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天地山门体系的建立过程及其特点
一、天地会形成的背景和形式
天地会的起源，中外学者争论了一百多年，其中最有影响的是康熙学说和乾隆学说。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何志清在1996出版的《天地会起源研究》一书中坚持认为，天地会是康熙十三年(1674)由福建漳浦县小芸镇高希乡长林寺方丈建立的。天地会成立之初是一个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的秘密社团，由部分汉族地主和部分反清知识分子以及部分劳动人民组成。后来随着清朝中央政权的牢固建立和满汉地主联合专政的实现，汉族地主及其知识分子作为一个阶级相继退出人民革命斗争的历史舞台，天地会逐渐成为以农民、小手工业者、摊贩、挑夫等下层游民无产者为主体进行反清阶级斗争的秘密结社。所以否定了“洪二和万提喜和尚”会创造天地的理论。不过天地会确实有过一个姓“万”的时期。应该说，万体喜应该也与天地会的起源或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毕竟万体喜传播的天地会反清叛乱是最早最广的，其弟子也一直被认为是天地会的直传。
天地会能成为一个组织严密、隐秘性强的“反清复明”组织，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基础。从刘的《桃园三结义》到北宋河北宋江等36人组成的土匪组织，被后人艺术加工成《水浒传》。由兄弟情谊和相互帮助而形成的某种组织，成为中国古代下层民众谋生或寻求额外利益、避免被欺凌的重要方式。中国古代刑法中并没有禁止异姓结义兄弟，直到清初才结束了这段历史。⑵顺治年间，清政府颁布法令，规定:“凡以血为盟，烧脸拜兄弟者，一律放倒在地。”(3)康熙十年(1671)，血盟兄弟被正式列为“叛国罪”。这些都证明，以异姓结义兄弟为特征的天地会反清活动受到了清政府的重视。而“为联盟流血，烧桌骂人”是判断是否是反叛组织的重要标志之一。天地有“少年先来”的规矩，所以清政府把“少年先来”作为判断是否是天地“匪党”的首要标志。“青年为先，血脉为盟，党将立，人数众多。”这四个特点是清政府长期以来总结的天地会的组织特点。那么有了这些特点，一定是“天地会”反清复明了？不能是单纯的兄弟会团体吗？关键问题是这个“互助组”的“海底”(会议本，天地组织法和花名册的代名词。叫做“金不换”。)充斥着大量的“反清复明”思想。兄弟会不必冒着被斩首的风险来制定这个规则。反清复明思想产生于清朝定都北京之后。明遗民的反清活动、三藩之乱和康熙中期层出不穷的“朱三太子”案，构成了清初反清复明的三个阶段。“朱三王子”案确实与天地会等秘密民间社团有重要关系。康熙年间，以“朱三太子”为名的事件很多，其中以康熙十六年(1707)江苏太仓“思僧”起义最值得关注。这支起义军的服饰、旗帜、年号、活动方式与天地会几乎一模一样。
分析天地会的形成过程，可以看出:(1)天地会的前身确实有一个以“万”而非“洪”为姓的时期。天地会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以反清为目的的秘密政治社团。据天地会海底志记载，其成立时间为康熙十三年(1674)。(2)以流民为主的异姓结义兄弟协会，一开始并没有反清的意图，更没有“天地会”的名号。流浪者只是为了他们的生活而组成社团。但在他们形成发展的过程中，逐渐被现有组织天地会吸收，逐渐成为以反清复明为目的的天地会。随着天地会不断的秘密活动，康雍时期的天地会逐渐成为一个成熟的秘密社团。
我们可以看到，清初的人口问题是流民危机最直接的社会根源。游民给了天地会生存的土壤，游民的大量参与让天地会日益壮大。但正是游民的大量参与，才使后来的天地会逐渐从一个政治性的社团转变为一个具有政治目的的社团组织。天地会的反清活动既受当时形势的影响，又受领导者个人意志的影响。这些流浪者之所以失明，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原有的社会地位。天地之土必在游民之中，所以游民会流浪，流浪会生事，生事会导致国家大乱。天地会成员在困难的时候或者借助党的势力，劫财劫富济贫。或者发动冒险的武装起义，在政治上寻找出路，动摇清朝的统治。帮派的形成是清初人口问题的体现，也可以具体是流民问题的体现。天地会这样，同时形成的其他帮派也会这样。下层民众首先考虑民生问题，然后才是政治诉求。
