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研究综述:方志史与方志史研究

方志研究综述:方志史与方志史研究

1.地方志的起源

近代以来,关于地方志起源的研究成为学术界的热点,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①龚宇的由来说:有人认为后世编纂的许多地方志,尤其是全国地方志,在体例和部分内容上与龚宇有关。比如元和县地图在全国分十道,就是以龚宇为例;元丰九于之的土地、户籍、地税、郡县的记载与龚宇相同(见黄维《方志源流考辨》,《中国文史丛刊》第3期,1981)。反对者认为《元和志》、《元奉志》应是受《韩曙地理志》以来正史地理志和六朝以后地理通志的影响,或受汉魏以来的图经影响,与愚公无关(见王文初等人的《中国最早的地理通志——元和县志》)。

(2)《山海经》源流:按照这种说法,韩信《三季芹》的编纂,齐鲁成《地理志》的编纂,以及后来地方志的许多记载,如寺庙、碑刻、神仙、志怪等,都有《山海经》源流的痕迹。“如果《山海经》也是后世地方志的来源之一,那是真的。”反对者认为,《山海经》和地方志在形式、体例、结构上毫无共同之处。不能说它记载了风俗和人物,所以它一定是地方志的源头(见仓《地方志通论》)。

(3)周官起源说:周官是地方志的源头或源头之一,几十年来得到普遍肯定。每一篇关于地方志的文章,几乎都叫《周官》,认为“外史载四方之志”、“小史载社稷之志”、“历练方志”是古人方志最早的论述。但反对者认为,《周官》是战国时期的“官编”,旨在改革上古,其内容未必可信。《周官》中所说的“志”,其实是指古籍和历史,与方志无关(见仓《方志通论》)。

(4)历代诸侯论:这种观点认为孟子称晋成、楚尧、为太尉;墨子称周为《春唤》,宋为《春秋》;庄子的《一百二十国宝》都是记载一面之史,即一面之志,应该是地方志的源头。反对者认为,古代国史和地方志在体例和内容上是不同的,因此把两者的关系扯在一起太牵强。

⑤汉代志的起源:有人认为地方志书与地方地理著作相结合而形成的志是地方志发展的早期形式(见仓《方志通论》)。这类地理志包含山川河流、地理沿革、风土人情、人物传记等。但也有人认为汉魏六朝志只是地方志的一个阶段和一个源头,地方志应该有更早的源头。

⑥关于《越绝书》、《吴越春秋》、《华阳国志》:在谈到地方志的起源时,很多人提到这三部著作,如李泰说:“志即史。因此,诸如《吴越春秋》、《越绝书》等120部未能世代流传的国宝,都可以称为方志。但常渠《华阳国志》是第一部以书命名的。”(方志学)范文澜也认为:“赵晔,东汉会稽县人,撰《吴越春秋》,另有佚名作家撰《越绝书》。这两部书都致力于地方典故,开创了地方志的先河。”(见《中国通史》)反对者认为东汉的《越绝书》和《吴越春秋》属于杂史,东晋的《华阳国志》属于霸道史,因此将其视为地方史是错误的。也有人认为各派学说只提到三书是方志的开端,而不是来源问题,所以不能把三书视为方志的起源。

⑦地方志多源论:这一理论已被大多数人认同。一般认为,多源性和源远流长是地方志起源的两个显著的基本特征。《周官》、《愚公》、《山海经》、《九山书》与古代地图和民间传说有关,其中一些是地方志的来源。至于《越绝书》、《吴越春秋》、《华阳国志》,则是地方志的起源或原型(见黄维《地方志起源考证》)。反对者说,按照多源标准,恐怕所有古代史籍都可以作为方志的来源,来源太多,最后就变得被动了(见仓《方志通论》)。

2.地方志的发展阶段

如何划分地方志的发展阶段,因研究角度不同而有不同的方法。1962年,王忠民出版《中国地方志》,大致将地方志分为四个阶段:最早的国家区域志、地方志、图文典籍、地方志。后来,基本上沿袭了王的理论,同意了《中国地方志概论》中以方志类型为标志的划分方法。更多的人从地方志发展成熟的标志来划分阶段。如朱的《中国地方志概论》分为三个部分:汉唐时期出现的地方志;宋元时期地方志进入成熟阶段;清朝进入地方志的全盛时期。、胡《方志讲座》共分三个部分:方志的初步发展——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方志的进一步发展:明清方志的繁荣。林《论方志的来源及其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分为四个部分:隋唐是方志的第一次大发展时期;宋代是地方志的第二次大发展时期;元明时期是地方志的第三个发展时期。清代是地方志发展的鼎盛时期。林燕京的《方志综论》共分五个部分:从全国方志到汉魏南北朝;隋唐时的正史编纂;宋代,地方志文体大致成型之时;元明时期地方志的发展由逆转走向复兴和繁荣;清代-地方志的鼎盛时期。虽然这些观点各有不同,但一般认为地方志的发展经历了从雏形到成熟、到定型、到繁荣的总趋势。

