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欣赏鲵鱼的混沌

卡雷尔·卡佩克的小说《鲵鱼之乱》出版于1936。可以说这是捷克第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小说,还是科幻小说?也许作者自己会给出他的意见(就像冯内古特那样)。在捷克广播电台1936的一次广播中,他说:“正是这种与人类历史的反差,与最真实的人类历史的反差,促使我坐在办公桌前写下了《鲵鱼之乱》。

但大家还是一致形容他是科幻作家,把他的《鲵鱼之乱》当做反法西斯作品。这是有道理的。在这部作品中,英国的一万架飞机,鲵鱼叛乱,德国人对许泽教授的热爱,以及波罗的海鲵鱼优于一切鲵鱼的狂热迷信。哥尼斯堡(Capek指的是康德?还是尼采?)。这一切,如同一面镜子,昭示着法西斯主义在欧洲大陆的猖獗。然后我们想到了鲵鱼公司的看门人Bo Vondra先生,一个诚实的捷克老人,他为一件几乎与他无关的事情自责:他让Wanheto船长进了创可贴先生的家,让创可贴先生开始了鲵鱼的生意。正是这些鲵鱼的发展壮大促成了人类的灭绝(想想当时捷克的超然态度,卡佩克的警示作用就在那里)。但是鲵鱼的悲惨生活呢?鲵鱼独特的生活方式呢?他们的“文艺成就”呢?问题太多了。

《鲵鱼之乱》可以看作是一部协奏曲,从每一部分的长度来看,与现代协奏曲完全不同。第一部分描述万赫托船长发现《徐氏》中的鲵鱼只能去G.H .创可贴建立鲵鱼辛迪加(鲵鱼的性生活附后,似乎是一段色彩斑斓的文字);第二部,也是最精彩最重要的一部,鲵鱼从被奴役中逐渐学会了人类的各种技能。这部分只有三章,中心落在第二章:55页,博·冯德拉先生的剪报,整个第二部分是一段molto的快板,鲵鱼痛苦的一生,国与国之间的秘密竞争,鲵鱼自身的学术和文化,笔记中编造的大段大段的“剪报”。仿佛要让它看起来真实。但这怎么可能呢?整个第二部都在以不可思议的形式行进(不可思议的内容,不可思议的节奏)。到这一部分结束时,博·冯德拉先生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内疚。然后引出第三部:鲵鱼的叛乱,可可岛上的人被屠杀(奇怪的是,在第一部和第二部中,鲵鱼就像一个人类玩具一样好),鲵鱼的水下武器,以及为了自己的生存空间而疯狂破坏土地,沃尔夫·梅纳特和X的警告的作品,直到博·冯德拉先生认为和他完全脱节。第三部本身可以是一部新小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读者会对很多事情感到惊讶:鲵鱼的力量,以及人类对鲵鱼入侵土地的冷漠(鲵鱼请了几个人类法律顾问向人类解释,它们吞并土地是完全合理的)。但是对于一个看完了《鲵鱼混沌》的读者来说。这种惊讶不会消退。

《鲵鱼之乱》是一部年代小说。卡雷尔·卡佩克创造了一段历史,他把自己变成了两个人:博·冯德拉先生和X(他在书的最后坦白承认:X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我自己)。他用Bo Vondra先生来描述作者自己创造的历史,用X来表明立场。作品需要桥梁。在第二部分,冯德拉先生的剪报是一座桥,一座堆满各种报纸的桥。

报纸:伟大的创造,现代编年史家的福音。他们告诉历史学家不要表态,而是躲在幕后,让读者选择立场。所以历史一直保持着原始的、新鲜的、丰富的、震撼的力量。英国有预言小说,他们有奥维尔,他们有赫胥黎,但他们只是在预言什么。但卡佩克不是。有人认为这是对人类克隆的警告,因为书中写的鲵鱼是无性繁殖的。但是鲵鱼的非人道贸易呢?这不是暗指奴隶贸易吗?

