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如何为生活服务？——读东莞实验中学陈伟碧《历史与生活》

——读《历史与生活》东莞市实验中学陈伟碧“每个人都有机会通过历史体验生活，用生活书写历史。这应该是一个长久的原则。”——陈登武台湾省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陈登武所著《陈登武历史与人生》(以下所有引文均出自此书)由台湾省三民书店股份有限公司于2008年出版。这本书有三篇文章和十五个讲座。《历史与生活》是台湾省立大学的一门通识课程，已被许多高校采用。作者借鉴了国内外大量的历史研究成果，论述了“历史如何绘制我们的生活？”生活是如何记录和书写历史的？如何展现它们之间内在逻辑联系的价值和意义？“这三个主题旨在让更多非历史专业的大学生和公众对历史有更深入、更多元的了解。本文结合历史教育，从理清历史认知、增加有意义的历史内容等方面谈谈我的阅读理解。首先，理清历史认知的来源。历史应该为生活服务。这个命题得到了很多先贤的认可。但是如何为生活服务呢？目前很难说一个ABCD。邓武先生，开出的第一剂药方便:人们需要明确历史认知的来源。如历史事实的建构、历史真实的追求、记忆、遗忘等话题。我们知道，每个人都会通过教育、文学作品、影视等获得一定程度的历史知识。但是，由于各种因素的干预，人们获得的历史知识不一定符合历史事实。比如“教育经常受到政治势力的干扰；戏剧或文学往往有想象力的投射；媒体经常是肤浅的报道。”(P2)(以下引文，除非特别强调，均出自书中)说得更严重一点，历史谎言无处不在。如何厘清历史认知的来源？邓武先生主要从三个讲座帮助读者了解历史知识的来源和历史的真实性:《历史上谁决定是非——历史人物的评价》《真假三国与大众历史意识》《真假当假真——历史教育的再思考》。相关讨论相当精彩。限于篇幅，这里只能摘录一二:1。历史的历史谁来决定是非？”评价历史人物是很多人的喜好之一。“历史上有一些‘有福之人’，比如黄帝。不知道是谁发明了什么东西，后人就还给黄帝。另一方面，悲惨的人多了去了，一顶汉奸卖国贼的帽子就够你受辱一百年了。但是，“历史上谁来决定是非”(林则徐的诗)？为什么确定历史的历史这么难？邓武先生认为，“忠奸之分”、“成败之分”、“正统”、“狭隘的马克思主义和民族主义”、“时空距离感”是影响历史人物判断的重要因素。比如，过去我们评价历史人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历史人物二分法:忠奸之分”。似乎除了忠诚和背信弃义，没有其他可能。忠臣永远被人敬仰，奸臣只能被人辱骂和唾弃。对岳飞和秦桧的评价就是一个经典案例。”面对北方的金人，秦桧与岳飞的主战也遵循了这种思维，所以秦桧杀了岳飞，似乎是必然的结果。.....事实上，无论是主公还是岳飞，都完全是出于皇帝的本意，秦桧只是被皇帝充分利用而已。.....无论如何，要杀岳飞，高宗比秦桧有更多的动机，而高宗的责任当然更多。”(P8)但是，过去我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秦桧身上，以至于每次秦桧被诅咒的时候，人们慷慨激昂的民族情绪都被表达出来，秦桧成了汉民族受挫的替罪羊，岳飞被塑造成了一个伟大却失意的民族英雄。”(P8)上述说法不是为了证明“秦桧对岳飞的死没有责任，而是为了说明高宗皇帝更有责任；即使是狭隘的忠义之儒，也要为岳飞的死负一定的责任。“可以说，评价历史人物可能会遇到很多题目，这些学生都得知道。比如对历史人物的评价，不是忠奸二分法，可以说清楚；许多历史人物必须放在复杂的政治环境中综合考虑；评价历史人物的二分法也会让我们误判历史事实。例如，秦桧对南宋政权的稳定有贡献吗？这恐怕是我过去从民族主义角度想都不敢想的问题。后人或政权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往往反映了时代的需要或政治干预。比如岳飞在元朝的地位就相当崇高。为了歌颂民族英雄，官方和民间对岳飞的崇拜在明代达到顶峰，被尊为武圣。而金人后裔女真建立的清政府，并没有向著名的抗金人献祭。民国建立后，军阀上台，岳飞备受尊崇。抗战时期，岳飞的地位再次达到顶峰。