天地会的组织体系在发展过程中不断完善。万体溪时代，天地会没有确定的组织体系，社会中的约束力是教主与教众兄弟弟子的双重关系。在传教的过程中，师徒要收会费，徒弟也要收会费。但特殊的是师傅拿不到徒弟的收入。这与我们的想象不符。所以作为一个高手，想要获得更高的收入，就会聚集很多人集体见面，于是矫正人见面就成了“大佬们”发展天地会的主要途径。团体探访有以下好处:增进会众弟兄之间的关系。同时，团体参观可以增加会众之间的交流机会和熟悉程度。最重要的是，天地会有一个潜规则:集体见面的人，不仅会得到同伴的认可，还会让成员对天地会产生权利义务关系，让成员真正感受到自己加入了一个团体，确立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相对于以集中方式加入俱乐部的成员，以分散方式加入俱乐部的成员只有相互认同的关系，而没有服从和服从的关系。新天地会员入会时缴纳的会费越多，头衔就越高。这种将金钱与头衔、等级挂钩的做法，让“江湖义气”又多了一层金钱。
早期天地会的职称很简单，只有大哥和师傅(军师)两个职位。发起者是大哥，熟悉天地会仪式的人是军师。参与者的地位高于其他成员，但在俱乐部中没有特定的职位来固定他们的地位。由于天地会属于不同的地区，山中教会的职衔也不尽相同。但总体上都在向岗位众多、分工细化的趋势发展。有的天地会有一个将军大哥和几个分散的大哥，有的天地会有比大哥地位更高的高手。有的天地会还划出大哥、二哥、三哥的席位。他们的影响力完全取决于他们发展的成员数量。随着天地会的发展，社会内部的分工产生了一些新的职位，一些原来的职位有了新的称呼，比如:大哥是对的称呼，师傅是万杰。在入会仪式上，还有其他的岗位，如守风、守剑、表彰、发号施令、祭神、上香、出厨等等。(4)道光年间，一些地区的天地会内部制度的等级名称得到了发展和完善:首领被称为宰相或元帅，有大哥、香主、二哥、白迷(君子、三哥)、先锋、红棒、草鞋。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先锋并不是一流的领导者，类似于“暴徒”但地位更高。5.天地会虽然名称相同，地位和立场不同，但成熟期后一般都有以下特点:红棍掌管会议，君子(纸扇)撑会礼，草鞋传递信息和命令。[6]这种明确的分工，使得传统的由批改者负责的入职方式，发展成为天地会的统一组织结构。天地在形式上会更加统一严谨，便于统一行动。
在天地会的发展过程中，又出现了分支机构的建立。天地会资深会员如有意另设分会，应先取得该会「花帖」，方可另设分会。“花帖”是传递天地会帖子的工具，标有发送者、接收者、见证人的签名，确立了哪些天地会组织发展了天地会的某个门派，以示社团间的传递和隶属关系。由于获得“花帖”的成本很高，另设分支的人会广泛纠正其成员，以收回成本并借机获取更大的利益，同时发展天地会的力量。新会员也因为会费不对等分为以下几类:传花者(可另设山堂)；参加了救血联盟仪式的人；没有参加救血联盟的人；没有参加仪式的人只拿到了配方。这不是小说里的“忠”，更多的是钱。天地会的会礼，最传统最重要的就是模仿“重生”的仪式。和老母亲(阎罗王、军师、纸扇)坐在台上，参与者纷纷跃上舞台。这其实是模仿分娩来表现新生命的开始。天地会将这种虚拟的血缘关系添加到天地会成员中，让天地会的领导成为父母，成员成为亲生兄弟。
天地会成员在活动中的联络系统相当复杂，但基本的联络暗号是“不离嘴，不离手。”这只能说明我们志趣相投。为了更深层次的交流，我们需要诗歌公式、暗语、手语、茶阵、分词、文书、腰牌、符号等等。曾经，天地会的力量在发展过程中迅速发展，尽管清政府一直致力于取缔天地会的活动。这不仅是天地会自身的努力，也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有很多山厅，名字各种各样。除了天地社实名外，还有三社，三合会，小刀社，天地社，双刀社，红莲社。一般来说，这些宝塔并不属于彼此，但它们彼此一致。
