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应用文的文学现象分析
辛建华
应用文章历史悠久。追根溯源,自古就有。《易·易·凝聚》中有记载:“古以结绳之法治,后圣人易用书,百官能治,万民能察。这里的“书约”指的是写作,“书约”指的是决定和解决问题,也就是“应用”的意思,这是写作本身之后会有实用写作的有力证据。
可见应用文已有三千多年的历史。但由于文学的自觉始于魏晋,中国古代应用文与文学作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文学的独立性并没有使今天看似非文学的应用文或文字完全丧失文采。相反,文学因素在应用文中的存在是一种普遍现象。
现代应用文,尤其是公文,不能代表个人意志,渗透个人感情,反映写作者个人思想。古代应用文在叙述、推理、讨论中,能体现个人意志,渗透个人情感,甚至用文学手段塑造人物。
在上升文本中,魏徵的《唐太宗十想》堪称个体形象塑造的典范。魏徵希望唐太宗永远“居安思危,戒奢节用”,永远不要忘记“一心治天下”,防止“骄奢淫逸”,警惕“舟楫倾覆”。这种真挚的情感和发自内心的忠告,既体现了老臣时时刻刻关心国家和人民的情怀,又塑造了一个正直、睿智、善言、高瞻远瞩的忠臣形象。这个形象蕴含着丰富的社会意义,他是历代官场活动中杰出人物的代表。
东汉徐雨的《荐左雄书》在塑造群体形象方面令人印象深刻:
“看到这里,我跟你谈了以下几点:很多种人都是沉默的,他们把树善当作一种美德,尽力而为就是愚蠢。他们甚至互相告诫:‘自己不行,多包容会有福气的。’我爱上了谈判家左雄,做了多枚印章,导致陛下身体窘迫。我以为这是警告,是周称王的风声。做传声筒的官是合适的,会有好处的。"
全文80余字,将左雄的忠厚谏义与为官一味附和的官僚作风进行了对比。在突出左雄全心全意为公众服务的清正廉明的同时,也刻画了“官僚对诺诺唯唯诺诺、任人唯亲、腐败无能”的嘴脸。一个单独的“拱沉默”(拱手,沉默的外观)生动地描绘了那些对诺诺被动,在有事发生时不敢表明态度的官僚形象。
情感因素是现代应用文写作的禁区。古代应用文多采用散文写作,更注重情感投入。刘勰说“爬山富于情,看海富于情”,主张“为情而写”,反对“为情而写”。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情感因素在古代应用文中占有重要的比例。
因为古代社会等级森严,给皇帝写信很危险。作家要想让皇帝采纳自己的合理化建议,就要想尽办法用“爱”感染对方。
在这方面,施密的《陈情表》可以说是一部用情感编织的经典。一方面是屡次上任的晋武帝的圣旨,一方面是和她相依为命的老奶奶。为了尽孝,避嫌,作者从“情”出发,以中国自古以来“幼有所居”、“老有所养”、“寡孤独者有所居”为座右铭。我写的是我早年失去了父母,靠着奶奶的怜悯和支持才走到今天。现在奶奶老了,“外无生命的至亲,内无答案的孩子”,“孤独,形影不离”,“日暮,人亡,危在旦夕。”难怪梁武帝看后由衷感叹“士之功名,不虚此行!”在这里,作者以委婉真挚的感情打动并说服了晋武帝,最终如愿以偿。
有很多有感情的人写作的代表作品。例如,李世民在《答臣关禅表》中写道:“清人皆视关禅为帝王大事,我却不以为然。如果天下太平,家人对他人付出足够,不闭关打坐又有什么坏处?”就像是君臣之间的讨论,用完全协商的语气表达了一种真挚的感情。又如刘邦的《入关启事》:“父老久受秦苛法之苦,谗言者乃至言者,皆弃市。我约诸侯,祖上是知望,我是王冠中。”这里用第一人称“我”,而秦敏被称为“父亲”。他态度诚恳,语气关切。没有一般政府声明中的威严和霸气,体现了刘邦朴实大方的性格。
现代应用文语言平实简单,重在叙述和解释,而不是修辞。古代应用文能够调动一切艺术手段,灵活运用各种修辞手法和语言表达方式,达到生动、活泼、通俗的艺术效果。在语言表达方面,除了叙述和解释,还可以讨论和抒发自己的感受;在内容的表现上力求生动传神;在修辞上,隐喻、夸张、对偶、对比、拟人、排比、典故等修辞手法被广泛运用,使文章摇曳生姿,扣人心弦。这就是古代应用文的魅力。
翻译《蜀中父老难》,驳斥蜀中父老反对传入西南夷、禹治水的例子,写禹治水之努力,“皮之不毛”,说贤君创业,“赤芝差不多兼容”,说百姓仰慕汉风,“举重若轻,有旱则思雨”。王的《李一代》是为讨伐武则天而写的一篇散文。文章写道:“初见嫉妒,蛾眉不肯让人;盖袖,狐媚而能惑主。”“类动北风起,但剑气奔腾,南方平。一声尖叫,便是山崩地裂,一怒之下,形势变色。”文中大量运用了铺陈、比喻、对比、对偶、排比、类比、夸张等修辞手法,兼顾古今,文采上乘,修辞飞扬。
总之,古代应用文中有形象、有情感,灵活的修辞手法,多样的语言表达,使古代应用文具有一定的文学审美价值,从而呈现出一种文学化的倾向。
古代应用文的各个方面的特点都与中国的文化传统密切相关。探究其文学性的原因,必须深入其特定的历史时空,从社会、文化、心理的互动关系中寻找答案。
