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文化在色彩运用上有什么特点?
色彩与民俗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深远的。色彩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是无处不在的,渗透的。书法、绘画、摄影,包括文学创作,都离不开色彩表达和色彩审美。彝族传统民俗文化中包含了许多色彩元素。彝族色彩与传统民俗文化相互联系,相辅相成。色彩真实、直观地再现了彝族传统民俗文化,并为其创造了幻觉空间。人们通过色彩感知来再现彝族民俗文化的一个或多个方面。彝族民间文化为色彩画上了美丽而可耻的一笔,使色彩在深层领域有了新的拓展。
彝族传统民俗文化包罗万象,本文试图从中提取几个方面来分析色彩与它的融合。
一、从凉山彝族漆艺看彝族传统民俗文化中的黑、红、黄三原色。
漆器在凉山彝语中被称为“祖古吉大苏”。距今约57代,距今约1600年历史。彝族在历史上有一个很长时间被称为“罗格”的工匠阶层。一代又一代凉山彝族工匠创造了精美朴素的生活用品,是彝族器物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以黑、红、黄三漆器最为独特。
彝族红、黄、黑漆漆器在彝族传统文化中独树一帜。彝族漆器种类繁多,传统漆器主要有酒器、餐具、马鞍、兵器、器械等20余种。漆器所用的原料是以生长在海拔3500米以上的高寒地区的优质“紫荆花”木材为胚,以土漆、朱砂、石黄等珍贵的天然原料,经过切漆制漆、胎骨挑选处理、木胎横转、上色上漆等数十道工序精制而成。凉山彝族漆器的装饰特点是自然、写实。图案来源于自然和生活。漆画图案多为写意、抽象的几何图案,包括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鸟兽花草树木,以及深厚的地方文化和宗教信仰中的人文地图。其装饰组合饱满巧妙,兼顾厚度和密度,制作方法有画、雕、嵌、画等。
漆器的色彩有彝族传统的黑、黄、红,庄重的黑色,绚丽的黄色,热烈的红色,构成了其具有浓郁民族风格和丰富文化底蕴的几何图案。黑色、红色和黄三色错综复杂地混合在一起,并不时使用。基调是红色和黄色在黑漆基底上形成冷与暖、力度与明暗的鲜明对比。色彩明亮明快,粗放简约,图案清晰,线条流畅,活泼洒脱,简洁明快,浑厚豪放,典雅庄重,形成一定的空间感,从而产生和谐的韵律。
漆器反映了彝族的三色崇拜,这种崇拜确立了文化象征意义:黑色代表尊严和庄重;红色象征勇气和热情;黄色代表美丽和光明。漆器还与彝族的民间信仰有关。如漆器中造型风格突出的鹰爪杯、牛角杯等饮具,其胎骨直接取自动物尸体,经打磨、绘画而成,色彩自然、朴素。既体现了凉山彝族先民的图腾观念,又体现了彝族人民淳朴、尚武、勇敢的民族气质。
梁山漆器的生产经历了从手工作坊到基于Apu传统生产模式的工厂化产品的过程。喜德县和昭觉县是漆器的主要产地。工厂生产的产品和村里传统方式生产的漆器不完全一样。乡村的手工制品暗淡、粗糙,具有民间风味的质感。工厂产品使用有光泽的红色和黄色颜料绘制图案,黄色更偏重于柠檬色,而不是茶色,使漆器餐具的配色更加生动、有光泽、光滑,质感更好。
二、从凉山彝族服饰文化看彝族传统民俗文化中色彩的运用。
