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中国近代以来的思想进步?

方教授真诚地赞扬了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制度君主制,称它是“当时唯一有效促进社会进步、民族团结和生产发展的制度”。方教授说的“在当时条件下”是没有错的,但是“在当时条件下”的期限是多久呢?这个包裹包括中国近代史吗?方教授没有说清楚。从他后来的文章中的避重就轻的启示,比如“可惜一个多世纪以来,对西方价值观的崇拜,让很多人忘记了这些几千年来推动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传统(即“敬王”、“忠君”、“三纲”等。),直到今天仍然是我们不断进步的重要动力”。又如“以党争和群众政治为特征的民主政治不符合以集体主义和关系本位为特征的中国文化,儒家式的贤德政治仍将是未来中国政治文化的核心或基石”。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方教授所谓的“条件”直到今天都没有过时!这是个大问题。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近代中国的民族觉醒是在落后和挨打的痛苦和屈辱中开始的。当外国列强入侵时,中国人民被迫走出封闭状态,睁开眼睛看世界,才一步步意识到自己完全落后于西方社会一个历史时代。1923梁启超在《中国五十年演变史引论》中说,这五十年来,中国人逐渐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这一理念的实现,既可视为学习进步的原因,也可视为学习进步的结果。在第一阶段,我从工具上感到不足。我们认为外国船比我们强,于是逐步建立福建船政学堂和上海制造局。第二个时期,我从制度上感到不足。自从我们输了一场对日作战,就像睡梦中的晴天霹雳。因为我们以为,中国为什么会衰落到这种田地,就是因为政治制度不好,所以我们以“变法维新”为旗帜,在社会上掀起了一场运动。第三个时期,是文化的根本缺失。我感觉社会文化是一整套的,不可能用旧的心理去套用新的体系。我逐渐要求全人格的意识,鼓起勇气去做彻底解放的运动。最近两三年,是一个新的时期。梁启超的“新时期”是五四运动。从此,“德先生”(民主)、“赛先生”(科学)被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认可和接受。正如梁所说,人民的政治觉悟的确是一天比一天明显了,而且是一天比一天扩大了。“悬挂起来的中华民国的招牌,在千千从此永远不会被拿掉。如果你像尧舜那样贤明,像秦始皇和明太祖那样暴戾,像曹操和司马懿那样狡诈,谁也不会同意。”梁启超在这里坚定地说,因为他有他个人经历的事实作为依据。1915年,袁世凯复辟帝制的野心显现,北京政府聘请的外国顾问古德诺发表长文《与君和谐》,鼓吹“帝制更适合中国国情”。杨度等一批人组织了“保安会议”,甚至别有用心地为君主制唱赞歌。梁启超对这一丑闻大为光火,撰文《所谓国运问题》予以揭露。然后他拒绝袁世凯重金购买,执意发表这篇文章,冒着生命危险从天津潜入他的学生蔡锷领兵的云南,发动了保护袁的战争。结果全国纷纷响应。袁世凯只做了83天的皇帝梦,然后感叹。梁在《异类》一文中反驳杨度、等人:“说* * *和合必乱,君足以治。世界怎么可能变得更好?”中国在五胡十六国五代十国的时候没有选举过总统,混乱残酷了几百年。怎么解释呢?与杨度等国内学者的思辨心态相比,更具有学者气质。当时他在英文的《北京公报》上表态,不同意中国国内学者简单的认为君主政体优于* * *制度的结论,强调一切以“条件”为前提。“对于一些条件适宜的国家来说,* * *制度是最好的政府形式...相反,在与美国、法国不同国情的国家,君主制往往更适合。”顾的辩护并没有让他摆脱帝王丑闻,舆论的声音不绝于耳。《甲寅》杂志批评:“不惜颠倒世人是非,鼓世人耳目”;“失去独立之德,是学者之誉”。愿他人借鉴。方教授多次批判“民主还是专制”的二分法,并表示要“承认人类政治制度的多样性”,但并没有明确说中国古代的君主政体是不是专制政体。如果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威权体制,他就得用证据说话,不能用这么模糊的方式。稍微了解中国历史的人都知道,从秦朝开始的两千多年里,君主专制滥用中国,在明朝达到顶峰。暴君和昏君残暴统治,争取以武力在人间流血。外戚和宦官的灾难一次又一次地造成人民生活的破败,社会周期性动荡,发展停滞。早在西方近代理论传入之前,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进步思想就对君主专制进行了批判,指出它违背了儒家的民本理念,重点是将“公天下”变为“私天下”。方教授称赞明朝著名人物方孝孺以生命为代价捍卫皇位继承制度。而方的思想表面上看似尊君,骨子里却坚持孟子的教与民。他认为“天为民作君”,“后世君知民之位靠服,而不知君之位在乎养民,使求详为民者,尽而不修。”