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时期480寺的普遍情况是怎样的?中间
“千里肉啼青红,水寨山果酒旗风。南朝有寺四百八十座,烟雨中多塔。”这是晚唐诗人杜牧在《姜富春》一诗中的名句。“南朝四百八十殿”这个庞大的数字,并不是因为诗人的夸张。据史料记载,梁武帝建康的佛寺数量甚至超过500座。这正好可以与同时期北魏都城洛阳佛教的盛况相媲美,反映了中世纪佛教在中国南北的广泛流行和思想领域的新特点。
吴栋时期,建业都城最早的漂流寺庙是建初寺,是孙权在赤武十年(公元247年)为西域佛教僧人修建的。当时的佛教寺庙以佛塔为主,所以在寺庙的中央有一座佛塔来支撑佛骨。因此寺位于秦淮河大市场背后,故又称“大市场寺”,地名叫“佛巷”。康僧会在建初寺翻译了几部佛经,这是江东地区翻译佛经的开端。此外,昌赣还有一座佛像——“阿育王塔”(阿育王在古印度是一位非常信佛的国王),塔基的地宫里埋有佛骨和舍利子。塔旁原有的西山丽寺毁于吴栋中期,西晋初年重修为昌赣寺。
东晋时期,由于佛教徒迎合了当时统治阶级盛行的玄学、健谈之风,佛教逐渐中国化,获得了皇室和贵族家庭的普遍信仰。建康的佛寺数量也相应增加,现在著名的大约有40座。由于佛经翻译是传播佛教的重要手段,建康的佛经翻译进一步繁荣。印度、南亚和西域的文化艺术也得到广泛传播,为古老的中国文化注入了新的血液。
在建康从事佛经翻译和中外文化交流的代表人物,以东晋刘宋时期贡献最大,其中包括来自中国的法显、鲍云和佛驮跋陀罗。法显不仅是当时伟大的翻译家,也是伟大的旅行家。公元399年,65岁的他从长安出发,途经西域各国,越过帕米尔高原,游历天竺(今印度)各国,寻找舍利子和经书。在回家的路上,他想经锡兰岛和苏门答腊岛返回广州,但他的船被海风吹到了山东半岛的崂山(今青岛附近的崂山)。登陆后要经过广陵(今扬州)、京口(今镇江),于公元4l3年回到东晋都城建康。此时,他已经79岁了。法显回到建康的第二年(公元414年)写下了他的游记。虽然全文只有9500多字,但却是最早描述当时中亚、印度和南海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的重要著作。它被称为《法显传》,也被称为《佛的故事》或《游天竺的故事》。这本书和唐代三藏大师玄奘写的《大唐西域记》可以说是六朝和隋唐时期中国最杰出的两部游记。
道场寺,位于建康南郊(又称斗场寺,约在今玉华门外),是晋宋时期佛经翻译中心。法显回到建康的前一年(公元412年),他在长安遇到的中印和尚佛驮跋陀罗和他的大弟子关晖被东晋大将刘玉请到道场寺。接着,在北天竺遇到法显的和尚宝蕴也来到道场寺。鲍云普在国外学习并掌握了古印度文字《梵文》,为他翻译佛经准备了良好的条件。法显在道场寺住了五年左右。除了佛经记载,他还翻译了6部佛经,1多万字。佛驮跋陀罗与来自中国的数百名僧人一起翻译了道场寺中的广泛的《华严经》,从418。其中保云在道场寺从事佛经翻译的时间最长。据说他能读懂梵文佛经,并一下子翻译成流利的中文。经过他的翻译修改,佛经种类繁多,如《无量寿经》等,质量很高。人们评价说:“江左译佛经第一。”
