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时代的关系?

文学与时代的关系极其密切。

无论是文学还是小说,它与时代的关系一定是极其密切的。可以说,任何文学总是会在与时代的关系中去衡量和评判它。作为这样一种艺术或文学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它应该与时代和生活的独特发现密切相关,并促使小说家对小说、时代和生活进行深入思考。

首先,是对市场化时代与文学相关性的认识。“一个作家不可能脱离他所生活的时代的空气”,这当然是正确的。而这个时代的空气,不仅使小说本身在更广更深的程度上被迫或主动地从无用的审美理想转化为市场化、消费化的存在方式。消费、浮躁、自爱、刺激、避是非、祛道德、避责任、避崇高,几乎成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小说中较为普遍的心理态度的消极形式,还有积极的、更值得注意的一面:市场化时代的来临,不仅为文学增添了新的活力,也改变了文学的“一体”局面,极大地改善了文学的生产方式和流通方式。更重要的是,市场化时代的新气象和现实,时代的剧烈转型和动荡,为作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创作素材和人生体验,提供了一个可以产生时代史诗和宏大叙事的黄金时代。

这是当前中国文学现代性的独特特征。詹姆逊在为Tomtani的《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英文版所写的序言中说,西方的现代性问题自文艺复兴以来经历了三个阶段,而自卢梭开始反思现代性200年以来,这一过程在日本被压缩为一个世纪。因此,詹姆逊指出“托姆塔尼的作品打动我们的主要原因...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日本现代化的巨大实验室。在这里我们可以用新颖的慢动作方式,看清自己的现代化特征。”将詹姆逊的理论运用到中国的历史和文学中,我们会发现,与日本文学的现代性相比,中国的相关情况更为复杂。在古老的东方大陆,中国被迫晚于日本进入现代性进程,而在英美法等国曾从容展现的现代性三阶段的变迁,在中国百年历史中以重叠和超越的方式展开。尤其是在当前,市场化时代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及其对社会生活和欲望释放的强烈刺激所导致的加速运动,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以各自的方式和形式,为人性的考察提供了难得的聚光器和放大镜。这是中国文学面临的复杂现实,也是中国文学潜在的魅力和独特性。我很欣赏余华在《兄弟》封底写的一段话:“这是两个时代相遇后诞生的小说。第一个是‘文革’中的故事,那是一个精神狂热、本能压抑、命运悲惨的时代,相当于欧洲的中世纪;后者就是现在的故事,这是一个伦理颠覆、浮躁放纵、众生相杂的时代,甚至超过了今天的欧洲。一个西方人需要400年才能体验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中国人只需要40年就能体验到。400年的动荡在40年里集中爆发,这是一次宝贵的经历。”认识到这一点,获得时代意识,既要看到时代对文学的负面影响,又要看到时代对文学的巨大馈赠,捕捉时代特征,创造不朽篇章。

如何理解批评与建设的关系

有评论提出,当下的文学“迫切需要加强肯定和弘扬积极价值观的能力”。当然,这是毫无疑问的。普列汉诺夫曾引用别人的论点说,与混杂的社会现实相比,它所反映的文学艺术是有选择性的。女孩可以唱她失去的爱,但守财奴不能唱她失去的钱。我这里说的是强调生活本身充满了泥沙俱下,但艺术创作一定要明确自己的价值定位。被视为后现代主义作家的福克纳在诺贝尔文学奖获奖感言中明确宣称,人之所以不朽,并不是因为他对语言的掌握比其他动物独特,而是因为他具有怜悯、同情、善良、自我牺牲等优秀品质,并代代相传。就我们目前的文学创作而言,人文精神和底层关怀并不是稀缺资源,作家也不在少数。在许多作家的作品中,他们力求从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捕捉时代的主脉搏,肯定积极的价值观,如曹征路的《那里》所歌颂的为捍卫精神正义而自我牺牲的精神,莫言的《生死疲劳》所宣扬的农民对土地和生死的执着与* * *等。在毕飞宇的《平原》中,右派顾先生背诵了1848的《马克思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关于人的本质和异化的论述,其中隐含着“回到马克思”的热切呼唤,的《笨花》讴歌了乡土情怀和民族生命力,的《历史的天空》和《窦良的亮剑》得到了“赞美”。以阎连科的创作为例,阎连科在讲述当代中国农村血泪苦难的同时,总是试图发掘中国农民顽强的生存意志和追求精神。《年、月、日》中,对十亩地中一株独苗的爱,显然超过了此岸的功利目的;《白日飞逝》中,“活过四十”这个看似简单可笑的有限目标激发出无限的精神力量,悲壮的奋斗过程超越了卑微的“目的理性”;在《受活》中,对应着不堪的现实,是对“世外桃源”这一乌托邦境界的有力呼唤。简单来说,现在的作品缺乏正面的价值建构,恐怕会被覆盖。

我对以上作家和作品充满了敬意和喜悦。但是,那些没有表现出积极的价值建构的作家作品,不应该因此受到批评。所谓“人格、尊严、正义、勤奋、坚韧、创造、乐观、宽容”等等,这些人类的基本价值观当然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价值判断的不可或缺,并不意味着积极建构的能力一定要在作品中得到体现,甚至可以说,对于文学来说,并不是重中之重。大量善恶分明、褒贬直观的泡沫影视剧和通俗文学,都是建立在对普世价值的肯定之上的。他们的正面价值建构无以言表,远胜于文学和小说。其实和他们追求市场利益是相辅相成的。正面的价值建构只是一个煽情的包装。

文学的尺度首先要表现出对人性认识的深度和塑造有深刻内涵人物的能力,然后才是尊重艺术规律,强调艺术探索和创新。昆德拉宣称文学超越道德,小说的唯一使命是探索人类存在的可能性和小说形式创新的可能性;《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笑而忘之》、《玩笑》显然对人性和社会有着深刻的质疑和追问,但它们的普世价值却不容置疑。那幅传世名画《韩熙载夜宴图》,本意只是奉命行事,看看大臣是否有逆反之心,向当朝皇帝做个“小报告”,但其高超的艺术才华却将这一纪实变成了不朽之作。在现代中国的语境中,鲁迅先生曾呼吁“精神世界的士兵是安全的”,主张文学要充当“民族精神之光”。在他的创作中,为了鼓励先行者的勇气和信心,正如他所说,会在于霞的坟前加一个花圈,在人力车夫的淳朴和善良面前真诚地反省和忏悔。但是,他最发人深省的还是阿q精神的雕琢。“人格、尊严、正义、勤奋、坚韧、创造、乐观、包容”等等都不能保证作品的价值。也要把它们抛入生活和社会的漩涡,切入人性的深处,加入艺术的磨砺,才能产生伟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