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湘夫人》二篇的具体创作年代是什么?是屈原贬谪前还是后?


《湘君》和《湘夫人》合称“二湘",或云迎男女湘水之神,或责为猥衰之词,或言巫术,还有的说是歌舞剧,说法很多。自古湘水无男神之说,故迎男女神不过是猜想之辞。无论是原始的宗教,还是神仙违信,都不应是真正的事实。屈原的作品是文学著作,毕竟不是宗教迷信。离开文学的前提,就很难把研究深入下去。我们认为,《湘君》、《湘夫人》是作家托物言志、述事抒怀的作品,记录了屈原自疏和被召回的历史事件,反映了他被放流后的思想变化。

一、败谏自疏和佳人召予

“二湘”的结尾文字以乎出入不大。《湘君》说:“捐余块兮江中,遗余佩兮酸浦,采芳洲兮杜若,将以遗兮下女。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湘夫人》说:,’J月余袂兮江中,遗余襟兮醋浦。挛汀洲兮仕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余袂”句,研究认为,衣袖子怎么能抛弃呢?汗衫又怎么能脱下送人呢?认为这是矛盾的。于是,不断有用通假字来解释的新说,还有径指斥为错字之论。实际上这不是通假字,也不是错字。两首诗相近的结尾表现了不同的心情和处境,可谓微言大义。

“捐余块兮江中”的块是玉块,《史记》记录的鸿门宴上范曾屡次暗示项羽的就是这种东西,表示决定、断绝的意思。接着诗人把佩扔到了醚水里,把芳洲的杜若无奈何地留给“下女”而不是“美人”,感叹得意之“时不可兮再得”,于是茫然逍遥徘徊。产生抛玉块与佩的惜别之情的原因也写在诗中:“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君没有来是他抛块的原因可知,但并不意味着行为的轻率,因为诗人在“女掸媛兮为余太息”后依然“隐思君兮啡侧”,忠心不改。并且“心不合兮媒劳,恩不甚兮轻绝”。多次地请媒为他通消息,望两美相合,不忍轻绝。但“交不忠兮怨长,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原有好的消息,相约日期,但偏偏于时又不守信用,推托说不得闲,因此诗人在狂奔江皋,落魄北诸后才满怀愁思地“捐余块兮江中”。由此可见,抛块表示绝望之意。

但是,《湘夫人》却完全是与此相反的景观。虽然帝子来的时候“目吵吵兮愁予”,但已“与佳期兮夕张”,因为“闻佳人兮召予,将腾驾兮偕逝”。而且“九疑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山欢水笑。所以诗人“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襟兮酸浦,句如向说向江中摆甩起衣袖,表示得意,实为潇洒浪漫之一笔。他的汀洲杜若此时如何呢?他要“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说明好机会难得,亦即王逸不可多得意。这时的“聊逍遥兮容与”已是一种悠然自得,不是茫然无绪之貌。

过去我们都以为屈原是放逐,实际上不是。古人反抗劝谏的重要方式是离开,即《论语》说的“舍之则藏”,“道不行则乘搓于海”之意。这在先秦典籍中已屡见不解,作为常识自不复赘。如果君王要再用往往要赐环,不用则用块来表示。《白虎通·东方》云:

古之臣译,不从得去何?以法李中卑,孤恶君也。去日:“某质性顽钝,言愚不任用,请退避贤。如是君德之.待之以礼,臣待放。如不以待礼,逐去。君待之以礼奈何了日予熟思夫子言,未得其道,今子不且留,圣人之制。无塞贤之路,夫子欲何之?则遣大夫送之郊。翼君觉悟能用之,所以必三年者;古者臣下有大臣,君三年不呼其门,所以复君巨思;令已所言不合于礼义,君欲罪之,可得也!《援神契》日:三谏待放,复三年尽·港倦也;所以言放者,臣为君讳,若言有罪放之也。所谏事已行者,逐去不留。凡待放者,冀君用其言耳。事已行,灾咎将至,天为留之。臣待放于郊,君不绝其禄者,示不欲其去也,道不合耳。以其禄参分之二与之,一留与其妻长子,使日祭其宗庙。赐之环则反.赐之?则去,明君子重耻也.

由上述核之二诗我们看出,《湘君》应是待放即自疏时的作品,而《湘夫人》则是谏言实现重回朝廷之时写作。故表现了两种不同的心态。块袂之意至此甚明。从《离骚》与《湘君》比较看,赐块应是他待放于郊作《离骚》时君王赐给,此时抛块是他自己绝望的表示。湘君或寓相君之意。自疏,不仅从二湘中叮见,《离骚》中也确切地说过,如“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逝以自疏。”自疏到远方就是劝谏不听自取,毕竟自疏不是放逐,所以屈原最后才怨“国无人莫吾知兮”,“既莫足与为关政兮”,皆是自疏不满之辞。从“忽临晚夫旧乡”看,诗人写《离骚》时还没有离京城太远,尚在旧乡,即《白虎通》于郊之说。

屈原自疏在《史记·屈贾列传》中实际也写得明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平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为能也为也”,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听之不聪也,谗谙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忧愁幽思而作《离骚》。……是时屈平既疏,不复在位,使于齐。”由此可见,屈原是疏而非放,从《湘夫人》看,正是在自疏期间被召出使齐国的。根据《湘夫人》等诗看出,屈原自疏地点应在洞庭湖与湘水之间。其时问,《离骚》应作于怀王十五年,“秦欲伐齐”之前;《湘君》亦作于其后一二年间;而《湘夫人》则应写于怀王十七年,即屈原返京入齐之时,离《离骚》写作已近三年。

由上述可知,屈原作《湘君》、《湘夫人》在被疏期间,因“佳人”(君主)相召,作《湘夫人》诗而返,然后出使齐国。捐块与捐袂不是错字,而是不同心态的艺术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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