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的史诗概念是以古希腊荷马史诗为例,对史诗的研究是以亚里士多德以来的古典诗学为基础。史诗、抒情诗和戏剧并称为西方文学的三大基本类型。西方史诗的发展,从古希腊的原始史诗,如荷马史诗,到维吉尔的文学史诗创作,继承了希腊史诗的范例,展现了清晰的历史脉络。一般认为,文学史上关于史诗及其性质的讨论始于欧洲。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革剌斯等古希腊哲学家都讨论过史诗,但直到16世纪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被重新发现,人们才开始从理论上讨论史诗。欧洲古典主义在史诗研究领域积累了深厚的学术传统。18世纪的欧洲浪漫主义运动,掀起了收集和研究民间史诗的热潮,促进了人们对史诗起源、流传和创作的探索。17世纪后期至18世纪后期,出现了对口史诗的收集和研究热潮。T. A. Wolf的《荷马介绍》(1795)显示了人们对荷马史诗背景的重新认识。这一时期甚至出现了所谓重新发现的古代史诗——《芬格尔,六书古e诗》,它属于凯尔特民谣歌手莪相,但实际上是麦克弗森(1736-1796)写的。这件事反映了当时人们对研究民间诗歌的兴趣。人们开始收集苏格兰、威尔士和爱尔兰的凯尔特史诗。在芬兰,诗人兼学者埃利亚斯·朗洛德(Elias L & amp;EcircNnrot,1802 —1888+0888)为自己的民族找到了史诗《卡莱瓦拉》。欧洲的浪漫民族主义运动促进了口头传统的重新发现。19世纪中叶,英国实现了工业革命,世界历史走向了现代工业社会。18-19世纪之交,浪漫主义和民族主义席卷欧洲大陆,知识界形成了赞美民间文化、探索民族精神的新思潮。浪漫主义和民族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改变了整个欧洲的艺术、政治、社会生活和思想。在中东欧欠发达地区,民族与国家并不重叠。斯拉夫民族和北欧民族将民间传说与独立民族国家建设的历史合法性相结合。民族主义者认为民族精神存在于人们的诗歌中。所以原始口头文化的发现是从欧洲的浪漫主义运动开始的。从此,人们开始关注口头、半口头和口头文化。如德国格林兄弟(雅各布·格林,1785-1863;威廉·格林姆(1786—1859)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芬兰,Ka Laivaara的收藏历史始于18世纪,真正的收藏在19世纪已经开始。此后,零散的史诗被收集起来。从1850到1860,芬兰开始了史诗收藏的新阶段。民俗研究的介入是在1870之后。芬兰学者在150的历史进程中收集了许多不同的散文,资料被收藏在芬兰文学协会的民俗学档案馆,形成了一部壮观的史诗集,陆续以芬兰语出版。欧洲民俗学兴起于19世纪中叶,史诗作为民俗学的一种文体再次进入现代学者的视野,在方法论上开辟了史诗研究的新时代。19年底,俄罗斯比较文学学家雅尼·维谢洛夫(1838-1906)对自亚里斯多德以来西方古典文学模式推导出的规范诗学提出了挑战,并根据浪漫主义者对民间口头诗的重新发现提出了构建新诗学的主张。他指出,德国美学是以古典作家为榜样,以作家文学为滋养的,荷马史诗对它来说是一种史诗理想,由此引出个人创作的假设。希腊文学的清晰性体现在史诗、抒情诗和戏剧的顺序上,这也被视为常态。我们可以肯定地说,维谢洛夫斯基所倡导的实证而非抽象、类型而非哲学和美学的研究范式,在他的后期有了很大的进步。史诗研究的学术潜力并不局限于古希腊的例子,而是大大扩展到口头史诗领域。
从C. M. Bowra开始,20世纪的史诗研究者注意到了原始(口头)史诗和虚构(书面文学)史诗的区别,扩大了英雄史诗的范围。米尔曼·帕里和A. B .洛德将19世纪的民族志方法引入古典诗学领域。他们在南斯拉夫找到了荷马史诗的类比,创立了口头史诗的诗学。20世纪下半叶以来,人们在世界各地的各种当代社会中发现了丰富的活的史诗传统,这些传统既不是古典的,也不是西方的。近200年来,欧洲古典主义一直被以下问题困扰:传说中的荷马时代有文字吗?如何解释epic的不一致?没有文字的帮助,这样一部长篇史诗如何创作和保存?如何看待关于史诗的神话传说?如何解释史诗中不同时代的文化沉积现象,比如方言,古语。研究表明,荷马时代有无文字与荷马问题无关。将荷马史诗的作者推向前剧本的口头时代无疑是进步,但仍有固定的文本信仰阻碍着人们的思考。民间集体创作的观念催生了多位作者的观点、短曲和原型的探索...这些都没有触及口头诗的本质。帕里和洛德以来的西方口头传统研究主要涉及民俗学的学科风格、形式和主题,民间口头文学与作家书面文学的趋同与分歧,如何界定口头文学与书面文学的经典,民间艺人的表演与创作。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帕里和洛德等一批学者以史诗传统研究了荷马史诗等古代经典。他们认为荷马史诗文本背后有一种制度化的表演传统,指出这种传统曾经是生动的、口头的。他们将“口头诗歌”的概念运用到荷马史诗的研究中,试图解决荷马史诗的创作、作者和时代等问题。他们把语言和文本作为主要的经验现实,把表演和表演的文化语境作为荷马史诗的主要问题。他们依靠语言学和人类学的方法在古典主义中寻求新的突破。在几个关键问题上,欧美口头传统研究者对19世纪以来民俗学研究的许多概念进行了反思。人们对这些问题的反思是跨学科的,既揭示了以往的误解,也提出了新时代的新问题。到上世纪末,劳里·洪科对印度西里口头史诗的研究,标志着西方史诗观念和研究范式的转变。在他看来,史诗的例子多种多样。他在史诗与特定传统社区的密切关系中发现了史诗的生命力,他的新史诗观贯彻了文化多样性的思想。可以预见,21世纪的史诗研究将是多元化的。以往史诗研究的范式,以荷马史诗为例,以西方为例,将逐渐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