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住的地方，屋顶上有鸽子。放生时，鸟儿成群在空中盘旋，飞了几圈才回到楼顶的鸽舍。外面的鸟时不时会和它们一起飞回笼子里。鸟类长期生活在笼子里，它们认为笼子就是家。这些鸟很难接受天空。如果把笼子拆了，很多鸟会不适应，会飞到另一个笼子里。

人是不一样的。人比鸟更有思想，尤其是在中国。他们不仅有着顽固的传统观念，还有着深刻的历史记忆。如果历史打破了这群人的大鸟笼，会有咒骂和掌声，但大多数人会带着历史的记忆去建造一个新的鸟笼。

所以我们看中国的历史，秦、汉、隋、唐、宋、明、清，毁了之后再重建，各个朝代都像是抄袭。千百年来，只有满族试图为大鸟笼开一个天窗，但历史的结果是清朝的鸟笼在开天窗的过程中倒塌了。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内心却很无奈。有些鸟飞到有天窗和露台的鸟笼里，有些老鸟还在梦想建造一个更严谨坚固的鸟笼。有时候我听到一只鸟认真地跟另一只鸟讲道理:你觉得这里不好就别呆在这里了。何必每天开天窗呢？你知道老鸟笼因为天窗倒塌了吗？你知道建造这个新鸟笼花了多少心血吗？为什么不珍惜呢？不爱鸟笼的鸟还是好鸟吗？

时间上复制的类似朝代太多，历史的牢笼更大。笼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摘自《历史越来越近》一文/蒋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