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为政治服务是谁提出的?
如何看待“一切真实的历史都是当代史”
2006-03-27来源:光明日报作者:玉佩我有话要说。
贝尼代托?克罗齐(1866 -1952)是意大利最著名的学术大师之一。他不仅是哲学家和美学家,还是20世纪意大利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和政治家,西方著名的历史学家和历史理论家。他的史学理论和美学理论对人文社会科学仍有深远而广泛的影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克罗齐历史名著译著有5部,是第一次将克罗齐的经典史学理论和著作直接从意大利语翻译过来,系统地介绍给中国的学者和读者。“翻译系列”包括两卷历史理论著作和三卷历史著作,分别是:历史的理论与历史、作为思想与行动的历史、那不勒斯王国的历史、1871-1915的意大利历史和19世纪的欧洲历史。
“一切真实的历史都是当代史”是意大利学者克罗齐在1917年提出的著名命题。1947 65438+10月,朱光潜先生在《克罗齐的历史》一文中探讨克罗齐的历史思想时,对这一命题作了如下阐述:“任何过去的历史,如果不引起现实的思考,不打动现实的兴趣,不与现实的精神生活相交融,都不是真正的历史。过去的历史只有在我当前的思想活动中才能复活,才能获得它的历史性。因此,所有的历史都必须是当前的历史...关注历史的现代性,其实就是关注历史与生活的联系。”近60年后,人们对克罗齐命题的理解似乎并没有超出朱光潜先生当时的理解。想到这,难免有些羞愧。其实没必要,因为这里面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研究哲学家、美学家克罗齐,但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很难系统地研究历史学家克罗齐。国内历史学家对克罗齐的历史思想了解太少,有些研究成果模糊不清,也就不足为奇了。
去年冬初,我读了田世钢先生主编的克罗齐的历史名著译本。《历史的理论与历史》、《作为思想与行动的历史》、《那不勒斯王国史》、《意大利史》和《19世纪欧洲史》五部史学著作的中译本问世,使中国史学家走近了克罗齐,看到了真实的克罗齐。作为历史学家,克罗齐在半个多世纪后去世,仿佛在中国“复活”。
克罗齐史学思想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对“历史”和“编年史”的严格区分,这与“一切真实的历史都是当代史”这一命题有关。他说:“历史是活的历史,编年史是死的历史;历史是当代史,编年史是过去史;历史主要是思想和行动,编年史主要是意志和行动。当所有的历史不再被思考,而只是用抽象的文字记录时,它们就变成了编年史,尽管那些文字曾经是具体的、富有表现力的。”他还认为,“当生活的发展逐渐需要时,死去的历史就会复活,过去的历史就会变成现在。“罗马人和希腊人躺在坟墓里,直到文艺复兴欧洲的精神再次成熟,他们才被唤醒”;所以,现在我们视为编年史的历史,现在对我们沉默的文献,大部分都会依次被新生命的光辉照亮,重新说话。如何理解他的想法?过去我们大多局限于《历史的理论与历史》这本书,脱离了克罗齐的历史研究实践,脱离了克罗齐所处的时代,脱离了这个时代所决定的特定历史环境。我们只是从抽象的概念出发,所以在理解克罗齐的历史思想时难免会有偏差。
当法西斯主义在意大利兴起时,克罗齐对它抱有幻想。然而,当墨索里尼夺取国家最高领导权,加紧迫害* *等进步人士,废除资产阶级自由民主宪法,实行法西斯专制统治时,克罗齐摇身一变成为意大利知识分子的反法西斯精神领袖。从《那不勒斯王国史》、《意大利史》、《19世纪欧洲史》等历史著作中可以看出,克罗齐的武器是学术研究,包括史学。从这个背景和事实出发,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克罗齐的“一切真实的历史都是当代历史”,我们也会记住他的另一个著名命题“一切历史都是自由的历史”。应该说,克罗齐的全部史学著作与这两个命题的结合,是引导人们理解什么是克罗齐史学思想的“当代性”的关键。
当然,克罗齐史学思想的“当代性”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基于自古希腊以来西方史学关注现实的传统。古希腊历史学家德·奥尼西曾说,“历史是以事实为基础的哲学”。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现代。例如,美国历史协会主席里德认为,“历史学家的社会责任在于为现在解释过去”。英国历史学家克拉克爵士也认为,“一本历史书和只是一堆关于过去的报道之间的区别之一是,历史学家经常使用判断”。“历史不是人类生活的延续,而是意识形态的延续”。鼓吹西方史学是一门远离现实、因为没有意识形态而显得“神圣”的“科学”,显然是谎言。“当代性”是历史的基本属性之一,而不是罪过。关键是什么样的“当代性”,要分析它的社会意义和内容。在这方面,克罗齐历史思想的当代性给了我们许多有益的启示。
克罗齐的历史观是唯心主义的,否认历史本身有其客观的发展规律,把历史归结为个别的、特殊的历史事件的集合。所以他不承认历史发展的规律,只强调对历史事件的主观评价。历史是精神运动和发展的过程。这些观点也渗透在他的史学理论和著作中。20世纪30年代,意大利马克思主义理论家葛兰西对克罗齐历史思想的唯心主义性质进行了尖锐而严肃的批判,但他从不否认其有价值的内容。我想这也是我们今天在分析“克罗齐历史思想的当代性”时应该采取的正确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