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人文主义在世界近代史上的兴起和发展
人文主义的三个阶段——差异:具体内容
* * *性:但是,就他们的基本性格而言,没有一个能承担起引领西方文化生活的使命。
——因为它们有其不可克服的局限性和缺点。
①西塞罗时期的人文主义:
人文主义的概念是在西塞罗时期的罗马创立的,所以西塞罗是西方文化史上第一个认识到人文主义的内容和价值的人。
之所以有这种自觉意识,牟宗三认为:“是因为罗马本来就是一个野蛮的民族”,所以西塞罗的人文意识“只是意味着野蛮的、未受教育的民族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野蛮,自己的纯洁是赤裸裸的原始生活的不足,反思自己的贫穷,想要过有文化的生活。.....西塞罗的人文主义正在履行这一责任。”但由于这种责任只是落实在“自由、尊重现实生活中的理性与美好,这是广义的生命感悟”的基础上,此时的人文主义也只是在广度上关注礼仪规范,并没有进一步向内发展,从而展现人文主义得以建立的文化生活的最终基础。
这时候的人文意识,正如唐君毅所说,是基于外在的理解,而不是直接来自于人自身对自立的要求。
这其实不是有意识的,而是他感觉到的,取决于他。
这样,此时的人文主义既有其成就,也有其局限性。
其成果是:这种人文主义可以成为一种受过良好教育的、规范的社会政治生活;
其局限性在于:这种经过教育和规范的社会政治生活只是外在强调秩序与和谐,并不能凝聚到人们的生活中并最终安定下来。
所以可以说,人文主义此时所达到的只是一种外在的、形式的、美好的人类环境观,而这种美好的人类环境观因为是外在的、形式的,是松散的、坍塌的,是随时可以滑落的。
这是因为人文主义如果只落实在生活的现实心境上,是站不住脚的,也就是松散的,没有“基础”,没有“根基”。
②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
在这个时期,人文主义获得了世界的意义。
但这一时期的人文主义仍然继承了西方文化中人文主义的发展传统——对抗和超脱中世纪基督教神学的束缚。
所以此时的人文主义还停留在外在比较后的补救,而不是人自身的自立。
Renanissance原意是“人的再生”,即把人从神的休眠状态中拯救出来。
所谓“重生”——即“对于现实生活,对于真实的自我,对于个体的自我,有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有一种真正的人类之爱。”
这样,由于对个体自我的强调,忽略了人类普遍理性的一面,而特别看重人类气质的一面。
所以可以说,此时的人文主义是对人的气质,如天赋、聪明等的肯定,因为它打上了主政基督的神学的烙印。
因此,在文艺复兴时期,有许多科学家和艺术家在天赋上表现出他们的创造力。对人的特殊气质的肯定,就像西塞罗时期的人文主义,仅仅停留在外在的和谐的社会政治生活上,可以说被人自身进一步吸收。这是人文主义发展的一大进步,也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最大成就,因为对于人文主义来说,它正在逐渐回归“人”。
但必须指出的是,如果人文主义只是在这种程度上对人生进行反思,而人文主义的“基础”是建立在人的性情本性之上的,那么还是有不可逾越的局限性。
这种局限性主要表现在,此时的人本主义无法进一步内化为个体自我,以表现出一种与“上帝”相联系的普遍自我。
因此,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总是明显地与基督教神学建立在一起,而关键在于此时的“人”,即人格自我只是一个浑浑噩噩的整体,仍然没有反思的破裂和超越的分解的内在时间,而是把一个超越的普遍自我看作人格自我的主导原则。
这样,“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代表了人性和个性的觉醒,但其所谓的人性仍然只是为了从上帝本身的堕落,而从自身的堕落只是一种模糊的理论,个性只是一个整体,所以只是偏向于天赋。”于是,文艺复兴的辉煌由此而出,其弊端也由此而出。它的精彩之处在于:它能尽其所能创造个性,产生伟大的科学和艺术;另一方面,正如唐君毅所言,也使得“人类所有的自然本能、野蛮的权力欲、征服外部世界的欲望都获得了尽可能展示的机会;并形成现代文化中另一种人的神性与动物性的纠结。“这就是它的劣势所在。