太平天国时期，天地会有了新的完善:“唐”成为天地会的基本单位，同时大规模的唐设立了“关”，其军事组织也借鉴了土匪组织，获得了统帅、百夫长等称号。并设立后勤、参谋等机构。教会一起行动，但一般来说他们并不合群，除非军事压力太大。但是，此时天地会处于大统一的趋势。
二、天地会组织特征形成的原因
上述天地会组织特征的形成，与中国传统的社会历史文化密不可分。封建宗法制度和传统道德观念在中国传统思想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天地会中，人们已经脱离了原有的血缘关系，但中国人仍然无法摆脱根深蒂固的宗族思想，即使加入了这个俱乐部。天地会成员建立了虚拟的血缘关系，用传统的思想道德观念规范行为，融合了儒、释、道等诸子百家。当然，中国古代的鬼神迷信思想也大大融入了天地会。天地会的首领相当于所有人的父亲，天地会成员之间的关系比自己兄弟的兄弟还要好。这从上面提到的入会仪式中的“模拟”分娩就可以看出来。天地会的主要宗教信仰来源于中国古代的天地崇拜。即“拜天为父，拜地为母。”天地会通过虚拟血缘，建立了一个大家庭，以家庭的形式开展活动。天地会底层的行规上有如下记载，反映了天地会中国传统思想的内容:“弘子兄弟以忠孝为先，不得伤害父母”；“弘子哥哥死后，有个老婆想改嫁。如果我是洪门兄弟，我不能嫁给他”；“不私交换对象，沉银信”；不要“抛弃你的兄弟”；不要“败坏哥哥的名声”之类的。这些规则显然是传统道德的再现。当然，这适用于天地会内部，不一定要遵守社会外部的人。也就是说，如果天地成员在会外实施杀人放火等恶劣行为，其在会内的声誉不受影响，也不会受到处罚。天地会发展过程中出现山堂众多，名目繁多的现象，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有以下原因:(1)清政府的镇压。天地会这个名字太夸张太有名了。同时，我担心人们因为这个原因不敢加入这个协会。有些天地会成立时并不自称天地会，而是采用了其他的会所名称。(2)中国在宗法制度上区别对待的心态，以及地域、经济、社会等领域的限制。天地会的领导尽量避免同名，说明天地会既有内部同一性的观念，也有分化的观念。当然，他们是基于身份的概念，他们只是想形成自己的体系，以组织的形式建立起来。这使得天地会的组织形式具有教会内部统一严密，教会之间关系严重松散的特点。这对以后天地会的活动和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3)其他不同姓氏的结义团体模仿天地会的组织形式。贾岛以后，天地会案件频发，多为江湖浪子“看人启事，市井闲话”而成。人们因生活或其他尝试而模仿天地会，使得天地会在名称和体系上日益强大和复杂。正是这一发展极大地改变了天地会的性质。天地会已经从一个特定的秘密组织演变为一个异姓结义兄弟的普遍性组织，我们很难从天地会的发展中找到传承关系。这就使得天地会具有了统一性、严格性和复杂性这两个相互矛盾的特点。
与此同时，清政府的查剿也逐渐丰富了天地会斗争的经验，暗语等形式的传播方式在这样的情况下形成了内部循环。以暗语为例，天地会的暗语已经发展到可以应付生活甚至生产活动的程度。它有近4000字，涵盖了各行各业，甚至一些对象。由于天地会严密的组织形式，其制度也被其他帮派所学习。四川光荣院在暗语甚至一些组织制度上也沿袭了天地会的形式。中国著名军事家贺龙，出身社会领袖。在革命初期，他经常用一些脱胎于天地会的社团密语和手势，来拉拢社团成员参加革命。⑾* * *早期的地下组织也是模仿帮会组织的运作模式，可见天地会的各种组织体系在他们的反清复辟活动中起到了很大的保密作用。
第三，天地会的影响和作用
