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终生唤起故国之魂的历史学家的思考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钱穆随学校南迁。学校、清华大学、南开大学联合成立西南联合大学。生活曾经很艰难。钱穆曾经和吴宓、闻一多、沈有鼎合住一套房子。在西南联大,钱穆继续教授中国通史课程,情况甚至比以前更好。著名历史学家严耕望后来师从钱穆,他描述了当时的盛况:“学校外面的观众争得满座。老师走上讲坛,就要登上学生的课桌,踩在上面。“也是在这里,钱穆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国史大纲》的写作,因为抗战时期,钱穆的用笔感情更加丰富。国史大纲跨越了几千年,不断重复着外国人入侵同化的历史,以及中国人面对外来挑战时的正直与智慧...当一个西方世界占主导地位,中国正跌落到自信的谷底时,钱穆希望中国人对自己的历史保持“温暖和尊重”。该书一经出版,便成为全国各大高校的教材,至今脍炙人口。抗战胜利后,北京大学恢复办学,傅斯年主持校务。钱穆没有拿到任命书,就闭门写了一本书。
1949年,钱穆取道广州去了香港,离开了大陆,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土。
一时间,香港成了一个大流放地。各种人物从大陆逃到香港,包括无数流亡学生。这些被流放的学生,就像在大海里四处漂泊,没有前途,失去了精神支柱。在这种情况下,钱穆放弃了自己较为悠闲的教学生活,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创办了新雅书院,为内地流亡学生提供学习和工作的场所。严耕望后来感叹,钱穆正处于学习和精力的成熟阶段,正当他更加高度发达的时候,却因为时局的动荡而被迫赴港办学。这是学术界十几年来无法弥补的损失。但对于当时的学生来说,他有一种精神上的回归,这种回归对于中国传统的生存更为重要。钱穆回忆说,新亚学院创办时,“另一代交不起学费,还更多。”晚上八九点回学校,楼梯早就关了,要踩好几遍铺。“在这个时代巨变的无奈中,钱穆在努力培育文化传承的燃料。新亚书院是当时香港唯一的非牟利学校,很多老师来这里教书纯粹是出于义务。学校还在每个周末举办公开的学术讲座,吸引校外人士前来聆听。
新亚学院位于香港著名的贫民窟,条件非常艰苦。钱穆只有两个舱室,一个居住,一个工作。办公室给余英时的印象是“一张长桌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支撑他的是中国的传统精神。余英时回忆说,在一个炎热潮湿的夏天,他发现钱穆躺在地板上生病了。
钱穆让余英时买二十四史给他看,仿佛这就足以驱走他所有的痛苦。钱穆亲自给新亚学院写了一首校歌:“...我在混乱中徘徊,我饿了。我很挣扎,我很困,我很深情。千斤重担在肩,年轻的我们在群体中前行。珍惜珍惜,这是我新的亚洲精神。”新亚书院最终成为20世纪下半叶中国教育的奇迹之一。而钱穆从香港去了台北,他再也没有回过大陆。1990年8月30日,钱穆在台北寓所辞世,享年96岁,留下了1400万字的作品。1992年,他的家人将钱穆的骨灰撒入浩瀚的太湖以示回归。
2009年8月8日,国学大师钱穆和傅斯年·墨宝在香港拍卖。其中,钱穆的书信写得行云流水,字体飘逸清丽。钱穆在信中写道:“今日国运,不怪吾人学术教育者。”短短一句话,就能看出一代国学大师“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