这就是卡佩克和预言小说家的区别。卡佩克说的是更广泛更普遍的东西,一个永恒的问题。不仅仅是极权主义和独裁。正因为它是如此广泛和普遍,所以它只能通过创造一种新的生物和一段历史来表达。卡佩克创造的卡夫卡式的鲵鱼,可以引发对人类存在的思考:比如人类进化的终极是什么?人应该给更聪明的生物让路吗?.....可能连卡佩克也说不清楚。因为对这些问题的探索,以及它给读者带来的焦虑,也是这部编年史的一部分,每当读者遇到“鲵鱼之乱”这种荒诞的经历时,他们不仅会想到“它早就被预言了”,反而会反思它在历史上的地位。

如果万托赫船长没有被邦迪的手下扔到海里,估计他现在和博·冯德拉先生一样有罪,他的“塔帕孩子”——那条鲵鱼——会因为生存要求而扩大海面,淹没大陆,毁灭人类。如果说第一次洪水是因为上帝看到人类在互相争斗、争斗、掠夺,世间的暴力和邪恶简直无法估量,那么这一次在鲵鱼大乱中,虽然海洋淹没了人类的土地,是人类用自己的双手挖了防波堤,但这一次没有诺亚方舟拯救人类的生命。作者其实是用鲵鱼再一次论证了人类的进化,从模仿人体动作,到学习各种人类技能,建立自己的学术文化,再到武装侵略陆地国家争夺生存空间,最后到内斗和相互淘汰。

在捷克广播电台1936的一次广播中,卡佩克说:“正是这种与人类历史的反差,与最真实的人类历史的反差,促使我坐在办公桌前写下了《鲵鱼之乱》。鲵鱼是另一种人类,或许悲观一点就是人类在现在的基础上进一步进化后的样子。沃尔夫·梅纳特(Wolff Mehnert)在书中说,“今天的人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但我们都能看到满大街都是发牢骚、抱怨的人,找不到一个满意的阶层,或者一个连自己的生存都没有感觉到威胁的国家。我们被文明的回报所包围,我们在精神和物质上都拥有无限的财富,但我们却越来越苦恼于不断的尴尬、痛苦和不快乐的感觉。”鲵鱼时代,鲵鱼的世界是一样的,消除了种族、阶级、国家的差异。“鲵鱼不需要任何东西让人类在生活的痛苦和压抑中偷懒来摆脱或托付灵魂。他们没有哲学,没有永恒的信仰,没有艺术,却依然活着。他们没有幻想、幽默、神秘主义、娱乐或梦想的概念;他们是绝对的现实主义者。”他们所拥有的只是人们在历史、自然和他们自己的灵魂中登记的东西。它们光滑干净。

几千年来世界一直在变,但人的基本需求却没有太大变化。人还是喜欢拥有东西,有尊严;还是想吃想喝想谈恋爱想睡觉想开心想伤心想哭;还是宁愿心中有个寄托?人还是害怕孤独,害怕生活的空虚。人的基本需求从来没有变过。即使在鲵鱼时代,有了更多的大规模生产和消费,有了更先进的技术,但只要抛弃了人类文明中无意义的、娱乐性的、异想天开的东西,也就抛弃了人性。也许这就是人类发展进化的最终结局,抛弃人性。

在最后的独白中,作者希望鲵鱼为了生存的地方、权力、声望、荣誉和市场而自相残杀,给人类留下一个生存的机会。看似作者留了一点乐观,其实只会更加悲观。考虑到只有人类才会因为这些原因发动战争,人似乎陷入了“永恒轮回”,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正如米兰·昆德拉所说,人类懒惰生存的基本点就是回到不存在。

1920年,卡佩克写了一部讽刺作品《罗素的万能机器人》,描述了机器人的反抗,他在作品中创造的“机器人”一词后来被欧洲各种语言吸收,成为世界性的术语。机器人在欧美被称为“机器人”,这个名字是卡佩克创造的。“罗伯特”这个词来自捷克语“罗伯塔”,意思是艰苦的劳动。他关于人类掌握原子能的预言也实现了。人类进化史、克隆、机器人时代、个体被群体吞噬等问题。书中提出的“鲵鱼之乱”不过是我们这个时代面临的又一次大考验。电影《终结者》和《黑客帝国》系列反映了人类对自身脆弱性的不安,《我,机器人》反映了机器人学习人类思维反过来统治人类,《银翼杀手》反映了人类与复制者的冲突,这些都可以在《鲵鱼之乱》中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