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与发展——阿马蒂亚·森的“用自由看待发展”

?森重建经济学的伦理维度是把能力、自由和发展结合起来分析不平等、贫困和发展。要真正研究个人自由,首先要区分个人福利成就和个人主体性成就。个人福利成就是指只与个人有关,而主观成就考虑的是在个人目标中而非个人本身所取得的成就。自由并不是越多越好,选择多了,也增加了决策的成本。个人对其福利自由的实际应用将特别取决于他的主观目标(因为它们将影响他的实际选择)。还要看别人的主观目标。例如,在一个民主国家,一个极其脆弱的饥饿者(一般来说饥饿者毕竟是少数)的福利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他没有遭受饥荒的人的行为和行动。因此,主观目标不仅影响个人的福利,也影响他人的福利。主观自由和成就对不平等有着深刻的影响,因为个人福利的增加可能取决于他人的主观目标,只考虑个人福利目标是对不平等的狭隘研究。有必要加大宣传力度,在人民的主观目标上建立对不平等的关注,这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和融合。

对不平等的研究可以纳入对贫困的分析。传统的贫困方法是统计贫困线以下的人数。这种方法的缺点是忽略了贫困线内部的巨大差异。同时,当用“人口比率”来衡量贫困时,任何政府都会关注“最富有”的贫困人口,因为贫困人口的数量会增加,而恰恰忽略了改变贫困的本质。但森关注了一个更基本的问题,用收入域作为计量方法是否合适。森认为,贫困的本质是缺乏达到某种最低可接受目标水平的基本能力。因为贫穷不仅意味着人缺乏最起码的能力,还意味着缺乏避免能力缺乏的手段。所以能力的缺失会导致累积循环因果的贫困发生,也会更好地揭示贫困的本质。关注的能力,本质上就是关注穷人收入低背后的根本原因,同时能够解释富国穷人的成因。富裕国家相对贫困的人,即使绝对收入以世界标准来看很高,在可行性上也会处于非常不利的状态。在普遍富裕的国家,购买足够的商品来实现同样的社会功能活动需要大量的收入。能力贫困的视角之所以优于收入贫困的视角,是因为注意力从手段转移到人们有理由追求的目标,并相应地转移到能够实现这些目标的自由,这加强了我们对贫困剥夺的性质和原因的理解。当然,至于为什么需要平等,有人认为不平等出于动机是合理的。问题是,不平等可以激发勤奋造成的不平等,却解决不了人际差异造成的不平等。而能力的测量方法可以反映人际差异。所以要关注性别、阶级等人际差异带来的不平等,更要关注人的基本价值需求。

?森进一步从能力的角度看待自由,从自由的角度看待发展。我们重视财富,因为它增加了我们的自由,而经济增长不能被视为理所当然的目标。发展必须更加注重让我们的生活更加自由。自由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可能增加人的能力,影响世界,这对发展进程极其重要。自由是发展的手段和目的。森在研究饥荒时指出,政治自由和避免经济灾难的自由之间有着深刻的联系。饥荒不仅仅是因为食物短缺,而是因为缺乏政治自由。任何一个民主国家都没有发生过大饥荒。原因是,在一个有选举和自由媒体的民主国家,政府有强大的政治因素来防止饥荒。森指出,饥荒并不是因为食物不足造成的,即使在食物充足的地方,饥荒也发生过多次。在市场中,人们获得收入的资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交换条件:买卖产品的能力和不同产品的相对价格(如手工艺品对食品)。当经济处于紧急状态时,交换条件急剧变化,从而导致饥荒的威胁。比如,食品价格会因为一些行业的购买力而上涨,结果,其他不得不购买食品的人会受到伤害,因为他们货币收入的实际购买力会大大降低。因为粮食只会流向购买力强的地区,生产者不是为了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我们应该通过正确提高消费者的购买力而不是阻碍市场交易来应对饥荒。与此同时,使用工具性自由,如公开讨论、公共审查、选举政治和未经审查的媒体,显然将有助于防止饥荒和其他危机。

?推动社会发展,人们总是认为我们可以依靠理性主义,未来可以通过把我们的选择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来实现。怀疑论者反对这一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即使不同的人持有不同的偏好和价值观,也不可能在逻辑一致的框架内做出理性的社会判断。阿罗不可能定理就是一个著名的例子。但是,森认为,阿罗定理并没有证明理性的社会选择是不可能的,而是证明试图用有限的一组信息作为社会选择的基础是不可能的。阿罗的例子只是依靠大部分原则来考虑理性决策,但现实中我们往往从更广泛的信息来考虑,比如公平和同情。第二种批评理性主义的观点认为“意想不到的后果”主宰了历史。如果历史上大多数重要事件都不是有意造成的,那么我们想要的理性努力只是徒劳。森认为,重要的是不要理性地评估社会选择的无用性,而是要预见到意想不到但可以预见的后果。不要只专注于意向的力量,也不要忽略所谓的副作用,以达到最佳的社会选择。同时,资本主义经济的运行不仅取决于自利动机,还取决于其他动机——诚实、商业信誉和可靠性。每一种经济制度都需要一定的行为伦理,价值观对个人行为有很大的影响。因此,我们应该在人们的行为假设中保持平衡。对于不同的经济主体,有各种侧重点和规范,各种价值发挥的不同作用都要考虑,不能被一种价值所垄断。

森将自由视为价值标准和信息基础。人们总是追求各种价值,如公平、正义、民主、平等等。这些价值观往往只反映了人们生活的某一个方面。森把自由作为一种价值标准,试图提出一种更全面、更综合的价值标准体系来判断人的生活和社会状况是否理想。每一个价值标准都可以通过考察期间信息库的范围和限制来理解。他批评功利主义只注重结果,忽视分配;自由主义只关注程序,忽视结果。森提出评价标准应该是扩大信息基础、构成实体自由的功能性活动,同时把各种价值要素放在一起考虑,区别对待。在社会评价中,每个价值要素的权重应通过公开讨论和民主的社会选择过程来确定。

?就社会选择而言,森认为民主和自由是公共选择的基础。即每个成员都有表达自己价值偏好的自由,社会通过公开讨论和公众参与形成社会价值观和公共决策。社会选择是社会成员学习、理解和欣赏与自己不同的价值,并将其权重调整到一定价值要素的过程。由此,社会价值标准逐渐形成、发展和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