轮廓,细节有待进一步研究。

古时候大概有30个声母* * *吧。其中P、P’、M、T、T、N、L、K、K’、Ge、X、Ge、Ge’和S是从古至今大部分方言中都存在的声母,可见汉语声母的历史传承。古代的浊声母B、D、π和浊擦辅音在一些现代方言中也有保留,但其他十个声母的性质却大相径庭。古代大概有kl,pl等复辅音的辅音。如谐音字中,舌根声母K、K '常与边音声母L谐音,“个”既可作为“个、个、可”的音标,也可作为“罗、陆、陆”的音标。这些词很可能最初是由kl等辅音复杂的辅音演变而来。对于古声中是否有复辅音,复辅音有多少,目前仍有不同的看法。

根据《诗经》用韵和声的情况,传统上把古元音分成若干韵部,用一个汉字来表示,如“部、幽部”等,古时候大约有30个韵部。同韵的词只有相同的韵腹和韵尾,韵头可以不一样,所以每个韵部其实包含不止一个元音。古韵根据韵母的不同分为阴、阳、入声三类:带鼻音韵母-m、-n、-Ru的为阳,不带清音韵母-p、-t、-k的为入声,其余为阴。如果韵和腹相同,阴和这三个范畴往往会押韵或产生共鸣。比如《诗经·郑风·女生三篇》中“知子来,杂配件以予之”,“来”与“予”韵因为这两个字古韵腹相同,都是吗?amp#91;而“来”属于阴韵,而“礼”属于阳韵,带鼻尾——咪。这种押韵现象传统上称为“阴阳对仗”。

大多数古元音的发音与现代相差甚远,与中世纪也有很大不同。比如“古”的现代元音是U,中古相同或相近,古代的元音可能是A;“台湾”的现代元音是ai,也是中古时期类似的复合元音。在古代,元音可能是?amp#91;。还有一些元音如an、?amp#91;n,a,?amp#91;米等人从古代经典到现代变化不大,如“班”潘、“邓”T?amp#91;Mi等词的发音2000多年来没有明显变化,但这类词是少数。目前对上古韵数、韵的划分与组合、阴韵是否有辅音韵尾等问题的看法不一,远非一致。

现有的古声调语音材料不能系统反映古声调的情况,对古声调的看法一直是分歧最大的。目前比较有影响的观点有三种:①像中世纪一样,古代分为“平、上、曲、金”四声;(2)古代没有浊音;(3)古代只有平仄和入声,但长短不一。近年来,汉藏语系对比研究中出现了一种新的观点,认为古代汉语可能不存在声调的差异,声调是由古代不同元音的丢失或保存而逐渐产生的。一般以隋唐流行韵书《切韵》的语音系统为代表。魏晋南北朝是古音向中古音过渡的时期。南北朝时期的韵书很多,对当时的语音系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分析和总结。隋代的卢法彦在601年编了一本《切韵》。《切韵》原文及其以前的韵书均已失传,现存的《切韵》是后人的更新版本,多为残缺卷。目前流传最广的全本是陈彭年等主编的《大宋再造广韵》。广韵本《切韵》主要侧重于字数和释义,并未对《切韵》的语音系统作出重大改变。目前,对《切韵》语音系统的研究一般以《广韵》为基础。《广韵》将当时的语音系统分为四声、206韵,每韵又根据声母的不同分为若干小韵。这个语音系统是否代表当时的时间和地点的声音,目前尚无定论,但可以详细列出隋唐时期的声母、韵母和声调,是研究中古音最重要的语音资料。

《切韵》没有系统地列出它的声母系统。后人分析,大致相当于传统的三十六封。三十六字母可能起源于晚唐,但在宋代不断补充和修改,基本代表了当时的声母系统。每一个字母都用一个汉字来代表,至于它们的实际发音,经过多年的研究,已经有了普遍的共识。但为了解释中世纪的声母系统,目前仍常用36个字母的名称。比如“邦、古、边、明”代表中古声母P、P’、B、M,“段、头、丁、母”代表中古声母T、T、D、N。中古时期仍保留着相当数量的古声母,但大多经历了复杂的分化或合并过程,并不完全是一一对应的关系。

切韵把声调不同的元音算作不同的韵,每个韵用一个汉字代表,如“董允”、“姜云”、“鱼韵”、“真韵”。中世纪计算元音时,如果只是声调不同,那只能算一个元音。比如“云芝”、“云芝”、“云芝”之间的区别只是在声调上,实际上只是一个元音。《切韵* *表》193韵,《广韵》更新为206韵,仅90余韵,不计声调差异。当时的分类并不太注重韵的作用,有时会把不同韵的元音合为一韵。比如《删韵》就包括了开韵母和闭韵母两种类型,而《冷韵》和《环韵》则是根据开韵母和闭韵母的不同分为两种韵。如果把所有分开的元音都分开,* *中实际上有150多个不同的元音,可见《切韵》记录的元音系统相当复杂。

中古时期只有I韵和u韵,而隋唐时期I韵可能分为长、短两种,所以有三种不同的韵。中古元音非常丰富,这是中古元音超过150的主要原因。近几十年来,对中古元音的实际发音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推测,大部分都达成了比较一致的意见。中古音的韵尾继承了上古时期阴韵、阳韵和入声韵的差异。阴韵的元音除了没有韵尾的以外,还有韵尾-i(如“灰韵”)、-u(如“好韵”)。中古入声韵的鼻音韵和清音尾与上古相同。在《切韵》的韵母系统中,入声韵与阳声韵匹配,即-m与-p匹配,-n与-t匹配,-e与-k匹配,例如u-e与五云-uk匹配,删声韵,-an与at匹配,与“标题”匹配

