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锚货币的历史和功能

转向调整利率来调控通胀和经济活动始于格林斯潘。最初反对调整利率的弗里德曼在格林斯潘时代就不再反对了。佛变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困扰师兄的:不知道怎么算钱数。其次,格林斯潘通过调整利率来调节经济,效果很好。在引发本文的《葛老》一文中,他提到了弗里德曼在2006年初的一句话:“从来没有一个时期的长度可以与之相比,美联储董事会的运作表现得如此出色。这不仅仅是程度上的差异,而是接近不同种类的差异。”这是对格林斯潘的极大褒奖——我还没听弗雷德夸过美联储。

问题是:费雪的利息理论呢?利率不是由市场决定的吗?利率不符合投资回报吗?投资回报率是由一些因素决定的,而市场利率是由其他因素决定的。这两者如何能与美联储控制的利率保持一致?当然,美联储借给银行的利率并不是银行贷出的利率,但前者对后者起主导作用。前者会上下滚动,后者会或多或少、或快或慢地向下滚动。说了好几年了,也说了好几遍了。如果利率上下滚动,迟早会把经济卷起来!

我算过,葛老主席美联储的时候,利率卷轴上下滚动一共八轮,每轮大概有六七个涨跌。后半轮我滚了14次,跟着伯南克接手,然后继续滚了3次——一共17次,最后一次是2006年6月29日——然后就一直居高不下。这样,次贷就出事了。我很欣赏约翰·泰勒那些我从未谋面的知识,但我不同意他认为次贷灾难是从2003年到2005年的低利率开始的。低利率鼓励了人们买房,但次贷事件的触发点是2005年后利率继续向上滚动,之后一直居高不下,直到2007年8月次贷事件后才降低利率。伯南克于2006年2月1日接管美联储。这样看来,我今天表扬的主席,当时也是错的。非战之罪在于见识太深!

投资回报应该和利率一致,不会错。如果利率由市场决定,经济压力很容易调整费沙理论中的均衡点。如果银行利率因美联储利率而上下波动,但投资回报率却不波动,投资者会怎么做?答案是他们会对贷款利率有一个平均预期,买房时会计算平均利率。很多美国朋友都这么认为,银行也经常提供他们对利率的预期。事实上,一些银行或贷款机构经常提供几年利率不变的住房贷款,以帮助那些害怕利率波动而无力支付的客户。

这里的要点是,如果市场对美联储的利率有一个可靠的平均利率预期,那么在经济压力下的投资回报就会符合这个平均利率预期。交易成本会更高,细节上的平衡调整也不会像没有美联储委员会那样规范,但总体来说危害不大。问题是,利率卷轴上的图案可能会突然与预期脱节(参见上面美联储的利率变化)。我认为这是两年前次贷事故的主要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次贷借款人一般都不是有钱人,很多都是零首付买房,房价涨的很开心。一旦利润下降,他们将立即停止供应。

以上并不是当前金融灾难的主要问题。楼房价格的下降一般都是小儿科。20世纪60年代末,香港的房地产价格跌至接近于零。97年亚洲金融风暴后,我不是马上说香港几十辆负资产的卡车载不动了吗?在20世纪90年代末的中国,房地产价格下跌超过70%,远远超过今天的美国。而美国现在的房产价格下降了30%到40%,和中国现在的沿海城市差不多。所以我认为,美国面临的金融灾难,格林斯潘提到的楼市泡沫只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并不是灾难的主因。这场灾难的主要原因是金融系统的一个错误——一个大错误。我说过,有两点。一个是贷款与抵押资产的比率(我称之为流沙指数)过高;其次,通过衍生品和保险的安排,金融市场的合约纵横交织,牵一发而动全身,金融市场的整个合约结构崩塌。

这就引出了我想对北京的朋友们说的话。央行锚定一篮子外币的效果不对,美国的经验可以作为教训。美国的货币专家比中国的高很多,是深不可测的学问。所谓的货币政策,他们搞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中国人口多,资源少。货币政策也有同样的错误,效果不堪设想!

基本上,我认为可以取消货币政策。我也认为凯恩斯主义的财政政策从来没有好的效果,可以不用。我们不需要这个或那个。我们应该用什么政策来治理经济?答案是,政府应该从资源使用的制度入手:在明确权利的前提下,政府一方面要保护契约选择的自由,另一方面要设计和维护契约组织的结构。后者就是我分析过的县与县之间的竞争制度。中国今天的成就主要归功于后者的成功。

如果采用无锚货币体系,货币政策是不可或缺的。通过采用由一篮子商品锚定的货币体系,货币政策的必要性大大降低,利率由银行和客户之间决定,即由市场决定。美国美联储的货币制度延续了很长时间,这与整个国家的经济结构有关。再加上国债高企等问题,他们很难采用一篮子商品作为货币的锚。目前中国不仅可以采纳,而且很容易采纳。

在我多次解释过的一篮子商品锚定的货币体系下,央行调控经济的权力会大大降低,处理经济的工作会转移到制度的完善和维护上来。权力能给掌权者带来好处。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对掌权者有很大的好处,但维护和改善制度的权力好处不大。我不懂政治,但纵观地球几十年,我认为后者是不采纳上策的主要原因。我还认为,如果凯恩斯当时不支持大政府,今天就没有人会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