天地会成立之初以“反清复明”为宗旨，但这种色彩随着岁月的变迁而逐渐淡化。而是为了获取经济利益满足生活，寻找对抗朝廷的政治出路。这里与朝廷的对抗与过去的“反清复明”有很大不同，“复明”不再是当时天地会的目标。当然，在反清的过程中，天地会凭借其严密的组织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由于帮派思想的灌输和帮派规则的制约，会众可以行动一致，保守秘密。但这只是局限于某个山堂或几个关系密切的山堂，并不能形成声势浩大的起义。同时，由于其传送会议的秘密方式，天地会的生命力极强。被打压后，只要还有成员，就可以重新建立，以便东山再起。在太平天国运动中，天地会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如前所述，此时天地会的组织形式已有新意。
随着发展，教会加入甚至合并。这主要是当时的形势造成的，太平天国运动波及半个中国，天地会也起了重要作用。教会趁机加紧反清活动，不可避免地引来清政府的激烈镇压。由于形势的需要，各山堂最终以合并的方式进行了抵抗。这期间，天地会加入了太平军。然而，随着田萍王国的衰落，天地会疏远了与太平天国的关系，转而吸收了大量太平天国士兵加入该俱乐部。⑿太平军本来是农民组成的军队，比天地会先进，但此时被天地会改造成了社会党。这是太平天国的悲剧，也是天地会强大生命力和斗争力的体现。而且这个时候天地会还建立了一系列的天地会政权，比如广东的大城国，广西的炎陵国。其中，大成建立了较为完整的政权形式，并坚持了六年。13.建立独立于清朝的政权，一直是天地会的愿望，也是其政治目标的具体体现。应该说，就“反清复明”的目的而言，此时的天地会已经登峰造极。之后天地会的军事组织被清政府扼杀，没有出现像这次这么大规模的起义。从此，天地将再次成为扰乱社会秩序、危害居民生活的社会党。
同时，作为天地会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海外洪门”在其发展活动中不同程度地克服了中国一些地方天地会的一些局限性。在海外洪门中，美国洪门的影响力和作用最大。它是由去海外谋生的福建和广东居民传播的。生活在海外的中国人比国内的流浪者更需要成立宣誓组织才能生存。相比国内天地会，海外洪门更为统一。他们的民族身份使他们最终抛弃了地域和方言的限制，组成了朝廷(近代中国致公党的前身)。海外红门让海外的中国人有了归属感，加强了海外华人的团结。但由于其落后的组织形式，难免会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卖“猪”“猪”；收取“保护费”等等。但这个组织的存在至少可以保护海外华人不受外国人欺负，尽可能争取自己的权益。在辛亥革命中，海外洪门也提供了不少帮助:从1910到1911，革命党接受的海外援助中，美国洪门占38.54%。[14]甚至在一些起义中，洪门也派出壮丁准备起义。⒂但由于黑帮上层的限制，反对革命的“保皇派”很多，起到了很坏的作用。他们中的一些人实际上成了清朝的打手。然而，海外洪门的蓬勃发展也使天地会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最终它从一个社会党派发展成为一个新的民主党派——中国致公党。
天地会和其他帮会一样，是在中国封建社会行将结束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游民组织。无业游民依靠帮派以暴力手段解决生计问题，同时攻击清朝的统治。它严重破坏了统治秩序。游民在这种以虚拟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交往中得到了需求，也改造了天地会。天地会已经发展成为一个不仅仅是“反清复明”的工具，更是一个有着不同需求的社团组织。天地会的紧密团结和复杂松散的特点，使其在活动中极具战斗性和保密性，但其势力却难以成长为与清政府抗衡的力量。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因为扰乱社会秩序而触怒朝廷，而不是其“反清复明”的目的和行动，因为天地会的力量不足以动摇清朝的统治。海外洪门的复兴成为天地会史上一个值得关注的课题。了解“洪门”，了解中国致公党的发展史，巩固民族统一战线，对我们今天研究天地会的历史有一定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