他甚至说:“思敏,至于秦,则作乱。”后世国家死的都是人民,一定程度上肯定了人民反抗暴君的斗争。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黄宗羲、顾等都表示反对君主专制。他们批判秦以后的皇帝都是视天下为己有的贼,毒害天下的肝脑,撕扯天下的骨髓,指出“天下之大害,唯君也”。并坚决否认“君为臣”,宣称“我的仕途也是为天下,不是为君。”为民,不为一姓。“随着西方近代理论的传入,中国进步思想界终于清醒地认识到,国家积弱积贫的根本弊端在于君主专制。邹容说:“所谓中国二十四史,其实就是一部大奴史。“要拯救国家,必须彻底根除‘奴隶根’。梁启超说:“所以,中国这个亡夫,在集团治理上没有进步,是人民漠视公益所致;“人们忽视公共福利,因为他们是奴隶和小偷;它以盗奴为生,是暴君私界某姓的财产,盗奴也是我民所为。”谭嗣同说,“夫贼以三纲五常之名,其乐融融,一切刑法制度皆以此为基础。”名教自建立以来,虽已中毒,但也顺从顺从,不敢呻吟,使人失去平等,社会趋于腐败。所以今天要改革,首先要改三纲五常的名字。他提出民族精神要“破君主之网”,“破伦理之网”。可以说,反对君主专制是中国近代进步思想的主流。它不是方教授所说的“民主与专制”二分法的产物,而是一代又一代仁人志士的心声。这个起源直接导致了我们今天的现代社会转型。记得30年前,正是李殊等一批历史学家批判君主专制,反思历史经验教训,拉开了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序幕。我们现在提倡传承传统文化,振兴国学。我们不能把精华和糟粕混为一谈,不能把黑白和对错混为一谈,不是吗?方教授说:“民主政治只是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特定制度安排,而不是可以超越特定历史文化情境的普遍有效的政治制度。”在一句话中使用两个“特殊性”是为了强调民主在人类历史上没有普遍性。和前面关于帝制的说法一样,方教授所谓的“特定的历史文化情境”也延伸到当今世界。这种观点出自一个经常在国外讲学的见多识广的学者之口,实在令人惊讶。是的,民主的最初形式只诞生在古希腊城邦雅典。但是,没有一个历史学家可以否认,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民主与自由、人权、法治等基本准则一样,最终被国际大家庭普遍接受,成为全世界人民共同的价值理念。早在1916年,中国民主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就有一句名言:“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60年前,中国* * *制作人高唱《让一切不民主的制度去死》这首歌,建立新中国。战后成立的联合国,目前有192个成员国(中国既是发起国,也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联合国宪章》和《世界人权宣言》进一步权威性地解释了《宪章》,明确申明"人人有权直接或通过自由选择的代表参与治理自己的国家";“人民的意志是政府权力的基础;这种意愿应通过定期和真正的选举来表达,选举应以普遍和平等的投票权为基础,并通过无记名投票或相当的自由投票程序进行。”这不是民主吗?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都同意这一点。怎么能说不通用呢?需要指出的是,在当代,民主属于基本人权的范畴,而不仅仅是特定文化的范畴。用特定文化的概念代替基本人权的概念是完全站不住脚的,也是错误的。方教授还说,“二战以来,从东亚到南亚,从亚洲到拉美,很少有国家和地区实现了民主化。”这是事实吗?从东亚到南亚,是指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省还是印度?这些地方民主政治的成功应该由当地人民决定,让别人替他们下结论似乎有点武断。至于方教授所说的“君欲臣死,臣不得不死”和“法官欲君死,君不得不死”,否认前者是人治,后者是法治的根本区别,是非常不专业的。如果拿这种东西来教,会误导人家的孩子。方教授在对帝制和民主政治进行了褒贬之后,表明了自己的见解:主张“儒家式的贤德政治”为“未来中国政治文化的核心或基石”。这一定会激起他的学生的求知欲。可惜方教授就此打住,没有深入广泛的讲解。我还要多问几个问题:这种“儒家式的人才政治”需要权力制约吗?要不要法治?要不要保护公民的基本权利?如果是,那它和民主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又怎么会是“贤惠”呢?韩昌黎说:人不是生来就知道的,怎么能不糊涂呢?如果你很迷茫,不跟着老师走,那就很迷茫,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还请方教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