瓦罐寺是当时艺术珍品最丰富的佛寺。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雕塑家戴奎、戴意清等都在瓦罐寺留下了自己的优秀作品。瓦罐寺位于今南京西南角的花鹿港。它建于公元364年。它原是东晋政府开办的制陶作坊,名为“瓦罐”,所以被用作寺庙的名称。瓦罐寺修建时,僧人向社会集资。部分皇室、宗族、官僚捐钱祈福,但无一超过65438+万铜。只有年仅20岁的顾恺之写了百万捐款,所以被认为是吹牛。很快,和尚向他要钱,顾让和尚在大厅里准备一面白墙,然后闭门专心画了100多天的壁画,主题是“住在人间”。根据佛经记载,维摩诘是一个非常高洁的佛教徒(“佛教徒”是指信仰佛教但没有正式出家的人),在佛教人物中非常有名。据说他经常和文殊菩萨辩论。当这幅巨大的壁画基本完成,维摩诘即将得到一只眼睛时,顾恺之通知僧侣们邀请人们参观并捐款。这时,一个容光焕发、身材瘦削、聪明体贴的维摩诘居士出现在人们面前,这大大改变了整个圣殿的气氛。观众踊跃捐款,很快就超过了654.38+0万元。据说这幅著名的壁画在唐朝的时候还存在,大诗人杜甫曾经亲自来金陵看过。后来这幅画一度被移至镇江坎罗吉,晚唐时又被移至长安皇宫,可见这幅画的价值之大。
顾恺之的住处在瓦罐寺附近,后人称之为“鼓楼街”。据说为了专心画画,他在楼上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他平时拉楼梯,每天不下楼。人们称他为“天才”、“画家”和“白痴”。东晋宰相谢安称赞他的画“自生而无”。但顾恺之自己认为,画人物最重要的是画好眼睛。他画一个角色的粉丝都不点头。有人问他,他回答说:“够了。”他补充说:“生动的写照是在一个街区的中间(指眼睛)。”他主张画人物要掌握每个具体人物的外貌特征和他们的具体性格。他的作品很少流传下来。现存的女史图和洛神赋图都是唐代前后的摹本,但仍能看出他的用笔“如蚕吐丝”,“如春云浮于空中,流水于地上”。
在瓦罐寺,还有两位伟大的雕塑家戴奎和戴青的作品。戴奎曾为瓦罐寺铸造了五尊青铜佛像。当时,这些精美的佛像与顾恺之制作的“维摩诘”壁画、狮州(今斯里兰卡)送来的4尺2寸高的白玉佛像合称为瓦罐寺“三绝”。据记载,戴奎在制作雕塑时,经常虚心听取观众的意见,以改进自己的作品。有一次,他雕刻了一尊高达1.6英尺的无限长生佛和两个菩萨的木质雕像,似乎并不令人满意。他躲在画像旁边的帘子里,听着观众的评论,然后用三年时间做了一幅新的画像,赢得了人们的赞赏。戴青继承了父亲的雕塑技艺,完成了许多优秀作品。他还擅长修改现存的佛像。有一次,刘崧亲王送了一尊高达1.8英尺的青铜佛像到瓦罐寺,让人觉得脸皮太薄。后来邀请戴逸去看,才发现是因为肩膀和胳膊太胖了。工人们按照戴青的意见对它进行了修改,它实际上成了瓦罐寺最宏伟的佛像。
瓦罐寺闻名于世,不仅因为东晋时寺内有“三绝”,还因为南朝宋齐梁时扩建。如梁朝增加了著名画家张僧繇绘制的大型壁画,并修建了340英尺高的瓦罐亭。张僧繇是著名的画家,擅长画人物,尤其是佛像。他在建康的很多佛寺都创作过壁画,除了瓦罐寺,武夷巷附近的安乐寺也有。相传他曾为安乐寺画过四条白龙,但都没有眼睛。后来和尚坚持要他点餐,结果其中两个点画完就破墙飞走了。这就是“画龙点睛”这个成语的由来。张僧友还擅长学习外国绘画技巧。据说他在清溪义成寺的庙门两侧画了许多凹凸花,就是用红色和绿松石来表现马赛克的明暗透视,远远看去似乎有凹凸立体感。其实他采用的是当时天竺流行的“盛开法”。因此,当时人们也称翼城寺为“凸凹寺”。
