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研究会的历史及其成员
就个人而言,早在五四时期,叶、冰心、朱自清、等人都开始发表自己的作品。但文学研究会作为一种文学流派,真正形成创作力量,形成创作倾向,是在团体成立一段时间之后。文学研究通过他们编辑出版的小说月刊、丛书等刊物,逐渐吸引和培养了一批青年作者。他们的作品大多关注现实生活,描绘作者所熟悉的人和事,探讨“五四”后许多知识青年中流行的“人生是什么”的问题。虽然作者的想法不同,对问题的回答也不同,但他们对当时黑暗肮脏的社会的态度基本上是一致的。一些作品(如的《三日劳动自述》、典的《局部旱灾与瘟疫》、李弥时的《买死》、徐玉诺的《破鞋》、《田园之歌》等。)也突破了学校生活和爱情婚姻的狭隘题材范围,以同情之心书写劳动者的苦难和挣扎。与文学革命初期的一些作品相比,它们在艺术上也有所进步:诗歌进一步摆脱了旧格律的束缚;散文开始有了白话文巧写的“优美细致”的抒情词(注:鲁迅:《南北方散文的危机》);小说不像早先《新潮》中的一些作品(注:鲁迅:《桀骜亭两篇散文及中国新文学系列两篇小说序》)那样“常常保留旧小说的笔调和语调”,而是可以采用更“写实”的手法,用生动活泼的口语画出一些生动真实的生活画面。这些都显示了作家在文学研究上的努力。
冰心(谢婉莹)是文学研究会的早期作家之一。和许多五四时期的青年作家一样,她在《晨报》(1919年)第七版上最先发表的多是“问题小说”。《两个家庭》通过对比写作暗示了改造旧家庭,建立新生活的必要性。通过学生反帝运动引发的父子矛盾,在你孤独无助和穷困潦倒的同时写出了可鄙恶心的封建专制父母。《投名状》描写了一个留学生学成回国,却无法施展才华的悲惨经历,揭示了军阀统治下政局的黑暗腐败已经到了扼杀一切活力的地步。《庄红姐姐》和《最后的安息》对遭受各种压迫和不平等待遇的女性的悲惨命运表达了真诚的同情。从这些后来被收入《投奔乡村》文集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五四爱国运动和风起云涌的新思潮曾经如何冲击着作者,也可以看出作者是如何关注当时的生产现状问题,对封建统治势力是如何不满。然而,同样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作品中的主角大多是相当弱小的人物(如应明和时颖)。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压力,也没有进行任何积极的抵抗,所以被旧势力“不战而胜”。对于受压迫的妇女来说,这部作品只是为她们指出了一条接受教育的道路。这种情况说明,虽然作者受到五四运动的影响,有一些适合时代氛围的民主思想,但她富裕的生活地位、狭小的生活圈子、与下层社会的隔绝等条件限制了她,使她并不真正具有抵抗黑暗现实的强烈需求和改变旧制度的革命激情。五四高潮后,思想矛盾和消沉发展,基督教教义和泰戈尔哲学对她影响更深。当许多年轻艺术家还在继续摸索进步的时候,冰心,正如她后来所说,“退缩了,逃到了狭隘的家庭圈子里,去描绘和赞美在阶级社会里不可能的‘人间之爱’。”(注:冰心小说选文介绍)有小说《超人》(超人集)、吴(往事集)和诗集《星星和泉水》。《超人》中的主人公何斌,原本是一个孤独而冷酷的年轻人,厌恶这个世界。作者从一个假设的事故中受到启发,认识到人与人之间应该“互相参与,而不是互相抛弃”,因为“天下母亲与母亲是好朋友,天下儿子与儿子也是好朋友。”吴以相似的情节,更明确地宣扬一种“世界就是爱”的幻想。对于很多为自己经验不足而苦恼的年轻知识分子来说,冰心这样的小说自然对他们的心理有吸引力。再加上作者善于用优美的文字烘托和染出浓郁的抒情氛围,所以在当时影响很大。《星星》和《春水》中的许多小诗,赢得了许多人的喜爱,瞬间捕捉到了其中的感情和思想。