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的历史是“伪历史”吗

希腊是假历史吗?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建立一个“辨别伪史与正史”的统一判断标准。如果没有统一的标准,就无法判断。那么这个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呢?个人认为应该以“是否有活字延续”作为“历史是否是信仰史”的标准。如前所述,西方历史学家喜欢把文字的出现视为文明开始的标志,甚至认为“没有一部历史是他们缺乏实证材料,神学、政治和文学的神话站不住脚的。”这是不合理的。但是否存在广为认可的活字和相关出土文献,可以作为判断历史是否可信的标准,尤其是历史上相关的文化典籍是否可信,因为这还涉及到历史解释的学术话语权。

如果一种文字或一种语言灭亡,成为死语言或灭绝语言,“是伪历史还是忠实历史”的判断就成了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比如,如果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知道苏美尔楔形文字,那么“如何解读苏美尔楔形文字”的学术话语权就完全掌握在这十几个人手中。十几个人翻译的经典是否是当时人的本意,别人很难做出有效的判断,也很难让人信服。很多喜欢历史的人发现苏美尔语和汉语很像,于是西方有人认为中国文化来源于苏美尔,而中国很多人认为这说明苏美尔起源可能在中国的某个地方。其实只是那些专家用中文解读苏美尔楔形文字符号,发现勉强说得通,所以继续。至于他们的解释是否符合苏美尔人的原意,甚至这些符号是真的文字还是后人的推测,恐怕也很难确定。如果真的是后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强行解读,甚至这些符号都不是文字,仍然没有办法考证,因为除了那十几个人,其他人都无法理解。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仅是希腊,整个古地中海世界都是历史缺失的。因为他们所谓的史料并不总是流传下来的,而是19世纪以来考古学和历史学“再发现”的产物。这种“重新发现”究竟是还原历史还是捏造历史,在垄断史学的少数历史学家看来,是没有资格让别人去解读的。相关研究的专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能否认这一时期整个地中海世界史的可信度,因为否认这些就等于否认了自己的价值,也就无法获得相关的研究经费,对自己极为不利。比如一个研究苏美尔楔形文字的历史学家,最多只是质疑苏美尔楔形文字的个别解释,并不能否认“苏美尔楔形文字符号就是文字”本身。否则他的研究就一文不值,拿不到资金。显然,没有人会做这样的蠢事,于是“苏美尔楔形文字符号就是文字”就成了苏美尔人研究中神圣的政治正确,尽管这很可能不是历史本身。所以,19世纪以来的“重新发现”史,很难算是一部信任史。

关于希腊历史是否是伪历史的争议主要集中在希腊文化经典上。怀疑论者认为,希腊文化缺乏更早年代的原始经典和出土文献,甚至最早的版本也多是中世纪甚至文艺复兴之后的,缺乏可信度。这种质疑很有道理。再加上古文字材料成本高,所以古代文献篇幅一般较短。典型的就是中国的原始文献,比如只有五千字的《道德经》,只有一万多字的《论语》。其实这并不是老子和孔子不想多写,而是在没有古文字材料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尽可能的多写了。春秋战国时期,中国的文字材料很难支撑个人五万字以上的文字。希腊人所拥有的土地空间和发展水平不可能比中国强多少,但希腊现存的文化经典是杰作,显然是可疑的。

另一个问题是,就文献内容而言,很多希腊文献确实有后人编纂的痕迹。比如荷马史诗中记载了特洛伊十年围城,这在古代社会是不太可能出现的。因为铁器使用之前生产力落后,后勤补给非常匮乏,很难打长期的攻城战。时间上更晚的中国牧野之战,实际上只持续了一天。这是当时战争的常态。特洛伊战争所反映的长期围城战,应该说是铁器使用后的一种常态,尤其是在中世纪的战争中,所以荷马史诗的时代不会早于铁器使用后。而且现存的荷马史诗最早的版本也是在十世纪,与当时的战争形势相吻合。再比如《伊索寓言》,里面有很大篇幅提到阿拉伯的情况。希腊灭亡的时候,阿拉伯文明还没有崛起,所以关于阿拉伯的内容显然是后人加上去的。其实《伊索寓言》最早的版本是15世纪的普拉努杜斯的作品,这正好符合当时阿拉伯文明已经从辉煌走向衰落,但仍然影响了西方的实际情况。所以荷马史诗和伊索寓言分别是10世纪和15世纪的产物,而不是古希腊文献。当然,即使不是古希腊文学,也可能包含古希腊内容。我们不能因为荷马史诗出现晚了,就断定特洛伊战争没有发生。比如明朝的《封神演义》中,也有大量关于攻城战的描写。这些描述明显反映的是明朝而非商周时期战争的情况,但我们不能因此断定商周时期从未发生过牧野之战。但是,不能因为《封神演义》描写了商周,就认为它是先秦文献而不是明代小说。对于荷马史诗,我们应该采用同样的标准。

也就是说,判断古文献的真伪,应该以古文献的编纂年代为标准,而不是内容的年代。比如伪古文《尚书》的编纂成型是在魏晋时期。虽然在内容上与古代《尚书》一致,但不能说伪古文《尚书》是古代的文献。再比如三国平话在宋代的形成,明代罗贯中以三国平话为基础写的《三国演义》。我们只能说《三国演义》属于明朝而不是宋朝。从这个意义上说,希腊文学总体上是虚假的。否则,如果标准不统一,用高标准评判中国,用低标准评判希腊,显然是不合适的。

