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中没有记载的西周“曾国”为何频繁出土文物?

2010年底,湖北随州西河镇姜寨村叶家山村民在修渠过程中,发现了一个“大香炉”。随州博物馆馆长黄建勋赶到现场,看到这个被村民们称为“大香炉”的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鼎,不禁喜出望外。从形制来看,这个青铜鼎至少是西周时期的器物,其体积之大,在随州西周考古中是前所未有的。他隐约预感到随州考古要轰动全国了。随州考古最后的辉煌是1978发现的曾侯乙墓。编钟,编钟,青铜钟,鹿角和鹤...琳琅满目的国宝传播着陵墓主人曾侯乙的名字。有曾侯,有曾国,但据史书记载,属于周朝...一系列的疑问和猜想在这里徘徊了接下来的二十年,学者们称之为“曾国之谜”。这一次,叶嘉善的发现会解开之前的谜团吗?他立即电话通知湖北省文物局和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带领考古人员进行调查。经过初步清理,从两座墓葬中出土了青铜器。为了保护文物,考古人员立即对这两座墓葬进行了抢救性发掘。按说年关将至,但队员们却很兴奋,因为初步调查发现,在这两座编号为M1和M2的墓葬周围,沿着向南向西的缓坡分布着许多墓葬,而更令人兴奋的是,这些墓葬保存完好,没有被盗!初步钻探结果显示,其周围有不少于50座坟墓。基本可以确定,叶家山是西周的高级贵族墓地,比曾侯乙墓早500多年,距今3100年。从出土大釜上的铭文可以看出,这件器物与一个人有关。是谁呀?我不知道。但遗憾的是,我们在其他随大定出土的青铜器上发现了“曾侯”二字。这两个字再次打开了随州考古的潘多拉魔盒,纠缠了学术界几十年的“曾国之谜”再次浮出水面。隋灶走廊,在哪里?它在哪里?熟悉中国先秦史的人都知道,在中国先秦地区的“国”中,最神秘有趣的是“隋”国。《左传》中有“汉水以东之国与之共长”的描述,也就是说在汉水以东的诸侯国中,诸侯国是最大的,在周朝被分封的许多国家中,都起着重要的作用。大致在今天的湖北省随州市。翻开河南省和湖北省的地图可以发现,传统上河南到湖北有两条路:一条一般是沿京广线南行,路径是驻马店-信阳-桐柏山和大别山-广水-云梦-孝感-武汉;另一条是从南阳盆地沿唐白河到襄阳,然后路分成两部分,一路到大红山以南,沿汉水到武汉。另一路在大红山北麓,从襄樊东到枣阳,沿“随枣走廊”到随州,再沿涞水南到汉川、武汉。不要小看这最后一条路,这条有枣的小走廊,关系到西周南疆的稳定。正是这个区域,让商周考古学家又爱又恨。众所周知,武王灭商后,为了守卫广大的疆域,控制殷商后代,西周把立过战功的兄弟叔伯和不同姓氏的贵族派到各地当诸侯。西周中期,周昭王和穆王继续在怀义、于越和荆楚作战。为了巩固对南方的控制,夺取重要的战略资源“铜”,一些姬姓兄弟从山西、陕西迁到汉水以东、以北和江淮之间,形成了庞大的姬姓诸侯国集团,史称“汉阳诸暨”。据清代考证,汉阳境内有唐、李、隋、尔、齐、云、黄、咸、沈、、姜、道、白、沈等15国。从分布区域来看,一般在汉水北岸冲积平原和大红山两麓,睢国属于汉阳女娲之一,分布面积最大,景观争议最小,核心区在今天枣阳至随州的睢枣走廊。然而奇怪的是,北宋年间,在安州(今湖北省安陆县)出土了六件曾器物,史称“安州六器”。铭文显示,它们与一个文献中未见的“曾”国有关。之后,直到最近几十年,在这一带和邻近的河南南阳盆地,陆续获得了许多曾国青铜器,没有一件是写有“隋”字的。“姬姓曾国”在文献中完全看不到。最详细记录江汉平原小国的《左传》中没有“曾”。出土发现和文献之间的这种矛盾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一个是有史料佐证的“隋大”,一个是没有出处,但确实存在的“曾”。是因为文献记载有误,还是考古学家没有发现神秘的隋达?直到1970年代末,随着湖北睢县曾侯乙墓的发现,西周末年至战国时期确实存在一个“姬姓曾国”,并得到学术界的广泛认同。但有了曾国,还是无法回答国家在哪里的问题。著名考古学家李学勤先生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说——隋即曾,曾即隋,曾与隋是一个国家的两个名称。这一说法很快得到了学术界大多数学者的认同。因为在文献上,春秋战国时期,确实有一个国家有两个名字的情况。例如,位于南阳盆地的鲁国也被称为府,位于山东安国的周国也被称为春雨。屡次“食言”,商周考古学家在曾侯乙墓发掘后的二十多年里又爱又恨的地方,在有枣的走廊里,就像打开了一个装满青铜器的仓库的门,在大红山南麓的漳河流域苏家垅、檀梨树岗;滚滚分水岭的段颖、曹门湾、郭家庙;涞水流域的一地岗、擂鼓墩等地发现了数百件青铜器,无一例外都属于曾国。令学者不解的是,这些青铜器的年代都集中在西周晚期到战国时期,西周晚期以前的青铜器单独不见。