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藏族妇女图帕的由来

一、贾蓉藏族服饰的演变与发展

贾蓉服饰文化历史悠久。据考古资料分析,3000多年前,这里的先民已经可以用带小线孔的骨针缝制衣服,并有骨梳和装饰品。【1】秦汉时期,这里形成了以定居农耕为主,畜牧、采集为辅的经济形态。麻和兽皮是当时主要的服装原料,麻线虽然粗,但说明了手工织物的存在[2]。据史书记载,汉代的兰姓已成为这一地区的一个大部落群,“其人可属罗毡、坂东、青墩、提东、”。[3]这说明当地土著彝族不仅会织亚麻布,还会晒皮毛。还可以制作各种毛织物。到了隋唐时期,与汉代冉浩一脉相承的贾梁,“以皮为帽,以圆为碗”...穿着毛皮和毛皮,并剥下牛脚的皮做靴子。脖子是铁锁,手被铁锹穿透。国王和酋长都很英俊,以黄金为首饰,胸前挂着一朵金花。直径三英寸。”该记录从头饰、衣料、以帽子为主体的身体装饰等方面生动地描述了嘉良人的服饰习俗。虽然不详细,但可以看出“秋棕”的用法。这是与寒冷的自然环境和半农半牧的生产方式相适应的,是先民适应自然环境的结果;同时也可以看出部落社会是有阶级差异的,服饰也有明显的差异。需要指出的是,秦汉以后,也有边强部落从西北迁徙到贾蓉。[4]外来的边强人进入后,与当地土生土长的彝族杂居在一起,相互交融,相互影响,所以上述服饰特点也与羌族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服饰变化呈现出两个特点:一是古老的彝族服饰元素为贾蓉服饰传承奠定了基础。即使在今天,我们仍然可以看到贾蓉藏族和彝族后裔之间的渊源关系。(注:贾蓉藏族和彝族的传统服饰有三个主要的相似特征:百褶裙、头帕和毡子。详见石硕教授《藏民族起源与藏东古文明》,四川民族出版社,2001,第210 ~ 213页。这可能也是贾蓉女性服饰不同于其他藏区的主要原因。第二,服饰差异逐渐成为区分不同部落群体或民族以及同一社会群体内部等级和身份的标志,服饰特征具有强烈的地域色彩。例如,贾蓉的祖先用黄金装饰,这仍然是黑色的,而吐蕃则用珍珠和昂贵的红色装饰。

唐初,随着吐蕃的崛起及其不断东进,朱彝、氐、羌等部落都为其服务,使过去处于分散状态的部落联结成一个统一的* * *体。经过唐、樊二百多年的争斗,川西北各部落被吐蕃文化同化,最终融合为藏族。在这个过程中,男性服饰逐渐与其他藏族服饰保持一致,而女性服饰则与藏族主流服饰有较大差异。换句话说,男装在吐蕃的影响下更明显地“隐藏”起来,而女装则保留了更多的地方风格,如编发、百褶裙、毡呢、贵黑等。当然,贾蓉女装不可避免地受到吐蕃服饰的影响,具有与主流藏族服饰相同的元素和特点,如:冬装为宽袍、大腰、腰带、佩戴嘎乌、绿松石饰品等。这种变化与吐蕃与唐朝战争期间大量士兵留在那里并与羌族部落融合的历史事实密切相关。贾蓉作为西藏的边缘民族,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演变,其服饰经过长期的民族分合和诸多部落文化的交流,逐渐形成了与藏族主流服饰不同又相关的服饰特征。正如戴萍先生所指出的,“一个民族一旦形成,其服饰就基本固定,形成了该民族独特的风格。”[5]在这个过程中,贾蓉受到藏族文化的影响时间长,力度大,范围广。这突出表现在与服装相关的服饰习惯、装饰类型、审美心理、价值取向的同化,形成了“藏”的风格。因此,隋唐时期是贾蓉藏族服饰发展变化的关键时期。

随着吐蕃王朝的崩溃,贾蓉地区分裂为以吐蕃部落为主体的几个割据政权。中原王朝实行“驯服”政策,由海关治理,开放互市,促进贸易。吐蕃部落及其割据政权与东汉地区发生了以茶马贸易为中心的大规模经济联系。贾蓉地区是藏东地区茶马贸易的集散地,这使得内地的茶叶和丝绸织锦广泛进入贾蓉人的生活。其中,服装面料占有很大比重。明代茅州棉布年销售额为654.38+0万余匹,韦州为1万匹左右。[6]缎主要卖给藏族上层人士,如寺庙里的土司、土司、活佛等,而窄布则是川中遂宁、安岳等地手工制作,经久耐用,深受农牧区人民的喜爱。此外,部落首领(酋长)可以通过“岁贡”获得大量礼物,丝绸占了很大一部分。在民间,藏汉之间的日用品交换更加频繁和大量。通过茶马、贡品和民间物资的交流,汉代织锦逐渐成为贾蓉人民生活的需求,改变了贾蓉藏族服饰的材质和色彩,极大地丰富了贾蓉服饰文化。

随着清代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贾蓉服饰更具鲜明的特色和地域风格。进入清朝后,中央政府加强了对贾蓉地区的统治,特别是在杂谷事件和金川战役后,开始实行“改地为流”的政策,变间接统治为直接统治。这种统治加强了中国和西藏的联系,促进了社会和经济的发展。改良土壤和建立战车大大提高了贾蓉地区的生产力。同时,大量汉人迁入,人口增加,使商业和手工业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除了传统的皮,机织物,机织物等。,可以制作精细的亚麻织物和羊毛织物。来自汉族地区的缎子和棉布已经广泛进入普通人的生活。通过与汉、羌、彝等民族的交流,贾蓉吸收了外国民族的先进技术经验,丰富了贾蓉民间工艺,使贾蓉传统服饰更加绚丽多彩。