这样，评价历史人物需要照顾到很多环节。盖棺难！2.真的时候是真的还是假的？”历史教科书上经常记载某个时代盛世，某个人是伟人，却很少清晰明确地告诉人们，成为“盛世”和“伟人”的必备条件是什么？我们所知道的盛世和伟人会基于某种需要而被塑造吗？”(P95)这个问题促使邓武先生思考中国大陆、美国和台湾省的教科书编写问题。其中，在谈到中国大陆的教科书时，他引用了2006年的“冰点”事件，旨在引导读者思考事件中涉及的一些核心问题:历史教科书该怎么写？教科书和意识形态是什么关系？教科书的编写是否可以因为爱国而歪曲史实？(P101)在课后的拓展思维栏目中，他让学生查询冰点事件的相关信息，谈谈自己的看法。书中还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笔者统计了十几年来大学生肯定的中国古代历史人物，发现“提到的历史人物绝大多数是皇帝或被尊为民族英雄的历史人物，很少有人提到那些对文化、学术、社会或其他领域有贡献的人。至于负面历史人物，秦桧几乎每年都高居榜首。其他最常上榜的人物包括吴三桂、慈禧太后、袁世凯、杨迪、宋徽宗、夏杰、商周、曹操等。，而他们主要被认定为民族罪人或亡国国王。“(P107)不知道类似的调查如果放在我们今天的高中生或者大学生身上，会呈现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感兴趣的读者不妨一试。当然，我们也不能如此悲观，越来越多的政治神话逐渐被拆解，超越党派立场，重新认识历史，这已经逐渐成为当前历史研究的趋势和历史教科书编写的趋势。由上可知，要让历史服务于生活，就必须像韦伯所说的“打破所有强加于我们的魔咒”，培养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否则，我们的学生也可能会遇到“当一个新的历史事实出现时，可能会让我们不断面临和九宫弟子一样的痛苦和尴尬。“(P108)第二，添加有意义的历史内容。”对于每个人的人生来说，历史不仅是已经远去的过去，更是正在进行的现在。所以，历史和人生是一场过去和现在交织在一起的进行曲。哪些事情对人类的影响最大？“作者认为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纵观全书，可以发现作者认为历史与生活这门学科的目标是培养具有全面独立思考能力的个体生命，完成“人的觉醒”。在这个目标下，他选择了以下几个题目:“历史与马基雅维利(历史上的马基雅维利和目前的各种骗局，因为人们可能一辈子都要面对)、逃避自由的心理根源——极权主义(历史上各种独裁统治的内在心理根源)、宣彤-丁格二十四年时的众生(政权交接过程中人们出现的各种心态和选择)、瘟疫、疾病、文明。)，从实践的历史到历史的作用和历史的教训。“从这些题目中我们可以发现，它实际上包括了政治史、医学史、饮食史、心理史、历史哲学等相关领域。下面介绍三个:1。恶史:让学生思考独裁的起源。”就历史教学而言，其有效性之一是如何通过历史学习引导学生认同现代社会的核心价值观:民主、共和、宪政、人文精神、法治精神、和平与发展...“一方面需要通过正面的历史事实来说明，另一方面也可以用反例:不知道大家怎么看待最近这两个新闻标题:《全班投票杀花季少女》和《德国电影《浪潮》:纳粹崩溃，只有五天》？这也是集体心理的问题吗？我们熟悉纳粹主义及其暴行，但有没有深入的讨论？为什么会有独裁政权？作者借助精神分析学家弗洛姆的“逃避自由”理论，分析了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无数独裁政权，认为它们都是利用人性逃避自由的集体心理来逐一运行其专制极权统治的。有趣的是，作者使用了威廉·艾本斯坦的《今日主义:社会主义、资本主义、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见下图)的插图。图片上写着:“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天知道我们会怎么做！”“这部经典的政治漫画，突出了法西斯主义的特点，是思考独裁原因的有效素材。在这种集体心理的屈服氛围中，作者提到了1943年发生在慕尼黑大学的“白玫瑰事件”。