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匈奴在唐朝以后就消失在历史中了?

稍微有点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匈奴,任何一本中国通史都会介绍匈奴。但在专家学者看来,关于匈奴的历史叙事中,疑惑和不解远远超过了清晰和理解。至今我们还不知道匈奴人是蒙古人还是印欧人,说什么语言,长什么样子。匈奴只和秦汉有过接触,欧亚大陆的其他古文明甚至不知道匈奴的存在。匈奴的历史,未知的比已知的多。然而,当作者带着我们走在蒙古高原的二浑谷草原上,在大漠深处的漫漫戈壁和黄沙中,认真思考我们现有的关于匈奴历史的知识中可疑的、似是而非的部分时,我们就越来越接近匈奴的真相了。

欧亚大草原上的游牧帝国始于匈奴。从匈奴到蒙古,这1500年间,无论中国、印度、波斯、地中海国家、东欧、中欧等欧亚定居社会多么强大,在面对游牧草原部队的战士时,都显得那么笨拙和弱小。从古至今,站在定居文明立场上的思想家和历史学家也绞尽脑汁想明白,为什么文明程度高、传统伟大的农业国,经不起那些草原政权的突然打击。除了夸大和夸大游牧军队的残酷和野蛮,难道只能把定居文明的失败归结于自身的政治腐朽和王朝堕落吗?传统的历史学家无法解释这种历史和现实的困境。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关心匈奴。如今,关于匈奴的历史知识有很多疑问、猜测和误解,其中最突出的例子之一就是匈奴的西迁。东汉中期漠北的北匈奴被鲜卑击败后,蒙古高原上的匈奴似乎再也没有以高层政治体的形式出现在中国的历史记载中,原来北匈奴的势力依然零星地出现在西域。《后汉书》说“尚余匈奴十余万,皆自称鲜卑”,已经指出了北方匈奴政权崩溃后,原匈奴民族被新的统治民族——鲜卑民族吸收的事实。然而,当18世纪中期的法国东方学家约瑟夫·德古涅斯得知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匈奴时,他立即将其与西方历史上的匈奴联系起来。他们名字的相似让他相信匈奴就是西迁后的匈奴。在著名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写了《罗马帝国衰亡史》之后,他的这种联系成为一种流行的观点。但从北匈奴的覆灭到拜占庭东部各省出现匈牙利人,时间上有200多年的间断。为了弥补这一断裂,一些西方学者将许多不相干的史实联系在一起,为匈奴西迁编织了一部时间和空间上的迁徙史。当然,这些编织大多牵强附会,缺乏可靠依据,除非有进一步证据出现,否则早已被现代学者否定。把匈奴人和匈牙利人联系起来的尝试不属于历史学家,这几乎已经成为当前欧亚研究的共识。有意思的是,中国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相信这种说法,并且津津乐道。这个现象本身就足以说明匈奴历史中有很多非历史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