这几行诗在释放压抑和悲伤情绪的过程中也浸透了母爱和“兼爱”,像“人类!相爱吧,我们都是长途旅行者,奔向同一个目的地”;“妈妈!天上风雨来了,小鸟躲在巢里;我心中的风暴要来了,我只有躲在你的怀里。”作者讴歌了“爱”的哲学,把母爱和天真几乎当成了拯救的福音,这当然是她想避开“心中的风暴”,寻求内心的平静,但这或多或少起到了读者逃避现实的作用。与早年的小说和诗歌相比,冰心的散文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作者曾说:“我知道我的写作能力,比起诗歌,我更喜欢散文。”(注:北新书店版《冰心全集·序》)这说明她本人是比较喜欢散文的。更早的一篇文章《笑》,是新文学运动初期用白话文写的一篇著名的美文。《后来的梦》、《往事(二)》、《致青年读者》和《山中杂记》也能给读者一种类似抒情诗和山水画的美感。大部分写的是国外,但没有对资本主义国家的眷恋,有的是对祖国、家乡、家人的怀念。母爱、天真无邪等内容在作品中仍占据重要地位,但基调有所变化:增加了幻灭后的失望、探索人生意义得不到解答的苦恼、回忆童年生活时的失望和悲伤,偶尔表现出对劳动人民的同情和敬佩。这种情况预示着作者在更多地接触社会生活现实,脱离幻想,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曲折的道路之后,可能会有某种转变(后来的《姨妈集》中的《芬》和《大约女人集》中的《张嫂》等小说在一定程度上透露了这一线索)。从艺术上看,冰心的散文轻盈灵动,用词清新优美,感情细腻明朗。既发挥了白话文的流畅性,又吸收了文言文简洁的优点;它们显示了作者很高的文学修养和一个天才女作家的独特风格。
在诗歌和散文方面,另一位杰出而有成就的作家是朱自清(1898—1948)。他在“五四”初期创作新诗,曾是现代文学史上最早的诗歌刊物《诗刊》的编辑之一。诗分别收录在《痕迹》(诗集)和《雪朝》(第一集)。一些短诗(如《北江边的路灯》、《煤》),依托灯光、煤火等意象,寄托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光明的向往。《送韩伯画去俄国》用“红云”比喻苏俄,歌颂一位“真心奔向红云”的朋友。《光》这首诗的结论暗示“你要光,你自己造”,这也显示了作者正视现实的积极精神。但作者并不真正懂得如何去创造一个光明的未来,所以在一些诗中(如《匆匆》)常常流露出“游丝”般的失望和幻灭的痛苦。写于1922年的长诗《毁灭》也浸透了这种孤独空虚的感觉。难能可贵的是,就在我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主角“我”并没有陷入消极悲观的情绪,依然鞭策自己继续追求。他克制了自己所有的幻想,“还原了一个普通的我!””“从此以后,我不再仰望天空,不再俯视白浪,只对自己的双步谨慎;我要一步一步踩在泥上,留下深深的脚印!”这种他在失望之后鼓起勇气不懈进取的人生态度,充分展示了朱自清作为一个民主主义诗人的正直真诚的品格,也为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人生道路埋下了伏笔。长诗长达200多行,通过由低抑到轻扬、盘旋的节奏,曲折地表达了自身的思想情感矛盾及其克服的过程,显示了深厚的功力。《毁灭》在意境和技巧上超越了当时普通诗歌的水平。朱自清也有一些写风景的好诗,比如《细雨》:“东风里,星星的细雨,是春天的绒毛。“用熨烫的比喻表现出一种清新的感觉,清晰而令人欣慰。