正当希特勒在德国加强民族主义意识形态的教育，法西斯主义的爱国主义意识形态在全国蔓延的时候，慕尼黑的一群青年大学生甚至散发传单，教育人民“国家”存在的真正目的，指责希特勒字字珠玑...这群学生组织的名字叫“白玫瑰”，学生领袖是一对年轻的兄妹，汉斯×肖尔和索菲×肖尔，他们才二十多岁……”2.眼睛往下看:大时代小人物的命运近代中国长达一个世纪的历史进程一波三折。明清政治权力的转移对汉族文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有的隐居深山，如王夫之。有的出家，有的著书立说，如顾和黄宗羲。也有人选择归顺朝廷，如钱等。满清入南时，钱带领大臣们在滂沱大雨中向多多投降，如今接受了理发，给出的理由是头皮痒。投降后，钱自然受到许多人的羞辱。Pamban的一个年轻人暗讽他的前半生是白活了。但历史学家陈寅恪认为他沉默投降，实则暗中充当反清复明的领袖。作者认为，对于一个民主国家来说，政权的转移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政党和随之而来的不同政策的实施。但是，对于一个专制时代的政权来说，随着建筑物的升降，就是“盛世，民不聊生”。死亡，人民受苦。”因此，“通过近代史上几次重大的政权转移，以及不同群体的心态和处境，说明每个个体都自觉不自觉地卷入了大时代的历史浪潮中。在这个时代氛围下，历史和生活有了更真实的联系。“历史学家在研究历史时，往往忽略了传染病的巨大影响。这种现象被称为“历史学家漏网之鱼”。而在我们的高中历史中，医学史的内容和其课程内容的叙述方法几乎都是一样的，经常采用“朝代+名医+著作+成就”的模式。例如，教材中对张仲景《伤寒论》的内容是这样表述的:“东汉末年，张仲景总结了前代中医的诊疗理论和经验，并结合自己的临床实践，写成了一部巨著。《伤寒论》创造性地提出了辨证施治的方法，奠定了后世中医临床科学的理论基础，被后世医家誉为“万世宝典”。“显然，这种叙述方式让医学史止步于讲述科技成就。事实上，医学与社会文化、政治经济、哲学和宗教思想密切相关，是人类文化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中世纪黑死病爆发的时候，人们因为感受到生命的脆弱而产生了极端的享乐主义，包括很多人道德观念的普遍松弛和世故变态的享乐主义。但也有另一种心理状态，把瘟疫当成报应，当成上帝的惩罚，从而陷入极端的禁欲主义。.....谁给世界带来了瘟疫？人们开始寻找替罪羊。一开始人们归咎于瘴气、地震、彗星、猫狗，最后几乎指向犹太人和女巫。于是欧洲发动了犹太人大屠杀。”(P202-203)再比如，只归结到李自成兵变和女真过山海关挑战明朝，显然不足以探究明朝灭亡的原因。笔者认为发生在明朝万历、崇祯八年的瘟疫，其实对明朝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比如崇祯七年，山西兴县瘟疫的场景就是“天上瘟疫，一夜必亡。“一夜之内，家破人亡，人逃，城空。”逃亡的人把瘟疫带到了华北，杀死了20万人。瘟疫可能袭击任何脆弱的生命，甚至改变历史的走向，影响一个国家的命运。这些都是我们历史课不应该忽视的东西。历史应该如何为生活服务？作者告诉我们，只有在厘清历史认知的前提下，加法才能“最大程度地为人类追求爱与和平的希望，带来更多的信息”。从这个意义上说，历史和生活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在书的最后，作者引用了二战时期英国布拉德福德一所中学校长书房公告板上的话作为本书的结束语，我也以此作为本文的结束语:“亲爱的老师:我是一个集中营的幸存者。我的眼睛看到了不该有人看到的东西:有专业知识的工程师建造了毒气室；受过教育的医生在毒害孩子；受过训练的护士正在杀害婴儿；高中生和大学生开枪焚烧妇女和儿童。所以我对教育有疑问。我的呼吁是:帮助你的学生，让他们更有人情味。你的努力当然不会造就一个有专业知识的恶魔，一个有天赋的疯子，一个有学问的艾希曼。阅读、写作和数学只有在被用来让我们的孩子更有人情味的时候才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