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的同类相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明代思想家顾的一句名言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对激发中国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和社会责任感产生了巨大的积极影响。现代人普遍理解这句名言:即使是普通人也有关心国家大事的责任和义务,这句话简单表达了人民对国家的义务和责任。《汉语大词典》将其解释为“每一个普通人都对一个国家的兴衰负有责任”。这种现代的解释如此深入人心,以至于忽略了它的本意。[3]

顾名言,《日知录》始曰:“有亡国;世界上有死亡。亡国与亡国之辩?岳,改姓为号叫亡国;仁义是一种阻碍,至于引兽吃人,人与人之间会自相残杀,这就叫天下之亡。为什么魏晋人的谈资毁了天下?就是《孟子》里所谓的杨、莫之言。至于使天下无父无君者,入兽者也...自始,但义不明,偏于天下。.....是保护世界的老朋友,然后知道保护它的国家。护国者,其王公大臣,肉食者求之。保护世界的人是可鄙的,是有责任的。”[4]

从顾的原文可以看出,他的本意是区分“天下”与“国家”。“天下”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它不是一个简单的自然空间。作为儒家人生理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政治理想的最高目标。《天下》寄托了中国古老的大同理想,它想表达的是一种关于政治秩序的理想或价值支撑。“天下”的空间结构和排列包含了人为的主观建构,一种特定的秩序排列通过这种建构的空间结构得以表达和实现。世界是道的终极来源,人的秩序只是天的反映。[5]统治世界的合法性最终来源于天道,因此按照世界结构安排的世界秩序就是“自然”秩序。总之,“天下”是一个包含儒家政治秩序观、寄托政治理想、人性与自然交汇的概念。[6]

按照儒家关于“天下”的一般内涵,“天下之治”应该是指对某种价值和秩序的破坏,顾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使用了“天下之治”。他指出,魏晋时期伦理道德沦丧,“仁义填道,至于引兽吃人,人必相食”是“天下之亡”。可见,“亡国天下”既不是指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灭亡(当时还没有现代意义上的民族、国家的概念),也不是泛指中国文化的灭亡,而是特指中国文化的根本精神,即儒家伦理的灭亡。“正始”是三国时期(公元240-249年)魏少帝的称号。正始时期,司马氏专权,政治险恶,士人颓废,玄学开始盛行。汉末三国时期的社会动荡,不仅冲走了大一统的社会秩序,也导致了儒家主流价值观的彻底崩溃。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魏晋就是儒教主导地位被彻底颠覆的历史时期。因此,顾选择这一历史时期作为“征服世界”的例证并非偶然。在,顾猛烈抨击魏晋玄学“弃经尊老庄,鄙弃礼法,崇尚自由”,导致“不顾师者之危,忘父而行非君之事”,“遗世无父君而入兽”,从而导致“天下之亡”。

“灭天下”的观念是基于儒家思想中的“人与鸟之别”,这是儒家价值观中的一个重要原则。儒家认为,正是因为圣人行了礼,教人做人,祖先才摆脱了动物的状态,进入了人的境界。因此,普遍伦理是人之根本,是人区别于动物的本质,是“世界”的核心。防止人变成动物,一直是“圣人”的头等大事。[7]因为儒家伦理已经上升到人性的高度,成为区分人与动物的标准。所以,无论高低贵贱,只要是个人(普通人),都有责任捍卫伦理。“那些保护世界的人,普通人是卑鄙的,是负责任的。”可见,顾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初衷,并不是像现代人所解释的那样,号召人们站起来保卫国家和民族,而是要保卫儒家伦理道德不腐朽,这才是顾归根结底要捍卫的东西。

相对于作为人类立身之本的“天下”,“国”仅指王朝,古人常称之为“自古灭国”,这里的“国”指的是“王朝”。亡国就是改朝换代,这是肉食者求之不得的。“亡国”(改朝换代)在古人眼里绝不是小事,但也不意味着世界末日。“一个自古以来就存在的国家”说明改朝换代是可以接受的。诗中说“天命无常”,一个朝代运气用光了,被新的朝代取而代之,这本身就是“天命论”的应有之义。即使朝代更迭,“天命”依旧,“天不变,道不变。”顾严武坚信“夫亡必有迭代,华夏不亡。”[8]朝代可以更替,中国文化(儒家伦理)必须永存。

强调“亡国”与“亡国”的区别,说明“天下”是儒家价值体系中的最高价值,“天下”(一般伦理)的重要性明显高于“国家”(王朝)。如果“亡国”不可避免,那么“亡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在“天下”与“国家”的关系中,“天下”是“国家”(王朝)统治形式的政治合法性基础。如果“世界”得不到保障,“国家”存在的正当理由是什么?顾《郑石》的核心思想是通过对魏晋玄学的抨击,强调“治天下”,凸显以“三纲五常”为核心的普遍伦理的极端重要性。这种“世界国家”的观念体现了伦理(文化)至上的价值观,被称为“文化至上主义”。[9]它与以民族国家为基础的国家利益至上形成鲜明对比。[10]

顾是在明朝覆灭、清朝入主中原的背景下写下这段话的。作为一个强调防外夏的儒家知识分子,顾一直承诺不与他的遗民合作清王朝。《正史》一文讲的是魏晋,但有当时的意味。但实际上,按照顾的逻辑和标准,以清代明仍然只是“亡国”而非“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