③18世纪德国人文主义:这一时期的人文主义是针对启蒙运动的“抽象知性”而建立的。
启蒙思想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反思的浓缩、收缩和冷静。如前所述,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在科学和艺术上取得巨大成就,是因为它痴迷于生命个体性的欢乐,但这种成就是建立在个体生命对自然的热爱和追求之上的,它并没有退缩到主体内部作出先验的反思和分解。
因此,这一时期的科学成就大多还停留在经验层面,科学是科学知识的理由并不成立。启蒙是冷静理智的精神,是从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个人生活爱好中收缩出来的。所谓知性,就是逻辑数学所规定的“思想主体”(注意,这个“思想主体”不是主观的,而是客观的,因为它——按照康德的哲学——只是一些先天的形式,比如时空或者范畴,比如质、量、关系、模式的范畴,所以它是普遍的、客观的、抽象的。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就是这个意义上的。
这样,“知性”就出现了——“人的心灵的具体的、泥泞的活动被分解,分解成各种形式。知性与直觉是分离的。
所以理解人性也被‘抽象理性’视为人性。主体是纯粹知性,客体是纯粹自然,知性是知识成为可能的条件。这种基于主体超越性的收缩自省和分解,使得“为学习而学习”的知识得以确立。这是启蒙运动的最大贡献。
然而,另一方面,它又使启蒙运动脱离了人文主义的母体,成为“非人文主义的”。因为,如果只把“抽象知性”作为人的本质,必然会掏空人的丰富充实的内容,人文主义必须从整体性、丰富性、物质性的角度来看待人。这是18世纪德国人文主义者奋起反抗启蒙运动的根本原因。
18世纪德国人文主义最初是由一群作家发起的,它被称为飓风运动。
他们从新的生活感受出发,反对启蒙思想“抽象知性”的僵化和空虚。
虽然飓风运动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一样,是从一种对生活的感觉进入的,但飓风运动有以下特点: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与中世纪的神性相对立,不与宗教交融;飓风运动通过对生命的深刻体验,展现了宇宙大生命的无限性和无处不在性,因而具有泛神论的倾向。
虽然这与真正的宗教精神相去甚远,但可以看出,此时人文主义与神性并非绝对不相容。
但这正如牟宗三所说,毕竟是建立在文学情调上的主观主义的浪漫主义精神,是绝对的主观主义。但是,人文主义必须从主观主义走向客观主义,主观客观主义。
后来莱辛和歌德及时提出了“人格”的概念,就是要把人文主义从主观主义拉到客观主义。他们借用了柏拉图哲学中的理念概念,将“人格”内化为人生的理性模式并引入人本主义,从而使人本主义克服了主观主义的浪漫主义精神,走向了客观主义。
这样,人就有了自己内在的形成规则,每个人都从内在无限发展,达到自己严格的人格。
“有了人格的概念,我们首先要在内部对象化自己的生活,然后才能肯定人类的一切活动,看到它能完成人格的教育作用。这是向客观主义的转变。”
因此,根据歌德的以人格为基础的人本主义,人格的发展既是个性的又是整体的。完整的人格不可能是完整的,但也不是全知全能的,而是人的所有能力都得到了充分健全的发展。
这就克服了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弊端,使人的能力得到充分发展却又因欢喜简单的人格而与动物性纠缠在一起。
这可以说是这一时期人文主义的最大贡献。
但歌德等人根据柏拉图哲学提出“人格”概念进入人文主义,其弊端也是极其明显的。诚然,生活应该是客观的,从而揭示其意义和价值。但是,歌德等人采用柏拉图的“理性类型”是不够的,因为柏拉图的“理性类型”是一种“物理存在”,是从客体方面看的纯粹的“形式存在”,具有一种审美情趣和逻辑思维。
这是一种思辨的哲学,人文主义从其中得不到充分体现,因为人文主义必须依靠生命本身的意识来打开一个实质性的中介场。
也就是说,建立在柏拉图“理性模型”基础上的“人格”概念,无法完成人的主体意义,无法确立人的“道德主体性”,并以此真正开辟价值和理想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