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哲学的起源

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期理论清楚地告诉我们,早在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希腊、印度和中国就同时产生了哲学和哲学三元论。雅斯贝尔斯的理论,不管你同意与否,确实说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是无法否认的。三者是独立产生的,所以哲学是三元而不是一元,把世界分成三部分。三者自成体系,并行发展。

在哲学入门的过程中,首先是在同一个平台上比较各种哲学——西方哲学、中国哲学和印度哲学。

所有的哲学都是特定文化的特征。在世界文化史上,有所谓轴心时代,即公元前800年至公元前200年,相当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世界上只有三个地方有哲学,或者说只有三个地方有哲学突破:西方、中国和印度。在西方,希腊出现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中国出现了孔子、老子、墨子等思想家,印度出现了佛教和耆那教。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三个地方形成的哲学,在轴心时期自然是在当地的地域文化中发展起来的,所以这样发展起来的哲学也有自己独立的价值、独立的思想、独立的哲学问题,从而形成了三大哲学体系:希腊体系、中国体系、印度体系。当时三个系统之间没有直接的交流,而是各自走上了自己的发展道路。16世纪后,希腊体系扩张到整个欧洲,经过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其势力越来越强大,而中国体系与印度体系相比处于弱势,由此出现了西方文化的话语霸权。

一、西方中心主义及其崩溃

西方中心主义的最高权威是黑格尔。他的《历史哲学》序言很长,抛开东方,包括中国、印度、埃及。他认为真正的历史始于希腊,希腊人是西方精神的家园,因为西方把希腊变成了自己的哲学家园,直到后来发展成日耳曼,德国才成为西方的西方,西方中心的中心。黑格尔在《哲学史讲义》中谈到了中国哲学。他说孔子那一套只是一句格言,任何人都能想出道德格言和人生格言,那只不过是一种哲学;易经和老子有点像哲学,但是太浅薄,没有逻辑论证,所以不是哲学。哲学始于希腊,中国却没有哲学。这种观念影响了西方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二十世纪,西方中心主义遭遇严重挑战,最终崩溃。其中,有三大标志性事件。这是:

(1)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人斯宾格勒对一战和西方文化的各种危机进行了反思,写出了《西方的衰落》。他把世界文明分成几块,认为西方进入了衰落期。

(2)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雅斯贝尔斯通过反思提出了轴周期的概念。轴心国时期这个世界至少有三个文化和文明的起源,如果算上以色列,就是四个。这两种反思都颠覆了西方中心主义。

(3)冷战结束后,美国人亨廷顿又写了一本书《文明的冲突》,把世界文明分成几大块,包括基督教文明、伊斯兰文明、儒家文明、日本文明、非洲文明。亨廷顿认为,冷战后,世界产生了一场不是政治、经济或意识形态的斗争,而是文明之间的斗争。西方中心主义在二十世纪经历了三大事件,不断被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