梁武帝建瓦罐亭时,离长江很近,所以在接近中午的阳光下,瓦罐亭的影子可以倒映在江面上,是当时俯瞰江面的一个景点。唐代大诗人李白曾登此亭,其作《横江词》中曾提及,曰:“人说渡江好,我说渡江恶,三日风吹下山,白浪高过瓦罐亭。”可惜南唐灭亡的时候,这个亭子被吴越国的军队烧毁了。
在瓦罐寺的东面,还有一处南朝名胜,叫凤凰台。相传在刘宋时期,有三种类似孔雀的不同的鸟飞到这座鲁花山上,吸引了许多普通的鸟“使百鸟飞向凤凰”。在封建时代,这是世界和平的吉祥标志,所以刘崧政权在那里建造了一个高台,称为“凤凰台”。大诗人李白曾登上此台,给凤凰台留下了《南京登高》的名句。全文是“曾经在这里玩耍过的凤凰,以至于这个地方以它们命名,现在却把它抛弃到了这条荒凉的河边。武功花铺设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晋朝皇亲国戚的数量已经成了饥荒。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分白元洲。一朵云在天堂之光和我之间升起,把他的城市从我忧郁的心里隐藏起来。”
如果我们上面介绍的建初寺、道场寺、瓦罐寺等寺庙都位于秦淮河上。自吴栋以来,这个地区一直是繁荣的工商业区和居民区。比如建初寺前是著名的集市,道场寺前是斗场城,瓦罐寺也离集市很近。这和开封的索国寺、苏州玄妙寺的情况差不多,庙前都是热闹的集市。此外,东晋南朝的皇族、宗室、官僚也将自己的房屋捐赠给僧人作为寺庙,称为“舍房为寺”。有很多这样的寺庙,如安乐寺,如上文提到的张僧繇画龙,这原本是东晋代表王的花园。以凹凸花闻名的宜城寺,也是梁少陵和王的居所。后来,陈朝的大官僚、大文学家江总把他的读书厅让给了这座寺庙。大致从东起清溪,西至石城,南至雨花台,北至都城郭,南朗480座寺庙有一半以上。
为了用佛教统治百姓,为自己祈福,南朗皇帝在宫城内外修建了一系列宏伟的寺庙,以便日夜参拜。同泰寺(鸡鸣寺的前身)是最大的一座。早在公元300年左右(西晋永康年间),鸡笼山上就有佛寺。公元527年,梁武帝·萧炎再次创建同泰寺,并使寺南门朝向宫城北门,以方便利他出入。寺内有六个大雄宝殿,65,438+00多个小厅堂和佛寺,还有一个7层楼高的大佛阁和一个9层楼高的宝塔,用于安放气势磅礴的十方金像和十方银佛。梁武帝本人曾四次“舍身”假意在同泰寺出家,然后让大臣们用巨款赎他,并用这种方法帮助寺里的和尚骗取了数千万铜钱。后来,同泰寺失火,梁武帝想建一座更高的宝塔,有12层,但因“侯景之乱”而未能完成。所以,同泰寺所浪费的人力财力,是南朝所有佛寺中最突出的。
建康东郊的中山和东北郊的佘山(今栖霞山)是南朝佛教寺庙的另外两个集中地。中山南北有很多佛寺。在佛教兴盛的梁代以前有70家,数量应该还会增加。其中比较著名的有北峰的大爱经寺、法云寺、头陀寺,明墓今所在的独龙府的开禅寺、丁琳寺,北朔的草堂寺(明代正规的宇春墓所在地)等等。开禅寺始建于梁武帝田健十四年(公元515年),是为了纪念当时的高僧宝芝而建。据说,在宝芝死后,梁武帝花了20万铜钱买下了丁琳庙前的独龙符,将他安葬。墓上有一座五层宝塔,塔顶嵌有国外进口的价值连城的彩色玻璃珠,故又称“明珠塔”。当时的大画家张僧繇曾画过鲍芝的肖像。后来唐代著名画家吴道子重新画了画像,大诗人李白写了赞歌。他的书法像颜真卿的字迹,刻在同一块石碑上,所以又叫“三绝碑”。元代初年,书画家赵孟頫(杜甫)写了《致公歌十二首》。明初,因修建明陵,将宝芝墓塔、三绝碑、佛寺移至现在的灵谷寺所在地。古灵公园现存的“三奇碑”是清朝以后的仿制品。
