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工人的历史演变

清代前期,华南沿海居民大量出国,前往爪哇各地的人数最多。17世纪下半叶,爪哇有5万中国人,大部分是体力劳动者。1710年,仅巴达维亚就有10万中国人。华工中有自由职业者,也有被船夫收买的人,名为“唐鑫”或“辛克”(1683年巴达维亚出现“辛克”一词)。“新客”在抵债劳动中与用人单位存在个人隶属关系。

1740年,荷兰殖民者为了消灭他们的经济优势,在巴达维亚屠杀了一万多中国人。爪哇的华南工人立即转移到苏门答腊、婆罗洲(现在的加里曼丹)和廖内群岛。他们可能组成具有村社性质的劳动组合“公司”,向当地酋长支付租金,从他们的领地上收取黄金,或者从事农耕、捕鱼、放牧、种菜、种茶、伐木、建房、造船和修路。在西婆罗洲,有十八个这样的“公司”。如东吕万著名的“兰芳公司”(成立于1777)在鼎盛时期有三四万名中国工人。除了组织生产外,还按照天地会的模式组建了自治自卫集体,称为“兰芳大将军制”,选举罗芳伯为“唐朝客主”,实行简单的民主制度。该公司已发展到30万会员(包括当地居民)。荷兰殖民军曾多次进攻婆罗洲的“连队”,均被击退。1854年,大港等公司相继被荷兰殖民军消灭。1865年,兰芳公司也被荷兰殖民当局撤销。

18年底和19年初,为了在马来亚进行殖民扩张,英国采用了批地、贷款补贴等诱惑手段鼓励中国人发展。在19的20世纪20年代,在马六甲附近和半岛西部各州的锡矿里,有数万名中国工人。中国工人很快开发了槟榔屿和新加坡的原始森林。然后他转向内陆的柔佛州、雪兰莪州和霹雳州。华工从苏丹当地租地开发,被称为“香港所有制”。他们在当地建立了自己的村镇,成千上万的人居住在柔佛。柔佛州几乎所有的29条河流都是中国工人开垦的种植园。海峡殖民地(主要是新加坡)的三个港口成为中国工人向半岛内陆推进的据点。南亚的“小猪”华工。一种负债的工人。1800年,在槟城出现了包工一年的中国劳工,价格从10到15元涨到30元,被称为“卖猪仔”。“卖猪仔”一词最早见于中国文学,见于张新泰于道光七年(1827)出版的《广东游记》。当时以新加坡和槟城为中心的“卖猪仔”活动逐渐兴盛起来。鸦片战争后,在槟城、新加坡、厦门、汕头、香港、澳门等地,都有专门贩卖、囚禁“猪”的招待所,俗称“猪舍”。各地的“猪舍”关系密切,贿赂政府,勾结迫害华工。卖小猪很赚钱。新加坡的价格往往在100元以上,而成本只有20元。华工自己只赚10块钱,利润分给“猪仔”和人贩子。中国工人为此付出了三年的债务奴隶劳动。

“小猪”可分为“新客”和“老客”。到了年底,欠款没有结清,为了“新客户”我们只好续签合同,已经还清债务的小猪如果继续按合同干活,就叫“老客户”,一个月能拿五六块钱。

从65438年到70年代,英国和荷兰加强了在东南亚的经济扩张,东南亚的“猪仔”数量迅速增加,大多在马来半岛,也有一些在苏门答腊的种植园和锡矿工作。从1800到1914英国联邦马来邦政府宣布废除“猪崽”制度时,华人移民近八百万,其中“猪崽”至少占80%。南洋的“猪仔”大多来自厦门、汕头和海南岛。20世纪第一个十年,平均有20万头“小猪”去马来亚。2003年1965438+27万人。