3.地方志派别

关于历史上的地方志流派,在地方志著作中,只涉及到以戴震为代表的地理学派和以章学诚为代表的历史学派,对流派问题没有深入探讨。《档案工作》第二期(1981)刊登了刘广录的文章《历史上地方志的派别、类型与主张》。首先,方志史上的派别被仔细划分。他认为,从对其他编年史性质的认识来看,可以分为地理学派和历史学派;从地方志的体例来看,绝大多数主张地方志要讲究体例,可称之为“体例派”;从地方志的内容来看,可以分为繁体字派和简体字派;从编纂方志的目的来看,可分为地方文献派和行政派(或称地方官绅派)。20世纪80年代中期,对行政学派的研究成为一个热门话题。《论方志发展史上的主流学派——行政学派》一文发表于第1986期,文中指出,行政学派(即编纂方志的目的和宗旨主要确定为有利于地方行政的学派)是贯穿方志发展史的主流学派。行政派的人物是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领导。他们视地方志为行政管理的耳目系统,在地方志的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没有人对当代地方志的流派进行过具体的划分,但在新地方志的不断探索和实践中,台湾省形成了新派、社派和“三派”的地方志流派。以张其昀为代表的新派,以纯地理学的立场看待地方志,主张模仿外国“区域地理学”,用现代地理学方法编纂地方志;以陈为代表的社会派,主张从社会学的角度研究和编纂新方志;以唐祖培为代表的“方志三学”学派,主张“新方志学”,主张将方志分为方志学、方志文学、方志哲学进行研究和实践。这方面的讨论一直持续到1990年代。

4.章学诚的地方志

它是地方志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关于章学诚的地方志著作很多,如仓的《章学诚与文史通义》,记述了《文史通义》的编纂目的、内容和版本,认为该书是章学诚学术思想的结晶,并着重分析了章学诚的哲学思想和史学思想。书中对章学诚的方志进行了全面的分析、论述,并给予了高度评价,对了解和研究章学诚的方志思想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此外,仓还发表了《论章学诚方志》(载《论中国方志》)一文,从确立方志的性质与作用、方志三书分立、"方志"的体裁与内容、确定各种方志的范围与界限、县立方志、方志的创制例证与局限等方面,系统论述了章学诚的方志。其他关于章学诚方志的论文有:张恕《章士斋方志论》(第二卷第九号)、李《章学诚对方志的贡献》(吉林大学学报第1981号)。、章学诚与湖北通志(江汉论坛第4期1981)、崔对章学诚《外国史引方志》的质疑(晋阳学刊第2期1982)、。刘伟本《章学诚与方志》(辽宁师范学院学报,第4期,1982),黄维《章学诚方志理论研究(方志集)》和《章学诚七志评论》(同上)。《方志总论》还专设一章论述张的方志。民国时期,张舒还编辑了《张士斋方志论文集》,将张氏家族的相关方志集中一集,并附《张士斋参与修订方志书目表》和《张士斋参与修订方志目录表》,查阅起来相当方便。

5.顾地方志

朱对顾的方志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认为顾的方志理论集中体现在《颍平两国史序》中,为乾嘉时期方志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他认为顾不仅是中国最早的地方志理论家,而且是第一个致力于整理大量地方志并取得巨大成就的人(见《清代学者对地方志的修订问题研究》,刊于《中国地方志通讯》。顾整理研究地方志的成就,文献7辑1981)。

6.钱大昕地方志

有人认为地方志是钱大昕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他可以结婚了。钱的地方志主要体现在他在整理地方志时所讨论的书例、鄞县和长兴所编的两部地方志、《千言堂文集》旧地方志的后记以及与其他地方志家的往来书信中。他对地方志的主要贡献在于对地方志的重视和对人物编纂的见解。在他看来,地方志中的人物是被歌颂的,而不是被贬损的。虽然他们很忠诚,但是他们不能把黑的变成白的,把恶的变成好的。地方志不要乱收文字,不要列标题,只按时代顺序。有关论述,请参阅陈光义《钱大昕地方志》(史学研究第4期1981)和朱《清代学者修志问题探讨》。

7.梁启超的地方志

梁启超的地方志理论体现在《清代学者整理旧学总成果——地方志》、《论地方志》、《陇右县志序》等文章中,尤其是在第一篇文章中首次提出了地方志的概念。文章讨论了五个问题:①章学诚对地方志的贡献;②地方志起源的考证;③评章学诚的“三书”体例和谢其坤的“广西通志”体例;④主张地方志应由学者私人撰写,而不是由官员撰写;⑤分析地方志的特点和作用。梁启超对章学诚推崇备至,认为“方志之立,始于真斋”,“能明方志之真价值,释其真义者,非章士斋莫属”,肯定了章学诚的方志创始人地位。文章认为,古代诸侯国的历史是方志的源头,宋代是方志的成型期,但方志只是从清代中叶的章学诚开始才成为一门学问。文章还认为,“地方志的写作不如哲学家、作家的创新,他们可以关起门来,对自己的理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主要工作是调查事实、收集信息,“有价值的信息是无穷无尽的”,充分肯定了地方志的作用。方志的概念、方志的历史、章学诚在方志中地位的确立,以及对方志特点和作用的积极评价,在当时起到了启蒙作用,有力地推动了方志研究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