南朝仅有栖霞寺、青云寺、直观寺等少数几座佛寺,却以其人工石窟寺——“千佛岩”而闻名。千佛岩位于今天七库寺后面的千佛岭上。最早的大石窟叫“无量殿”或“三庙”。这座寺庙里的主要佛像是一尊无限长寿的佛像,高3英尺2英尺5英寸。两边是高3英尺的观音和史鸷菩萨,被称为“西方三贤”。它是在南朝齐永明七年(公元489年)栖霞寺创建后不久发掘的。其余的近300个佛龛和500多尊佛像,绝大多数是由齐梁皇室和大官僚资助的,包括齐朝的文慧王子、张羽国王、景陵国王和石安国王,他们尽可能地爱钱,因为他自己舍不得花钱,所以用梁朝国库的公款大规模地建造和装饰石窟。这些佛龛的基本布局是“一佛二菩萨”或“一佛二弟子”(二弟子通常是老叶佳和小阿难)。有的佛寺有两只狮子蹲下(称“狮听道”),石窟两侧常有力士国王像。他们的雕刻风格圆润、细腻、优美、典雅,似乎与北朝云冈、龙门石窟的艺术风格有所不同。可惜千佛岩的石头是红砂岩,容易风化。明代宦官重修,解放前蒙昧寺僧人用水泥修缮。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集中在建康的南朝十寺四百人,对当时的百姓来说是极其沉重的负担。不仅占用了大量的民间田地、房屋、名胜古迹,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寺庙、高塔、佛像,还供养了数十万僧尼。每个佛寺都有巨大的庄园,从事商业和高利贷活动。他们既是神权的代表,又是世俗的大地主、大商人。这样,人民遭受的压迫和剥削就更重了。因此,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奋起反对。刘崧曾在太平南路思乡桥北(古称清溪桥)修建了一座宏伟的相公庙。庙址原是宋朝皇帝刘觅的宫殿。他当了皇帝后,建了两座五层宝塔,在青铜佛像上用金箔做的背光灯,极尽奢华。当宋明帝让他的官员们去参观他所谓的“功德”时,一个叫于元的官员直言不讳地说:“这是老百姓卖妻生子建的。这罪恶比宝塔更深。能有什么功德?”
公元489年,一场中国哲学史上著名的无神论者和有神论者的辩论,在鸡笼山附近南齐的竟陵王小的“西递”举行。其中,杰出的思想家范镇、小、等是无神论者的代表,大批佛教高僧参与了论战。范真在口头辩论的同时,积极起草了《神论》一文,证明物质是具体的,精神是附着的。这对当时普遍存在的佛教迷信是极其严重的打击。因此,公元507年《神仙绝灭论》发表后,范真再次遭到佛教徒的围攻。但他毫不畏惧,宣称绝不“卖论求官”,继续反驳宗教迁徙的骗人故事。据说他经常“每天服务几千人”,许多佛教信徒被他渲染得哑口无言。最后,他们不得不把梁武帝请出来,并施加政治压力把范镇流放到广州。然而,斗争并没有就此结束。范真被流放后,郭祖申等人继续反佛斗争,直到建康被灭的“后京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