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爱国小资产阶级作家,朱自清在“五卅”前后革命渐起的时代,曾经表现出更多的反帝反封建的激情。这在他自1924年以来写的一些诗中留下了鲜明的痕迹。在《美国》中,他赞扬了那些“手如火把”、“眼如波浪”、“要在地上建立一个红色天堂”的革命者。帝国主义反动派制造“五卅”惨案时,他写了《血之歌》(注:小说月刊,第16卷,第7期,7月1925),他的愤懑之情犹如“火山的崩塌”。作为“三·一八”斗争的亲历者,他还在《行政院大屠杀》一文中强烈揭露和指责军阀的暴行。其他一些杂文也从侧面接触到了一些重要的社会现实问题。如“白人——上帝的最爱!通过生活中的一个小事件,揭示了帝国主义对半殖民地人民的歧视、压迫和屈辱;从西方孩子傲慢而凶狠的一瞥中,我看到了《中国近百年外交史》。生命的代价——七毛钱(《温州四号的痕迹》)表现了作者对被压迫者的由衷同情和对个人买卖现象的强烈不满,提出“这是谁的罪?“这个问题。《一艘船上的文明》从旅途生活的一个角落对“男女分坐”等所谓的“精神文明”进行了尖锐的讽刺。这一切都说明,朱自清后来经过长期的漂泊和摸索,成为一名坚定的革命民主战士,绝非偶然。但从散文艺术本身来看,代表朱自清较高成就的并不是这些战斗性的文字,而是《背影》、《荷塘月色》、《献给亡妻》等抒情散文,收录在《背影》、《你我》等文集里。名篇《背影》讲的是一个父亲在家庭遭遇变故时,向远行的儿子告别的场景。作者通过简单而真实的叙述,表达了自己对父亲最深切的思念之情,展现了当时社会中的中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虽经反复挣扎却又不得不破产的可悲处境,以及由此产生的感伤情怀。父亲泪光闪闪的身影,曾引起许多经济上同样风雨飘摇的小资产阶级读者的叹息。从这类散文中可以看出,作者善于通过简单的叙述来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笔法朴实、朴实、亲切,文字经过口语的锤炼,使其具有动人的风格。这些作品(连同后来的杂文如《欧洲杂记》、《伦敦杂记》)虽然缺少了飞刀斩乱麻的战斗风格,但以其自身的艺术成就,“白话文学在旧文学中表现自以为是也不是不可能的”(注:鲁迅:)
主要从事小说和诗歌创作的王统照(1897—1957),在“五四”初年也以“美”和“爱”作为弥合缺憾、美化生活的药方。短篇小说《沉思》中的模范女性琼依,既想用艺术的力量赋予生命光明,又不想被他人自私占有,这是作者理想的体现。《微笑》里的小偷阿根,就是受了监狱里一个女囚的微笑影响。出狱后,他“成了一个有些知识的工人”,故意夸大美与爱的神秘魔力。《春雨之夜》文集收录的这些作品,确实像作者晚年的自我评价:往往“从幻想出发设置场景或安排人物”,“重在写意”(注:《王统照短篇小说选》序言),表现出更多的弱点。但作者并没有沉迷于这种虚幻的境界,用幻想代替了现实。他意识到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尖锐矛盾。在《春雨的雪后和夜晚》等短篇小说中,作者失望而沮丧,表现了美好的愿望在丑陋的现实面前不得不破灭的主题。在经历了各种朦胧的理想和幻灭之后,他终于高喊:“我宁愿得罪全世界,我只需要在荒野中寻找同情”(注:童心,寻求同情)。在最初的中篇小说《一片叶子》中,对生活的失望甚至让作品呈现出一定的悲观主义色彩。但这些也是作者“思路渐变”、“破除大量空洞诉求”(注:霜疤序)的出发点。1923年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中篇小说《暮光之城》揭露了地主的恶行,较早地表现了这种倾向。从短篇小说《湖边的童言》到两集《小号》和《霜疤》中的部分作品,可以看出作者逐渐将笔锋移向对不合理现实的揭露和控诉。《湖畔儿童语》用流浪儿童的回答,勾勒出一个贫困家庭的困境。《生死一线》是对孤独无援却只能“互帮互助”的下层劳动者的不公。“海难”抗议外国商船贪利、超载、沉没受害者的罪行。《鬼见愁》讽刺和抨击了旧制度下各种放荡、混乱的社会现象。这些短篇小说虽然与纪实散文颇为接近,但也逐渐消解了五四早期作品中关于“美”、“爱”和人生哲学的神话,现实主义的成分增多了。