凉山彝族服饰绚丽多彩,风格独特。历史上,由于彝族支系众多,居住分散,各地服饰差异明显,风格色彩各异,地域色彩浓厚。从地域上看,凉山服饰可分为三种风格:伊诺(东凉山)、生扎(西北凉山)和师弟(南凉山)。凉山彝族服饰具有浓郁的文化色彩,色彩大胆而炽热,对比强烈或含蓄优雅,色彩柔和。可以说,色彩的多彩运用丰富了凉山的服饰文化,凉山多彩的服饰文化也为色彩的研究和应用提供了另一个舞台。
凉山彝族男孩四五岁的时候,在头顶留下了一根方形的头发,中文叫“天菩萨”。认为它可以主宰吉凶祸福,任何人都不能触碰或戏弄它。成年男性大多头上缠有蓝色棉头饰,头饰头部缠成尖锥形,垂直于额头左侧。中文名字叫“英雄结”。男婴左耳穿孔,稍长一点戴耳环。成年男子佩戴黄色大蜜蜡耳珠,上面是红色的珠子,下面挂着流苏。有时你头上戴着一顶竹帽。彝族男子上衣一般为浅蓝、深蓝、藏青等色,多为棉布制成。正面、颈背、袖口都有各种图案。以诺和圣察哈尔地区的青年男子都穿着鲜花、华丽的衣服和女人的衣服。当地的男士衬衫都是带扣装饰的,彩色的侧扣爬起来长达10 cm,排列在右侧。纽扣是金属的,巨大而闪亮,搭扣上装饰着素色的衣服。下装一般是浅蓝、深蓝、蓝色等颜色,裤腿上有花。裤腿的大小与地域紧密相连。宽度可以达到一两米。肩胸斜挎佩戴,用丁字裤编织,衬以红布,镶嵌白色海螺骨片。俗称英雄带。男人经常使用象牙、麝香、野猪牙、虎爪、白熊掌等。作为胸饰,而且毕摩的法术布(红色或蓝色)后几乎人人都有。
彝族姑娘蓄发后,将头发直梳在脑后。八九岁的时候,在头顶扎一根单辫,尾巴用红棉线编。结婚的时候会梳双辫,交叉在头帕上。圣察哈尔的一个年轻女子,戴着红里绿面的双层绣头手帕。伊诺克头上的面积是一两米的蓝布折叠成几层。区域是一长条绿色的布,边上扎着花,折在头上。三个地区都是生完孩子就换手帕。圣察哈尔和伊诺克地区被荷叶状的帽子所取代,这些地区被竹制的绿色布穹顶所取代。头上还缠着长长的黑布。女人未成年之前,耳朵上经常挂着豌豆大的红绿珠子,耳朵里穿红色棉线。耳环只有在成年或扎双辫的时候才戴。耳环是珊瑚、银泡、石耳珠、翡翠、贝类、银耳。大部分都是圆星。有许多银或铜的款式。女式夹克的下摆、前襟、后领和袖口都有彩色线条图案。领口用金银珠宝玉石装饰。有的用搭扣装饰,用彩色丝线包裹,造型各异,别出心裁。女人穿百褶长裙,宽布窄布。儿童的裙子以红白两色为主,或者几种颜色相互交替,年轻人以红、蓝、白为主,老年人以蓝、蓝或青色为主。该地区的羊毛裙柔软、厚实、优雅。中部呈桶形且窄长,红色,下段蓝色细褶均匀整齐。下横切面的红、白、黑红色条纹色调和谐,然后是青色,膝盖处的褶散呈喇叭状。线条褶皱闪烁,轻盈飘逸。
彝族男女都穿着“察尔瓦”和毯子。“察尔瓦”的形状像一件斗篷,它是用粗毛线捻成的。一般有13件,每件宽度七八米,大部分染成深蓝色或纯白色。圣察哈尔地区最为艳丽,红黄边青色衬布,下面挂着一根30厘米长的绳穗。毛毡由大约两公斤的羊毛制成,它像铜币一样薄。以6厘米宽的褶皱折叠,一般为30至90层,顶部用羊毛绳封闭。大部分是原色或蓝色。“察尔瓦”和毡子是彝族男女老少必备的服装。它们白天是衣服,晚上是被子,保护它们免受雨雪侵袭。
从服装的颜色来看,青年男女一般都穿鲜艳的颜色,更喜欢用红、黄、绿、橙、粉等对比色,图案多样。中年人服装的图案比年轻人少,使用的颜色有天蓝色、绿色、紫色、蓝色和白色,典雅庄重。老人们常用蓝布,一般不做花,只用青衣的蓝边或蓝边装饰。服装的图案和花边富有民族和地方色彩和生活气息。
