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洋务派的致富之路

洋务运动以军事工业为第一步,旨在模仿西方军事技术,以自强不息。这种思想最早产生于鸦片战争后期。林则徐离开广东前,曾主张“用(广东)十分之一的关税,造枪造船,就可以控制洋人”1;与此同时,安徽人郑撰写了《火船图说》,表达了对民间爱国志士的认识。但前者被道光的“胡说八道”所拒绝,后者也是知音稀少,无法成音。

真正把讨论变成实践的,是1861安庆的内军械所。它寄托了两江总督曾国藩“访招有思想聪明、践履试建、勤政高瞻远瞩之士”的心愿。随后在1865年,在曾国藩的支持下,李鸿章组织下,在上海成立了江南制造局(其经费从海关收入中提取,故能成为当时最大的兵工厂)。同年,李鸿章在南京成立金陵机器局;次年,左在福州成立福州船政局;次年,崇厚在天津成立天津机器局。这四家是主要的新型军工企业。此外,各省还出现过20个机械局(其中湖南机械局是后来关闭的,所以实际有19),都是兵工厂。这样的阵容表明,相当一部分人意识到训练不仅与攻防艺术有关,还依赖于锋利的武器。这一过程不仅移入了西方的枪炮、舰船、弹丸、雷管,还使外国的装置(机器)进入中国,导致中国社会出现了一批大型机器生产场所。在这类企业中,费用由国库支付,用于调拨和分配产品;内部没有利润积累,外部没有市场联系。因此,它的生产不是价值规律制约下的商品生产。当然,在商品经济已经存在的条件下,不可能不受价值规律的影响。比如顽固派抨击洋务军工“浪费太多钱”,这是价值观估计得出的结论。但这里的影响是一种折射。就生产关系而言,是历史上官方封建工业的延续。

但是,这些企业引进的大规模机器生产,是前所未有的新生产力。当人们描写上海机器局的情景时,他们说:

“基地200多亩,四周是刺眼的围墙,中建大厦,设厂房,设两机,左右双人间,咸轮,架上巨梁,底上轮盘,缠上疙瘩,接通力车轴,车轴上铁条,两边铁球穿过蒸笼。大轮子转动,拉动皮条客,把布向四面八方展开,小轮子都转动起来。锯木头,削铁,磨,凿都行。”

“有锻铁厂、熔炼和铸造厂、大型机械厂和炮位船机械厂。正东开枝平,宽七十余尺,直出浦江,植树为柱,高九尺举。码头又开了,十多尺宽,三十尺宽。旁边有房子,也有蒸笼。如果你运输机器,你可以随意把水放在码头里。”在直观的叙述中,蒸汽机生产的宏大场面可以描述得相当好。这是以小生产为基础的传统社会所不能容纳的。虽然它的引入和积累是基于对实际利益的预期,但其内在要求会带来各种前所未有的社会变革。

同时,聚集在这些企业中的数百名雇佣工人反映了近代中国新的社会力量。这些人的存在依赖于大机器的生产。他们操作机器,机器生产的特点会培养他们不同于传统手工生产的兴趣和观念。在此之前,中国人也被招募到西方人设立的造船厂和仓库工作,但总的来说,此时的雇佣工人并没有成为社会群体。洋务企业出现后,才出现了数量意义上的整整一代产业工人。在其原始形式中,军工企业是推动者。这两个方面是洋务军工企业的时代意义。

洋务军工企业始于20世纪60年代,70年代达到高潮。在达到高潮的同时,出现了第一家洋务民企。两者之间有内在联系。一方面,派出国的人通过实地观察,目睹了西方人工商业的蓬勃发展,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发财致富并不是一件孤立的事情。另一方面,西方人进入大陆。在与世界打交道的时候,商事远比军事多,刺激也多,于是就产生了保卫“权利”的想法,于是就有了“商战”之说与林则徐“师夷长技以制夷”的主张相比,洋务派无疑加深了认识。以民用业求财,最主要的是:1872成立的上海海运招商局;开平矿务局位于滦州1877;漠河金矿成立于1887;1880修建的唐山至徐各庄铁路(后扩建为天津至山海关铁路);1882年建立的上海机织布局(1893年毁于火灾,重建后更名为华盛纺织总厂);湖北织造局成立于1889。此外,还有火柴业、电报局等。甲午战争前,民间企业总数已达40余家。除了现代银行,其他各种现代企业或多或少都有。这些企业大多有排斥国外的动力,少数还能取得成果。

洋务运动中的民用工业带来了资本主义的生产过程和关系,其本身的资本主义性质已被现行理论所承认。问题是如何评价它的垄断地位和它在民族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作用。在中国,很多东西都是普通人模仿的。作王、作师、作官,既是政治权威,也是教育典范。这就是传统孕育的社会心理。所以,没有权威和模式的主动,新生事物总是很难被接受和模仿。联合筹办官督商办和官营商办,无疑是推进洋务事业的实践指导。他们不自觉地在封建主义的坚冰上钻了一些裂缝,然后,民族资本主义就可以沿着这些裂缝慢慢渗出来。但是,官督商办,官商联手,终究是一种畸形。因为“官督”,出现了一系列总经理、会议经理、副经理和腐朽的官场习气,导致了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深刻矛盾。它带来的垄断抑制了资本主义的自由竞争,进而造成民族资本主义的萌生和发展困难。两者的矛盾就是时代的矛盾。(摘自陈旭麓:《近代中国社会的新陈代谢》,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