另外,人类语言的发展也是有规律的,其基本规律是由简单到复杂。像中国最早的诗《奏歌》,就只有“断竹,续竹”。飞土,逐肉。”八个字。《诗经》中记载先人情况的《雅》、《颂》中的一些诗,篇幅较长,但也较短。《尚书》和先秦诸子的语言也是很简单的,越啰嗦越多。印度的《摩诃婆罗多》出奇的啰嗦,因为它写于19年到20世纪,早已在流传中失去了古典语言的原貌。按照中国《三国演义》和《封神演义》的标准,《摩诃婆罗多》只能算是19年到20世纪的作品。从荷马史诗现有的语言风格和亚里士多德的许多作品来看,写这本书并不算早。

三是“阿拉伯人再次引进希腊文学”的问题。怀疑论者认为,今天在阿拉伯没有古希腊文学的原著。这是有道理的。此外,在很多方面也体现了“阿拉伯重新引入希腊文学”的不可靠性。最著名的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描述了许多关于印度和波斯的故事,但很少提到希腊。这说明希腊在阿拉伯人眼中没有地位,所以阿拉伯人不太可能独家保留古希腊异教徒的原始文献。这也和现在阿拉伯世界没有古希腊经典是一致的。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希腊乃至整个古地中海世界在古代确实缺乏对历史的信仰。从某种意义上说,地中海世界的历史是在君士坦丁于313年颁布米兰敕令、尼西亚会议于325年尊崇基督教之后,以基督教文化为载体逐渐形成的。在此之前,普遍缺乏可信的史料,一般只是传说。至于亚里士多德创造的所谓浩繁的文献,应该是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启蒙运动时期的“希腊热”中的学者所为,就像中国签署的大量文献不是黄帝时期的作品,而是战国秦汉以来“黄帝热”中的学者所为。

在南亚文明世界,由于热带文字材料难以保存,即使在中世纪早期,也只能通过中国的《大唐西域记》和翻译的中国佛经来研究情况。在古代,缺乏原始书籍和更早的文献。因此,印度的信仰史更短。印度相对清晰的历史是殖民者到来之后,再往前推只能推到穆斯林统治下的德里苏丹国时期。也就是说比地中海世界晚了一千年左右。

但是,按照这个统一的标准,中国的历史并没有很多人吹嘘的那么长。说中国的历史“上下五千年”,其实也包括了传说中的时代,但不能说这五千年都是忠实的历史。商代能辨认甲骨文的人不多。(当然比地中海世界那些早已消亡的死语言多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少数,只有几个字比较好认。)今天,学者们缺乏足够的依据来准确判断大多数商代甲骨文实际上读的是什么,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猜测。所以很难说一些相关记录的分析是准确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商朝的历史不能说是一部信仰史。中国更可信的历史是从《史记》记载的公元前841年西周晚期中国人的暴动开始的。此后各个时代的相关史料记载一直到今天都没有中断过,各方讨论也比较一致,可信度争议不大。所以总体来说,中国的信仰史比地中海世界早一千年左右,比南亚世界早两千年左右。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地中海世界和南亚世界缺乏信仰史,就说它们在古代没有历史。历史不同于信仰的历史。除了相关文献记载,我们可以根据考古资料进行综合分析判断。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人们的生产力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因此,我们必须始终用工业和交换的历史来研究和讨论‘人类历史’。”这就把考古资料,尤其是经济社会领域的考古资料,放在了比历史文献更高的位置。就相关考古资料来看,古希腊文明应该是真的存在的。只是在古希腊历史中,具体的人物活动和事件更多的是传说而非历史。对于古希腊文化史的研究,不能从中世纪甚至更晚的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些古籍中推断,而应该从相关时代的出土资料中推断。

根据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我们在研究古希腊的一些相关情况时,不应依赖于年代不明、真假难辨的历史文献,而应依赖于社会经济领域的数据和分析。就像所谓的雅典民主一样,一些历史学家发现,如果公民会议真的像记载的那样频繁召开,希腊人会因为没有时间生产而没有食物吃。所以雅典民主很可能是后人构建的,而不是希腊的真实情况。当然,我们不能说雅典的公民大会从来没有举行过。但至少根据当时的社会发展水平,我们可以断言,市民大会不会像传说中那样频繁召开。

当然考古资料的年代也不一定正确,因为考古鉴定权也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例如,埃及的金字塔通常被认为是古代的产物。然而,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金字塔的建筑材料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它们是石头做的,也有人认为它们是简单的混凝土。奇怪的是,没有人做过科学的鉴定。这是因为科学鉴定金字塔的权利被圈内少数人操纵。显然,判断金字塔的具体年代要比判断建筑材料困难得多,而如果连金字塔的建筑材料都无法确定,恐怕现在判断金字塔的具体年代也是值得怀疑的。但是,否认整个地中海世界考古数据的可信度,显然是不合适的。一些非标志性的考古资料相对公开可靠。综合各方面信息,包括古希腊在内的地中海文明世界应该是存在的,但具体人物和事件的可信度大概和中国的姚舜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