65438年至0864年,荷属苏门答腊种植烟叶、开发锡矿需要华工,每年从新加坡转卖“猪仔”约1.6万头,引起了英国殖民当局的干预。1877年,英国殖民当局决定在新加坡设立中国政务公司,控制“猪仔”销售,减少中间环节,降低成本,防止荷兰苏门答腊转运。荷兰殖民当局不得不转向中国,设立博物馆,直接从“小猪”的发源地汕头和香港招生。汕头设立的源兴洋行专门向苏门答腊岛销售仔猪,好时洋行是唯一承运人。从1888到1931 * *被拐人数超过30万,加上过去从新加坡被拐卖的人数,* * *约60万人。

被拐卖的“小猪”主要用于扩大发展,但有相当一部分是为了填补死去的“小猪”的空缺。早期马来华工的年平均死亡率为50%。到20世纪20年代初,年平均死亡率仍高达20%。苏门答腊东部“小猪”的年平均死亡率为50%。无数“小猪”为这些殖民地的种植园、矿山和各种生产事业的发展,为当地的经济繁荣,付出了血汗和生命的代价。据估计,从1800到二战前夕,前往东南亚的华工超过1000万人。在拉美等地承包苦力。1838年,英国废除殖民奴隶制,英属西印度群岛的甘蔗种植园因黑奴分离和劳动力短缺而陷入瘫痪,急需引进外籍劳工。而此时的秘鲁和古巴,也因为英美的大量投资和开发,遭遇了廉价劳动力的短缺。鸦片战争后,1846年,同时担任葡萄牙、西班牙、荷兰驻厦门领事的英国投机商德迪,首先在厦门开办德姬洋行,又名卖民银行,雇佣数百名打手和绑匪,付“人头钱”买通歹徒转来的苦力,囚禁在巴拉孔(葡语即收容所),用暴力强迫他们签字。这种贩卖人口的活动,利润巨大,而且中国工人的劳动效率很高。当时英属圭亚那500个奴隶生产的糖,在古巴只需要190个契约苦力。一个黑奴的价格是1000元,一个契约苦力的价格只有400元。于是,英国、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苦力在汕头、澳门掠夺华工。

从华南航行到拉丁美洲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在漫长的海上航行中,气候异常炎热,数百名苦力被锁在水底,生活条件极其恶劣。海上去古巴的苦力死亡率高达45%。成为名副其实的“海上浮动地狱”。绝望的苦力多次集会暴动。从1847到1872,已经记录了52起这样的事件,大部分都是赢了,夺船回国。苦力被压制时,往往会破釜沉舟,与敌人同归于尽。

据估计,从1845年到1875年,被贩卖到拉丁美洲和大洋洲的契约苦力不下50万人。其中,古巴和秘鲁分别有14.3万人和12万人。大部分是从澳门掠夺来的。古巴和秘鲁曾是西班牙殖民地,以虐待华工闻名。19年80年代,清政府派陈兰彬、容闳去古巴、秘鲁考察。陈兰彬在他的题为《中国劳工在古巴事务的各个部分》的报告中附上了1600名苦力的控诉,详细叙述了苦力遭受和目睹雇主残酷虐待的事实。报告发表后,全世界都为之震惊,国际正义舆论也一度对其痛批。去美国“赊单工作”。一种负债的工人。“赊账票据”,在粤语中是指赊账的船票,在英语中是Credit-ticket。“赊单工”指的是从香港被卖到旧金山的负债累累的中国工人。1849年,英国商人圣香在上海抢劫并购买了200名契约苦力,用美国船“亚马逊”号运往三藩市。每个人的机票、伙食费和杂费都由圣香预先支付,签了合同去美国工作,每个月从他的工资中扣除。1850 ~ 1851年,香港开始将负债累累的华工偷渡到旧金山。为了监督华工履行合同,收回垫款本息,安排华工劳务,旧金山的广东会(即会馆)很快成为联系业务、控制华工的组织。几乎所有的“赊单工”都是从香港输出到美国的。绑匪暴力逼迫中国劳工自愿自费出国,取得美国领事签证,打着“自由行”的招牌赴美。1855港英当局别有用心地炮制了《中国旅客法》,假装改善中国?三藩市,先去会馆报到,然后在包工头的领导和监督下,组队到指定的工地工作。美国雇主付给中国工人的工资只有白人的一半,而且全部给会馆负责人。除了克扣和勒索预付款的本金和利息,头目们还从生活费、抽烟、赌博等方面剥削华工。