即使是《雪夜梦里的愤懑》这样的文章,依然有着浓重的感伤情调,正如作者在《小号》序言二中所说,“它们不同于民国十年左右的玄幻作品”,是“实际尝过人间辛酸”的产物(注:参见作者为明凯书店6月出版的《王统照短篇小说集》第一版所作的序言1937。《泰晤士报》收录的1924年以后的诗歌,也通过朦胧的意象和略显艰涩的词语(如《大风雷雨》、《送信人的话》等)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种变化。).作者的思想与时俱进,生活积累也逐渐增多。这些条件使他能够在20世纪30年代写出一部相对扎实的长篇小说。
他的作品充满了奇幻元素,风格与王统照截然不同。是许地山(罗华生,1893-1941)。他早年受佛教影响,后又研究宗教,自然在作品上留下印记。同时,他从台湾省到大陆的流浪生活经历,以及他对社会各种人员的广泛接触和了解,也迫使他不得不正视苦难的现实,关注被压迫者。宗教色彩与对现实生活的大胆反思、生育思想与民粹主义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许地山早期作品在文学研究会中的特殊风格。原短篇小说《生命鸟》描写了一对年轻夫妇被迫自杀,控诉封建婚姻制度的悲惨故事。而女主人公虔诚的宗教情怀和一起投水时极其冷静和欣慰的态度,则是作者佛教涅槃思想在作品中的具体体现。《织蜘蛛》一文通过女主人公尚洁的半生经历,展示了封建男权社会中女性所遭受的沉重压迫。尚洁把生命比作一张极其脆弱的“蜘蛛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像蜘蛛一样不断修补这张破网。这种人生态度一方面是进取的、积极的,另一方面又带有许多消极的妥协成分和宿命论倾向。在《商人的女人》中,作者对一个被贩卖后在异国他乡流浪的女人的命运表示同情和哀叹。这些早期作品,收录在《短篇小说集》中,往往以闽粤或南洋、印度等国外为背景,地方色彩浓厚,故事曲折,语言流畅明快,人物大多性格坚韧刚强,对生活充满执着,但往往带有宗教虔诚和宿命论思想,很少正视不合理的现实。在早期的散文集《空山灵雨》中,作者称之为“杂”(注:“空山灵雨”),积极成分和消极成分也错综共存。名篇《花生》充满了淳朴的情怀,表现了作者自己的生活态度和人格魅力。《春天的树林》虽然淡淡地披上了一层朴素自然的色彩,但字里行间却渗透着明媚可爱的春光和万物的生机。但《鬼颂》、《万物之母》等文章从“生而不乐”的角度来赞美已经抛弃了一切感官的骷髅,表现出强烈的虚无主义思想。许地山创作中的这种复杂情况,后来逐渐改变。发表于1934年的短篇小说《春桃》生动地描绘了苦难劳动人民之间纯洁的友谊和高尚的品格,真实地塑造了一个善良、坚强、大胆、泼辣的具有不同于尚洁个性的劳动妇女。标志着作者创作的一大进步。抗战爆发后,凭借政治上的亲民,作者甚至写出了这样一篇以知识分子生活为题材的优秀文章《铁鱼的鳃》。
女作家庐隐(黄英,1898—1934)也是从探索人生问题开始创作生涯的。最初发表在《小说月报》上的一些短篇小说触及了社会现实的某些方面。比如《一封信》写的是穷人家的女儿被恶霸收为妾甚至惨死的悲剧;《两个小学生》揭露了军阀政府屠杀上访小学生的罪行;灵魂可以卖吗?倾诉了棉纺厂女工的不幸遭遇,提出了“灵魂应该享有的权利”的问题。但正如作者自己所说,这类题材“多来自间接听到或幻想”(注:《庐隐自传》)缺乏真实体验,所以作品的真实感受很明显,技巧也相当幼稚。狭窄的生活领域使她主要描写自己和身边的人。从《或人的悲哀》看,“‘人生是什么’的焦虑压抑的呐喊,成了她作品中的主旋律”(注:茅盾:《中国新文学概论丛书·小说集》)。庐隐和冰心几乎同时提问,但得到的答案却完全不同。