由于贾蓉地区自然环境的差异、社会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以及与周边民族接触的不同,清代贾蓉地区的服饰呈现出明显的地域特色。乾隆年间傅恒编纂的《清帝官贡图》和清末的《绥靖屯志》、《章古屯志略》等地方志,都详细生动地记录了贾蓉地区间服饰差异的特点。维茂瓦寺、杂谷等地,“其人服饰与内地相似”,妇女戴头巾,着长裙百褶裙;金川大大小小的男人,头戴牡蛎帽,身穿短裙百褶裙,身佩双刀。女人“用牛毛编头发,珊瑚做簪,短衣革带,长裙长脚”。格什赞(今天的丹巴)男人戴着羊皮帽子,穿着短裙和棕色毛皮。“那女子双髻,长铁簪,长裙,颇熟农织。”穆平男人剃光头扎辫子,戴圆顶帽,穿长衣红衫,女人额前扎双辫,“穿大领短袄,长百褶裙,绣带”。

到了清代,随着清朝对贾蓉地区封建统治的加强和藏、汉、羌民族经济文化交流的增多,汶川、理县、小金等地的部分贾蓉藏族聚居在山谷和城镇中,深受汉文化的影响,这也是清朝的一个重要特点。《绥靖纪年》载:“富者多袜平底鞋薄底,渐次沿袭汉制,贫者则不然...他们村里的第一批兵多是汉系的,看到汉官都很恭敬,穿着白毯子,戴着帽子,小的像中国的草帽...第一批穿汉服的人”[7]。由于高层领导的影响。汉族服饰逐渐流传到民间。女装上衣都改成了又短又紧,斜的也像中国风。金川地区的妇女“像汉人的汗衫,袖子窄,只有齐腰长,贫富一视同仁”[8]。《四川通志·嘉庆》(卷98)也记载,五屯(杂谷脑、干宝村、上鱼洞、夏梦洞、九子村)士兵的服饰与内地相同。女人们穿着短裙,梳着辫子,头上戴着花,耳朵上戴着大戒指。男人耕地和打猎,而女人编织亚麻布。此外,男人头上裹着绿布或皱手帕,留一根小辫,戴一顶瓜皮帽,这些都出现在贾蓉地区。

清末民初,贾蓉藏族服饰在造型和结构上逐渐趋于一致。男士冬天一般穿大领长袍或衬衫,系腰带,加羊皮夹克;女人在寒冷的天气里穿背心、长袍、百褶裙、花腰带和夹克。男人扎辫子,女人戴头巾。不同地区的服装配色、服装材质、腰带、头饰大小、色调、配饰都有差异。在近汉族地区或商业集镇,男人们头戴满族发辫,包青布手帕或毛巾,穿长袍、缠足和凉鞋。在偏远山区和牧区,服饰是长袖宽袍,腰间系皮带,藏刀。材料多为当地材料,如布、麻等。土司和土司用的是哔叽、呢子、布匹、丝绸等外国货。穿衣打扮比日常穿着更复杂精致。这些衣服大部分是由缎子和平绒制成的。裙子上还镶嵌了水獭皮和豹皮,扣子是银和铜的。发辫上要套各种金银制成的发带,如项链、胸花、garu [10]。这一时期,服饰在生活中仍具有独特的社会意义,比如30岁以上的女性可以穿百褶裙,女性的头巾有显示婚姻状况的作用。

解放后,随着土司制度的废除和新中国民族政策的实施,藏区的社会生产关系和思想观念发生了重大变化。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和审美观念来打扮自己,而不受几千年来服装上“辨名利”的传统习俗的限制。特别是1954年贾蓉被承认为藏族后,贾蓉服饰作为文化特征强化了差异性,女性服饰形象成为区别其他藏族的主要特征之一。20世纪50年代以后,一些当地的藏族,统称为“番”,逐渐形成了小区域(村落、县城)的服饰认同。女性的传统服装款式变化不大,头饰变化因地而异,装饰更加多样化,服装对个体生活的象征意义开始减弱。虽然受汉族经济文化的影响,贾蓉服饰在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汉化,但根据20世纪50年代的调查资料,贾蓉传统服饰仍然是大多数贾蓉人喜欢穿的衣服,只是在服装款式和风格上有一些变化。“地方志中记载的穿短袍白褶裙的服饰已不可见”[11],传统服饰现已。

目前,贾蓉藏族妇女服饰的一致性表现在方头手帕和前后围裙上,被当地人称为“三件套”。其他部分,如服装款式、头饰颜色、刺绣图案等,在细节上表现出局部差异。因此,根据这些差异,贾蓉服装可以分为几个不同的地域类型,如丹巴、马尔康、礼县[12]。丹巴是贾蓉传统服饰的典型代表。一般头顶蓝色绣花流苏手绢,外披深棕色长衫,冬披方斗篷,内穿锦袄,身披白色百褶裙,前后围黑色腰身。马尔康的服饰明显受到安多牧区服饰的影响,细辫子,腰间的皮带,华丽的配饰。岷江流域的贾蓉藏族受羌族习俗的影响。他们平时喜欢穿长袍束腰,冬天穿羊皮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