19世纪中叶,美国的航运业从事运送中国工人赚了十倍的巨额利润。从香港到旧金山的运费每人只要五块钱,但是车费要五十多元。专门运送华工的“太平洋邮件公司”每年也从政府获得500万美元的津贴。这家船公司与中国商会有口头协议。中国工人乘船回国,必须持有商会的证明,否则不卖票。

中国工人自从踏上美国土地,就遭到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排斥和辱骂。中国西部排华风潮随之而来,华工毫无保障。美国在修建自东向西、横跨美国的中太平洋铁路时,因为工程困难、劳动力短缺,与中国签订了招募中国工人的条约。数以万计的华工在筑路中献出了生命,但这条对美国经济发展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铁路建成后,华工却不被允许参加通车仪式,全部被辞退。不久后,由于周期性的经济危机,美国各地劳动力过剩,反华活动更加激烈。发生了200多起杀害、焚烧、羞辱和驱逐华工的悲剧。1882年,美国政府毁约,禁止华工入境,从而结束了美国的“赊单工作”。据估计,从1849到1882,大约有30万中国工人去了美国。他们为美国西部的繁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合法”招募中国合同工。第二次鸦片战争,英法联军攻占广州。1859时期,广州拷苦力暴行猖獗,激起了人们惩治土匪的自发行动。为了控制局面,英国占领军的行政委员巴夏礼出面向广东巡抚白圭施压,强迫人们出示自愿出国工作的许可,并在英国征兵办公室登记。首批为圭亚那招聘300名中国合同工,每名工人成本(含运费60元)仅117元。当时在加勒比海的中国合同工价格是400元,给种植园主省了8.5万元。这就是所谓的招聘“合法化”的前奏。

1860年,英法联军攻占北京,强行签订《北京条约》,迫使清政府“同意”华人自愿出国工作。但是,自愿报名的很少。结果征兵办还是用老百姓的钱从绑匪手里买苦力。1860年至清末,英国、法国、西班牙、美国、秘鲁、荷兰、德国等国先后与中国政府签订雇佣条例和条约,以“合法”征兵为名进行“合法”掠夺。具体例子数不胜数。

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不缺劳动力的南非采金财团也趁机在华北招募廉价华工,因为这比在当地招募黑工划算得多。南非在华北的主要招募代理人是后来成为美国第31任总统的胡佛。当时,他是天津开平矿务局的一名工程师,中文名字叫胡华。他在伦敦组织了做空的“中国工程矿业公司”,与南非德兰士瓦矿业协会签约,获得了在中国招聘工人的专利权。所有与招聘有关的具体事宜都由开平处理(此时开平已落入英国财团手中)。所谓的代理招聘,无非就是假洋行,买办,奸商,绑匪,人贩子等等。,层层签约,不同方式周转,按时足额给人发工资。这些招募者获得天津官道“保密局”颁发的执照,深入内地大肆掠夺,胡佛因此大发横财。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20多万中国劳工被俄罗斯招募,在欧洲战区和西伯利亚森林中承担最繁重、最危险的工作。在去欧洲的路上和战场上,一万多名中国工人在炮火中丧生。俄罗斯以“优厚待遇”欺骗中国工人。事实上,它不仅拒绝支付工资,还遭受寒冷和饥饿。中国工人杀死了七名镇压中国工人起义的俄罗斯士兵。俄罗斯军队派出增援部队,并在起义中枪杀了所有300名中国工人。有7000名中国劳工死在西线的俄国战场上。十月革命爆发后,大批华工加入红军和城市红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