就社会因素而言,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古代应用文和文学作品一脉相承。文学源于劳动,应用文直接服务于当时的劳动生活,两者共同产生。在当时生产力水平较低,社会分工不明确的情况下,反映这种生产关系的作品一旦问世,很难分清是属于符合人们现实生活需求的实用作品,还是符合人们某种审美需求的文学作品。中国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商代周初的青铜器铭文、《周易》中的卦爻辞,不仅是现在所能见到的最早的应用文,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纪年文学的开端。《尚书·文告》不仅是一篇实用散文,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散文的萌芽。
第二,文体与非文体的界限模糊。从现代文体的分类标准来看,应用文体和文学体裁因各自表达对象的思想内容、功能特点和表达方式不同而有所区别。秦汉以前的作品,最大的特点是文史哲融合,诗、乐、舞结合。由于古代应用文与文学作品一脉相承,古人对文体范畴的划分是模糊的,在写作实践中表现为古代文章的艺术性与实用性的交融与交叉。《尚书》收录的典、墨、训、诰、誓、命等语,表明当时的官话已经按照不同的用途和体例进行了分类命名。曹丕在《典论杂文》中说:“夫文同而末异。封面典雅,书体合理,题字写实,诗词优美。”他进一步指出了各种风格之间的差异。在《文心雕宗龙疏》中,刘勰将所有文体分为“文”和“笔”两类:“今有言笔,以为无韵者写,有韵者写。”但这种划分比较笼统,仍未能触及“应用文”与“文学”的本质区别。可见古代文学与非文学并没有明确的划分标准,古人对文体类别的划分也比较模糊。
第三,与古代选官制度有一定关系。在中国古代,选拔官员的主要方式是世袭和科举作为古代政府机构的后代。他们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有一定的文化水平。那些通过科举,走上仕途的人,就更不平等了。这些人成为公务员后,因为远离文学创作,只能在应用文写作中施展才华。正如白居易所说:“有野心就要放下。排出为山水诗,韵和谐趣。”也就是说,政治抱负难以实现的诗人,把目光转向自然,把才华倾注于山川。文人政治抱负实现后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其才能的最佳表现形式是应用文。他们的目的不仅是让皇帝采纳自己的理性建议,也是让皇帝欣赏自己的才华。因此,应用文有意无意地充满了文学色彩。
有三个文化因素:
首先,古人崇尚文采。在古代,从帝王将相到文人骚客,都非常重视文采。鲁兹说,“无词之言,不远矣。”这里的“文”是指“文采”,没有文采的作品是不会长久的。汉代强调“诗美”,曹魏时代追求华丽的辞藻、句式的对仗、旋律的和谐。在这种形势下,强调修辞和对仗的骈文成为文坛的新宠。不仅诗词赋明显骈文,连诏令、命令、表情、疏理、碑、铭、骈文、祭文都采用骈文。尽管唐代有几次文体创新,但骈文对应用文的积极影响已经根深蒂固。
其次,古代应用文明显受到古代文论的影响。古代文论在内容上强调文采,在应用文上提倡“雅”。曹丕在《论碘》一文中首次提出了“诵中之雅”的思想。陆机在
再次,古代文论本身在语言上也是富有文采的。在论述文章质量的关系时,文赋提出了“夫质量立于竖干,文章繁杂”的观点。作者用树干比喻内容,用枝叶比喻文字,清新生动。刘勰在《文心雕宗龙经》中提出了以书摹写的六大优点:“一深而不繁,二清而不繁,三忠而不生,四义而不背,五正而不奢,六文而不淫。”刘勰在《文心雕龙·寻访》一文中把文采之美发挥到了极致。文中把太阳赞为“山堆水,树混云。”眼睛还在过去,心也在呼吸。春晚秋风飒飒。爱情就像礼物,就像签名。“这四字诗赞不仅文字优美,而且具有深刻的美学理论意义。范文澜曾高度评价这段话,说刘勰是一个能把骈文写得比散文更优美、更流畅的人。山峦重叠,流水环绕,树木混杂,云雾缭绕。笔者反复观察这些场景,心中有所感悟。春日舒柔,秋风萧瑟中悲凉;像礼物一样,作者带着感情接受事物;就像一个答案,风景启发了作者。
可见古代文论在内容和本身上都强调文采,促进了古代实用文学的泛化发展。
心理因素也是古代应用文文学性不可忽视的因素。主要体现在写作目的上。写作者上至君王,下至朝臣,具体的公务活动决定了应用文的内容是什么,应用文的读者决定了应用文作者如何写作。
因此,为了达到写作的目的,写作者不仅要使应用文的内容清晰、有逻辑,还要尽力使读者接受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使应用文的具体内容得以落实。就以上写法而言,需要皇帝采纳信的内容,写信人要挖空心思,使出浑身解数,既要有真知灼见,又要有真情实感,还要有文采和优美的语言。至于下面的文字,作为一个皇帝,因为他的文字起着重要的作用,往往会载入史册,所以他对文字是非常谨慎的,他也要讲究真情实感和文采。
总之,古代应用文的文学性是中国文学和文化史上的一个特殊现象,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它是古代社会的特定产物,在古代社会的积极作用不言而喻,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亮点。
(作者单位: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