在布拖县一年一度的彝族火把节上,无论是在体育场周围,还是在大街上,总有许多女孩牵着黄伞的手,一排排地走着,跳着。有十几个人,少则几十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披着月光般的银饰,一离开就格格作响,引得别人侧目。过去布拖没有黄伞。人们依靠他们的大麻纤维来避雨。从70年代开始,喜爱黑色的布拖彝族人就爱上了黄灿灿的黄色纸伞。目前,黄伞已成为彝族妇女火把节必不可少的装饰品。风雨无阻,布拖姑娘永远是黄伞。火把节上,布拖妇女以黑色为主,头上戴着黑色或青色的帽子,上身披着长方形的黑色毡子,与下面灵动的黑白蓝百褶裙形成了最好的动静结合,也构成了布拖火把节的三种颜色:黑、白、黄。黑色是正方形,黄色是圆形,白点是直线。
因为赛马、斗牛、斗鸡、斗羊、摔跤,火炬场一般都是圆形的,围着很多人看,拥挤的黄伞把场地占满,形成黄伞圈。通往火炬场的黄伞,从绿油油的田野和崎岖不平的山坡慢慢走向火炬场,形成一条流动的黄伞龙,让周围的玉米地更绿。在火炬比赛期间,山坡上总是挤满了人或观众。有许多人和雨伞。在一片黄色雨伞的海洋中,人们分不清是黄伞在云中,还是云在黄伞中。布拖女生大多比较害羞。游客给她们拍照时,把伞挡在身前,女孩的脸就消失了,镜头里只剩下一片黄色。伞似乎是一堵耻辱的墙。
黄色的使用在这里广为宣传。黄伞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凉山独特的传统民俗文化。在色彩的运用上,我们可能喜欢一种色彩组合而排斥另一种。但在凉山民族服饰中,任何色彩的融合都是如此大胆直接,让人强烈感受到来自自然和生活的传统民俗文化带来的视觉冲击和视觉美感。
第三,从凉山彝族的等级历史看彝族传统民俗文化中的色彩因素。
凉山彝族被外界称为“黑彝”、“白彝”。本来彝族没有“黑、白、红”之分。“黑彝”和“白彝”是怎么来的?这样,其他民族用颜色来描述和定义等级的差别,是极其罕见的。
凉山彝语中,“黑彝”称为“诺”,“白彝”称为“屈”。“傩”和“曲”是凉山彝族的固有语言。“黑彝”“白彝”都是外来注解。以凉山州甘洛县为例,用“黑”和“白”的概念来区分彝族这两个亚民族。以二觉河为界,河西为“白”区,河东为“黑”区。白彝和黑彝不仅在语言上有差异,在服饰、风俗习惯、婚丧嫁娶等方面也有差异。比如在服装上,黑衣人区的彝族人喜欢把“察尔瓦”染成黑色,染料多为猪血混合锅烟。白衣区的察尔瓦是不染色的,多为纯白羊毛,成本较高。白衣区的女装刺绣更为鲜艳,有鲜红、紫色等颜色,刺绣用的丝线丰富多样,而黑衣人多以黑布或蓝布为服装底色,绣花线多为绿色,颜色较深。
由于"傩"和"曲"被误解为"黑"和"白",一些彝族人本身也受到其象征意义的影响,表现出不同的亚民族身份。对应“黑”(许诺)时,要强调“白”。颜色作为一种符号,表达了不同的民族身份。从土司统治区人民的眼光来看,“傩”区人民野蛮不文明是不好的,这与中国人所说的“蒙昧”是一致的;文明,亲近政府就好,所以我强调白色。但在挪威人眼里,他们是正宗的彝族,保持着彝族的传统,不屈服于政府势力,也不想盲目模仿汉人。历史文献中“乌蛮”与“白蛮”的区分可能也有这个原因。从汉语的主导地位来说,开化的彝族是白彝,反之亦然。恰好是与凉山彝族的自名、等级、肤色的发音耦合,所以出现了彝族分黑白的现象。
从传统文化和历史的角度谈色彩研究,必须以科学事实为依据,要求清晰、系统。所以,我们不会对这个考证做有意识的牵强附会的讨论。探讨色彩与相关传统文化的关系,对于进一步认识和运用色彩,创作和拓展艺术作品的主题和创作形式,更好地开展高校艺术教育具有积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