如果说冰心的作品是想把读者从人生的烦恼中引向“爱情”的温柔之梦,那么庐隐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在试图“打破人的梦,揭开欢乐的面具”(注:庐隐自传),以此来引导读者厌恶世界,厌世。《人的悲哀》中的夏夏因为无法忍受环境的刺激和疾病的折磨而自杀。施立日记中的施立在同性恋爱情幻灭后的抑郁中死于“心脏病”;《海边的老朋友》里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群闺蜜,一度烟消云散,留下了很久的感情,叹息。这些收录在短篇小说集《海边的老朋友》中的作品,都在爱情问题的外衣下诅咒着“污秽的社会”、“恶劣的生活”、“人性的自私”。女主角们大多刚从狭小的家庭牢笼中挣扎出来,热情过敏,爱做梦,害怕行动,所以坚强但实际上脆弱,只能在矛盾中过着压抑悲伤的生活。它自然印上了庐隐的个人经历和叔本华的厌世哲学对她的影响,但也代表了一部分五四后觉醒的女性知识分子至今仍背负着几千年传统思想的精神状态。之后的短篇小说《玛丽》、《录海潮》、《父亲》、《秦教授的失败》等,揭露了旧家庭代表人物的种种丑恶,表现了作者对封建当局的愤慨,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更多作品的主题还是像《海边的老朋友》,甚至更加悲观厌世。庐隐的小说多为自传体书信或日记,文字简单直接,苍劲自然,不算刺眼,但缺乏思考,故事结构难免松散拖沓。1929年以后出版的中篇小说,如《归雁》、《象牙戒指》、《女人的心》等,布局更严谨,风格更鲜明,悲观基调更少,但在题材的选择、生活的深度等方面没有新的发展,引起的关注较少。1936年初作为遗作出版的中篇小说《火焰》,描写了上海军民奋起抵抗日本侵略的“一二·二八”战争。虽然它接近于一个报告小品,但它表现了作者关心现实的精神和他突破旧主题的可贵努力。
颜路和郑振铎后来开始写短篇小说。《柚集》收录了颜路(王恒,1901—1944)的原作。他自己说:“写那些文章的时候,我还年轻,所以特别热情。叫喊声、咒骂声和嘲笑声经常出来。”(注:关于我的创作)有相当多的杂文(如《狗》、《秋雨中的抱怨》)实际上是在讽刺人的自私、无知和麻木。《柚子》是描写一个柚子般的脑袋,有一个可笑的论点,指责封建军阀杀人如麻。在短篇小说《也许还不够》中,作者用幽默的笔揭露了富人王曼阿玉的阴暗心理和他狡猾的人生哲学,剖析了剥削者虚伪丑恶的灵魂,却写出了农民过于自私和缺乏觉悟。这篇短篇小说开始展示颜路作品的艺术特色。在《金》集的一些小说中,作者更热衷于运用冷冷描写生活、刻画人物的方法,现实主义成分有所增加。小康家的突然没落后,《黄金》一文中的如叔遭受了周围人的嘲笑和冷遇,陷入了无尽悲伤的窘境。虽然作者同情史茹叔叔,但残酷的生活逻辑使他只能在作品的结尾让主人公从梦中得到“希望和快乐”。与冷酷的现实相反,这个完美的梦包含了对同样有严重思想弱点的主角的讽刺。作品反映了在帝国主义经济势力的入侵和农村封建恶势力的迫害下,广大小资产阶级不得不迅速破产,在社会心理上自然形成了自畏世情的局面;于是,金钱、势利、旧习俗的影响被深深挖掘和鞭笞。从这些作品的表现手法和艺术境界可以看出,作者受到了鲁迅和俄国、东欧一些现实主义作家的影响。郑振铎(1898—1958)早年主要贡献于文学活动的组织。他编辑文学期刊,撰写理论评论,介绍和翻译外国文学,但也写了一些作品。除了《雪朝集》收录的新诗和《山中杂记》收录的散文外,还有短篇小说集《家族故事》,以简单的文字留下了一组“中国垂死的古老家族的图画”(注:郑振铎:《家族故事集》前序),如《送粮人之死》(五爹)。《猫》、《暴风雨》和《书的运气》表现了知识分子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上述两位作家的小说创作,与文学研究会的其他作家一样,在30年代有了新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