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的影评

第一,社会同化和自我认知

《甜蜜蜜》中选取的故事地点很典型。无论是上半年的香港,还是下半年的纽约,都是国际化大都市,移民是这类城市的主要人口。生活节奏快,竞争激烈,文化多元,贫富分化甚至地域歧视,都是这座城市的特点,也是整部电影的动力。影片中,刚到香港的李晓军穿着土气的衣服,操着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本地口音。他对电梯、自动取款机和麦当劳一无所知。他需要像婴儿一样重新学习,立足于更先进的社会。反观说着一口流利粤语的李乔,似乎更早地融入了社会。初到香港,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迷茫,而是直接接受和认可,用本土价值观否定过去的自己。她试图成为一个“喝着维他奶长大的香港人”,抹去一个新移民的身份,以为自己不再是一个打工妹。但当她最终得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可时,她却透露出了自己最深的眷恋——家乡的母亲没有等到她赚了很多钱就去世了。当李乔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成为美国人的时候,她对家乡和身份的向往已经没有虚荣心可藏了——她很自然很坦诚地告诉游客,她是广州人,想回家看看。移民的漂泊经历就像一针催熟剂,迫使李乔和李晓军成长,促使他们更加深刻地认识自己,完成对身份的自省。

二、实用主义爱情与理想主义爱情的比较

就像一个男人的一生会有自己的红玫瑰和白玫瑰一样,一个女人的一生也会有两种男人——比如李乔和还有宝哥。对她来说是一种理想主义的爱情,而宝哥是一种务实的爱情。李晓军给了李乔初心和异性的关心,他是初恋情人。《宝哥》立足于社会,展开了李乔的人生,把她塑造成了一个精致的女人。然而,陈可辛打破了这两个爱,这是他的优点。比如影片中的宝哥死后,李乔的缺席和苍凉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事实证明,实际感受并不逊色,理想主义的纯粹在前者面前并不一定有道德优势。再比如最后李乔和李晓军的重逢,充满了浪漫的温馨。

第三,小人物的命运抗争

日本电影大师成濑巳喜男曾经说过,“我们的生活一直在欺骗我们。”在影片中,李晓军和李乔在几年后的婚礼上相遇,互相询问对方的现状,但彼此什么也不说。我是多么坚定的要带着自己的理想去生活,可是岁月已经把人变得面目全非,生活已经完全背离了当时的初衷。所有纯洁美好的梦想都浪费在物欲和现实中。当最后嫁给的时候,像《半生缘》里的顾一样,对沈说:“我们回不去了。”。当李乔把一生的精明用在物质上的时候,他感慨地说:“我真失败。”然而,无论命运如何安排,李晓军和李乔总是锲而不舍,顽强地坚持着。或许这也是导演的慈悲——“人生若浮,就该微笑。”香港回归前十年的缩影。

陈可辛在电影《甜蜜蜜》中记录了从1986到1995的群体无意识,并利用这一历史资源预言了中国人命运的未知过程。在这里,陈可辛没有简单地停留在历史事件带来的象征意义上,而是描绘了历史变化和社会趋势潜移默化地受到群体和个人影响的微妙局面。这样的处理方式,让影片在外在观感和内在声音上都获得了华人世界的整体好评。

陈可辛在处理这样的香港题材时,主体不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而是来自内地的新移民。在陈可辛看来,把回归的主体简单地定为香港人,是不能顾及整个中国人民的命运的。20世纪80年代,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出国谋生。上世纪90年代,由于对香港未来的不确定性和焦虑,一些香港人选择移民海外。但《甜蜜蜜》并没有直接表达这种群体心理的焦虑,而是提炼了个人经历和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用小人物的真情实感和真实生活记录了一个不平凡的时代。

20世纪后期的中国移民。

甜蜜蜜的英文标题是“同志:几乎是一个爱情故事”,意思是“几乎是一个爱情故事”。陈可辛曾说,甜蜜蜜不是纯粹的爱情,更多的是关于奋斗,人生,时代。李乔和李晓军流浪了那么久却没有在一起,是因为其中一个不够爱对方:小军心里一直有小婷——那是他的理想;李乔依靠宝哥生存——这是她的理想,否则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正如李乔所说,“李晓军同志,我来香港的目的不是为了你,你来香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我。”总之,他们忍辱负重来到香港——追求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这是时代的印记,是中国80年代打开国门以来,因追求理想生活而引发的移民潮的真实历史和现实心态。影片在讲述内地移民的艰辛与坚韧时,从侧面反映了香港独特的殖民历史,反映了香港整个城市的漂泊与迷茫心态,反映了香港人想要有民族认同感,却又摆脱不了对英美文化的推崇。

面对时代的辛酸,导演最后安排了这样一个场景:一群大陆游客来到纽约,在象征美国的自由女神像下拍照,但同时又叫导游去买豪华的古驰包——他们是快乐的游客,不是背井离乡的移民,也不是历尽艰辛的非法移民。他们对拿到绿卡的李乔说:“那些人以前都在外面,现在都回去了。很多香港人都去我们内地工作了,之前出来的都后悔了。现在在中国赚钱的机会更多了。”时代瞬息万变,中国正在崛起,香港即将结束150年的殖民历史,回归祖国。1997不是这个城市的时间限制。最后,李乔和李晓军在纽约街头收听了面向全球华人的广播:“邓丽君小姐去世了...人们都说哪里有中国人,哪里就有她的歌声”,两人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荧屏前相见。这是中国人民的心声。无论是在香港、大陆还是台湾省,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文化和相同的感情。影片中,如果说在香港的陌生人面对的只是地域习俗的差异,那么海外漂泊者真正感受到的是根深蒂固的自卑之痛:宝哥莫名其妙死在大街上的悲惨境遇和李乔在警车上受到的歧视待遇,无疑是这种境遇的真实体现。此时,中国人情感肌理中的乡愁命题得到了更大程度的展现,而邓丽君的一首《甜蜜蜜》就是这种情感的象征性支撑,触动了三地中国人的* * *沟通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