中古的声调可以分为四类:平调、升调、降调、入声。《切韵》以声调为纲,将韵归入四声之下,一般为后世韵所遵循。平、升、降调的区别主要在于音节的不同。入声是韵母末尾有-p、-t和-k的短读入声韵,与其他三个声调的杨胜韵相匹配。比如“平、上、曲、入”四声中的“东、东、宋、吴”四韵不同,而阴韵则如之、之、之、之、之、之。四声从中古到近代的发展与全浊声母密切相关。为了说明这种关系,习惯上把中古四声分为两类:中古全浊声母称为“尹平、阴上、阴曲、阴入”,如“关、关、灌、包”;中古全浊声母有“阳平、阳上、阳曲、”之称,如“郎、郎、郎、岳”。

初唐时,有人批评《切韵》分韵薄,不利于使用,说明《切韵》的语音系统与当时的口语并不相符。自《广韵》以来,《切韵》中有些韵用一个韵标为“同用”,实际上是承认两个韵没有明显区别。到了宋末元初,一些韵书为了使诗歌更容易,干脆按照《广韵》中“用韵相同”的方法,将206韵合并为106韵,这种106韵从此成为押韵旧体诗的规范。最早合并的是平水人刘渊出版的《仁字新刊韵》(1252),所以世人把这个韵106称为“平水韵”。平水韵主要是《广韵》韵部所用的组合韵,不能真正代表宋元时期口语的发音。总的来说,以元代周德清编的《中原音韵》语音系统为代表。《中原之韵》成书于1324年,是元杂剧盛行的时期。周德清根据当时北戏编剧所用的用韵进行归纳整理,成为北戏用韵的规范,对我国古代戏曲创作产生了重大影响。《中原音韵》是专门为戏曲而写的,所以能跳出《切韵》韵书的模式,记录活跃在元代舞台上的北方语音系统。至于这个语音系统能否代表元代(今北京)的方言,目前还见仁见智,但它无疑是现代北方官话的源头,代表了汉语语音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

以《中原音韵》为代表的近古音系比以《切韵》为代表的近古音系简单得多,与现代北京话相当接近。《中原音韵》改变了切韵的排列方式,改为以韵为纲,每个韵下又分声调,再分若干韵。同音字都列在同韵里,没有单个声母。根据小云的分布,中原音韵可能有20个声母(不包括零声母),和现代北京话很像。汉语的声母系统从中古到近古大大简化了,主要是因为中古的大部分浊声母在近古都变成了清音,除了m-、n-和l-等少数浊声母外,都变成了清音,与原来的清音声母合并,如“不”b-与“不”p-合并,“在-与”合并。

《中原音韵》将元音分为19个部分,以两个汉字命名,如“董重、江洋、知思”等。这些只是元音的主要类别,每个部分还包括不同结尾的元音。19韵的实际* * *包括40多个韵母,只有中古韵母的1/3左右,这主要是因为中古入声的韵脚在近代已经全部消失,与阴韵脚完全融合。另外,中古时期很多元音的元音都是很接近的,到了近代就融合在一起了。比如“东、东、中”在中世纪本来是三个韵,近代就合并成一个韵了。Y韵当时是否已经出现,众说纷纭,但最迟到明代已形成现代四呼局面。中古时期的鼻尾-m、-n、-Ge和元音尾-i、-u在中原韵中仍然完好,但很快-m与-n合并,只剩下两组鼻尾-n和-Ge。中古的韵母-p、-t、-k因为入声韵而消失,很多合并成了韵母-i和-u,如“麦”、“焦”。还有的元音完全丢失,与原元音无韵融合,如“舌”融合为“蛇”,“滑”融合为“华”。

《中原音韵》把声调分为平仄、上声、上声、降调四类,和现代北京话一模一样。根据中古全浊声母,中古平声可分为两类:中古全浊声母中的平声,如“通、诗、坡、春”;在中世纪,浊音声母以肯定语气发音,如“相同,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女人,相同的纯洁”。由于中古全浊声母在近代大多变成了清音,所以声调和声调的区别是纯粹的。中古和近代虽有升调和降调,但内容不同。除了中世纪的m-、n-和l-等少数浊音辅音外,有浊音的都变成了临近古都的浊音。比如商和商,杜和赌在中古都城是浊音,但商和杜是浊辅音,到了近世就变成浊音了,商和杜都是浊音。中古到近古声调最大的变化是入声不再是一个独立的范畴。中古入声字分别归为上声、升调、降调,如“大”归为上声,“笔”归为上声,“麦”归为降调。近代以后,部分归入上声的入声字改为尹平,如“说、盲、督”,中原音韵归入上声,现代所有京字都读成了尹平。入声在中原音韵时期是否已经完全消失,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入声在当时已经失去了独立的声调地位。

语音学的发展是不平衡的,汉语中的一些方言还保留着一些中古甚至古音的特征。比如广州话完整地保留了三组塞音——p、-t、-k和鼻元音——m,而苏州话则系统地保留了浊声母b-、d-、g-、z-等等。至于入声独立,不仅长江以南大部分方言如此,黄河下游到西北的很多方言也是如此,保留了近代以前汉语声调的一个重要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