上世纪90年代末,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徐天金教授在日本光美术馆偶然发现了一件西周时期一个叫景的人制作的青铜方鼎。碑文记载了一件事:周昭王南征荆楚时,派荆统率驻曾、鄂部队,前面提到的“安州六器”中上阶层的碑文,指的就是的南征,还记载了“再增”、“再实(驻扎、留守)”。可见曾当时离湖北很近。据文献记载,湖北在今鄂州一带,而曾似乎与湖北相邻。湖北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很有名。在金文中,鄂州常被写成“噩耗”。商朝晚期,鄂州与锡伯昌(即周文王)、九侯并列商纣王“三公”。后来,九侯的女儿成了商纣王的妃子,却因为不喜欢纣王的* * *,被商纣王杀了,九侯也受到牵连,被商纣王剁成了肉酱。湖北侯为九侯辩。结果,话变得生硬,商纣王做了肉干(腌制)。在《史记·殷本纪》记载的这段历史中,这一事件被称为“侯府鄂”。后来的西周,湖北一直是周朝南下的桥头堡。周朝征服南方时,往往借助湖北的力量。因此,在西周中期左右,赵周和王南征所记录的许多青铜器上都有湖北的记载。但是湖北太强大了,在西周后期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周朝交好,有时造反。在时期的碑文《鄂公控方鼎》中记载,鄂国嫁给周朝,在周朝征服南、东夷时路过鄂国,给予鄂国很高的赏赐和礼遇。但没过多久,湖北就和周朝反目成仇。在另一个铭文“丁于”中,记载了湖北后来成为南诏、东夷反周的领袖,被王师打败。有学者根据钟繇和丁的碑刻,对曾国和鄂国的关系作了这样的解释,认为鄂国在南方,其北可能与曾国相邻。后来,鄂国被周朝所灭,曾国进入了南鄂国的范围。所以西周晚期以前,两国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随州和枣阳应该是两国边境地区。这种说法,根据当时的出土材料,似乎是最符合逻辑的,所以被历史学家和考古学家所接受。但是,逻辑永远代替不了真相,各种不一致的文献记载永远代替不了地下宝藏。不出三五年,新的发现挑战了这种认识。叶家山PK杨子姗,曾国崛起2004年,随州市博物馆考古专家通过一批随葬的编号为M4的青铜器,确认杨子姗墓葬属于西周早期至中期的鄂王墓。针对杨子姗的发现,李学勤先生曾感叹:“(杨子姗墓地)证明湖北的中心在汉代东部的随州地区,这是我们始料未及的。".于是,他提出了调和的意见:“因为随州及其周边没有比西周晚期更早的以曾国为名的青铜器,其形制和纹饰与周朝相似。我想这可能暗示了这里的曾国(即隋国)是在湖北国被袭灭后建立的,碑文‘曾’是跟随湖北旧地名而来的。“没想到,李先生巧妙的推断刚刚提出,距离杨子山只有15公里的叶家山墓地就被发现了。发现其时代属于西周早期。这样,之前基于“西周早中期没有曾国”的假设就需要再次调整了。长期以来,隋-枣走廊的考古发现不断改变着学术界对隋、曾、鄂三国的认识,曾国的起源和初封一直没有定论。大多数学者认为,曾国是在西周晚期湖北灭亡后建立的。但叶家山墓地发现的青铜器铭文表明,西周初期,曾国不仅存在,而且称侯。已发掘的65号墓是所见墓葬之一,并伴有反映高层地位的重物,如铜钹、铜面具等。它很可能是西周早期曾的墓,表明曾国在西周早期。这个发现推翻了以前所有的认识。新发现的青铜器铭文对分析王召南征静初的许多历史遗迹有重要的辅助作用。叶家山墓前的青铜器铭文,可以重新解读为“再曾”、“再曾阏氏”等攻楚的千古悬案。四年前,随州杨子姗发现了鄂侯青铜器群,关于古鄂国的问题逐渐明朗。这次叶家山曾后青铜器群又出现在西周早期,说明曾和鄂应该是今天随州并存的两个古国。从叶家山的发掘来看,曾在西周初期似乎并不是一个大国,应该局限在随州和毗邻湖北的浮水盆一带。西周后期,湖北为周所灭,曾国得以扩张,并迅速扩散到汉北和南阳盆地,取代鄂国成为“东汉第一大国”。而与曾的巧合,似乎成了必然的推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李发现,出土文物上有两种“曾”。一般来说,商代和西周早期的“曾”字下面没有“越”字,东周的“曾”字下面有“越”字。这反映了曾历史演变的巨大变化(有学者推测这种变化可能是婚姻或战争)。原因可能与干预有关,改时一般在西周中后期。这样,曾早期国家的发现,又一次改变了学术界对西周早期东汉地区政治版图的认识。至于曾与隋是否一家,或者曾灭绝后是否改名为曾,曾与隋是什么关系,限于资料,尚未可知。随着枣廊的发掘,曾国的故事还会继续,枣廊的魔盒里还会不断涌现出许多未解或有争议的学术问题。正如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张昌平所言,叶家山墓地考古发现所衍射出的西周南方地区的政治局势,或许还没有实际发生的那么复杂多变,但我们对西周南方各国政治地理的了解,已经远远超出了历史文献所能展示给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