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梁与景德镇——赣北之旅之四
感觉浮梁不服气。浮梁古县见官，素有“中国第一官”、“江南第一官”之称。
原因是历史上这个官员被授予了五个头衔，相当于现在的省办级别，也是县制的最高级别。就像对景德镇喊:“你现在是什么，老子那时候叫酷”。
古城门楼前有瓷砖字画长廊，全部用青花瓷板铺砌，展现了1300多年的浮梁关文化、瓷文化、茶文化的悠久历史。
这种多元文化的特殊暗示，显然有景德镇只是瓷器，自身文化要深厚得多的寓意。
这位衙内还建了香山别墅，专门纪念唐朝的白居易。因为象山诗人曾在《琵琶行》中感叹:“谁先得财，无心离她而去，一个月前，去浮梁买茶”，这进一步证明了历史渊源和知名度，过去景德镇什么都没有。
浮梁很难放弃对景德镇的历史优越感，真的可以理解。当年的排场和气象是怎样的？当年的景德镇不就是一些窑厂和作坊吗？只是“满是灰尘和烟火。”
景德镇没看出来和浮梁过不去。毕竟超越了过去，不妨善良一点。古浮梁可能没想到，它看不起的窑厂、作坊，现在都是宝了，曾经统治过的景德镇，现在也确实有资本了。在景德镇，考古发掘的遗址，随意地散布在那里，是一个迷人的瓷器历史和文化景观。
当我们看到中国陶瓷博物馆展出的瓷器文化和历史及其珍贵藏品时，我们要么着迷，要么不知所措。天下瓷器辉煌，满是“景德镇景德镇”，那浮梁怎么了？
古官虽号称第一，但并非天下唯一；瓷都自称是第一个也是唯一存在的。和景德镇比起来，浮梁也不过如此。
景德镇真的很神奇。瓷器的辉煌本质上是火文明的辉煌。从泥土到陶瓷，都是用火发现、再发明、再创造的。“烟火色”是瓷器的根和魂。没有景德镇无尽的“烟火色”，就没有瓷器文明的不断传承和发展，就没有瓷器文化的无尽惊喜和炫丽的制瓷工艺。
景德镇没办法做大，因为瓷器是功利的，是应得的。既然浮梁与“烟火色”隔绝，以后就不要谈瓷了，把茶叶以自己的名义卖出去就行，也是当之无愧的。
古窑厂、作坊都成了宝。主要原因是现在制瓷和烧瓷的形式都变了。因此，过去的形式和遗迹已经成为文化瑰宝，变得越来越珍贵。
在景德镇陶瓷文化博览区，你可以看到各个朝代的窑的形状以及保存和表演的作坊制瓷方法。
我还知道很多瓷器的历史和制作的细节，都很有趣。
宋代的龙窑本来就在一个斜坡上，自然产生不同的温差，所以可以烧出不同的瓷器。
烧一次窑要用100吨木柴。也一定是松木，因为松木燃烧时会有松香溢出，会使釉面油亮。都说现代的烧制方法缺少烟火气，但也缺少油性；
窑里装柴火是很严格的，要注意坯料放在哪里，前后怎么填柴火，从哪里点火。看一个介绍制瓷技术的视频，到了填柴火的地步就戛然而止了，可见有些东西还是保密的...
我去赏游的时候正好赶上一个正在制瓷的窑。工人搬出瓷器，去窑口。在观众的掌声中，他们一个个举起来，嗖的一声跟在后面。非常热闹。
在附近，我观察了解到一些过去不知道的细节。原来瓷器烧制时是一件一件的放在盒子里，这样瓷器可以避免烟尘，只有火候或者传说中松木中特有的松香和松油；每件瓷器在开箱时，都有高温熔流留下的不规则底座，需要重新加工才有规则底座的瓷器成品；即使是同样的坯体烧制，颜色也有差异。当时看到一件瓷器，和其他同规格的产品颜色明显不同。统一的颜色是那种凝重的紫色，但这件瓷器是一种迷幻的紫色，带有一些层次和色调的白雾。工人拿出来的时候都很兴奋，特别是好几次。
有人当场询问价格，回答是5万，引起现场一片骂声。
这种需要大量耗材的传统窑法作为一种文化保存方案，一个月只能烧一次，每个窑生产出来的产品成功率不会超过85%。能够现场感受，并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也是一种幸运。
看到一尊高大的雕像，仔细一看，是景德镇的窑神。
这个窑神，本名童名彬，真实存在于明朝万历年间，是一个普通的窑工。传说好瓷一时烧不起来，官方逼急了。窑工很生气，跳进了窑火里。随着他的身影融进窑火，好瓷器就产生了，而且是不间断的。人们相信这是一个神，他借用了佟彬的名字和形状来帮助烧窑和制瓷，从那时起，他一直受到崇拜，从未停止过。
在中国，把人当神并不稀奇。例如，财神创造了几个，以及八仙等等。奇怪的是，这个窑神是一个普通的窑工，远不及出生在武财神关公的文豪，也远不及八仙。而且，他是神，还是官家逼出来的，不是官家痛快地捧出来的，这才奇怪。当时逼他赶路的官是浮梁郡的使者，在天下的地位远比他高吧？这个军官一定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把一个神逼出这个世界。这和古浮梁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贬到景德镇差不多道理。
其实说不寻常也不稀奇。所有的神无非都是遵循世间的功利。财神寄托着人们致富的功利之心；而八仙则寄托着世人长生不老、漂洋过海的功利愿望。如果说这个窑神，他寄托的是制瓷的功利诉求。
看了瓷文化展，我心里清楚，说到底，人本身就是伟大的，神没有错。那么，为什么景德镇人一定要造一个神来供奉呢？是为了PK浮梁吗？那是不是说不管你有多大，都可以比上帝差？我不这么认为。还是希望怪人不自信，功利。如果人自信满满，对功利漠不关心，上帝从何而来？
再者，浮梁与景德镇关系的变异，归根结底在于功利二字。功利心存在于世间；名字的大小和脑袋的大小，效用也是一样的。世界就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浮梁要淡定，不服气也没办法。现在的景德镇人都大了。毕竟瓷都，瓷文化，功利性强，很神奇。
我为景德镇瓷窑写了四句话:名瓷就是名窑，要造要烧。粘土很神奇，人总是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