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的角度看中国古典文学

历史与文学的关系是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但在今天仍然耐人寻味。

只要稍微深入一点历史,就会发现这是人类理性划的一条非常粗糙的线。不能说不反映人类生存发展的大趋势,只是历史抛弃了一些极有价值的东西。在这里,我想说说美国人卡尔顿。关于什么?海耶斯,帕克?托马斯?月亮,约翰·威?在韦兰合著的《世界史》一书中,我不想强调从中学习历史。我想通过这本历史教科书,看看什么是典型的历史叙事方式。

它从石头的故事开始:“在人们学会写字之前,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使用石头制成的武器和工具。因此,如果我们想了解人类在那个遥远而混乱的过去的任何事情,我们必须研究石头。.....当一只饥饿的野熊拖着脚步走向一户人家的营地时,也许这户人家的父亲迅速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野兽扔去。在另一只熊到来之前,这个人可能收集了许多大小合适的石头,并把它们堆在一个他可以立刻拿走的地方。当他外出狩猎野生动物和鸟类为食时,他无疑会向它们扔石头,很快他就学会了准确地投掷。如果他发现一些硬壳的甜水果,他会用石头把它们敲开。在挖掘胡萝卜、土豆等可食用的块根类蔬菜时,他无疑使用了棍子或尖石。.....因为他们使用的武器和工具都是石头做的,所以我们称之为石器时代。我们必须根据石头告诉我们遥远过去的故事。”

至于那个用石头打猎生产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他有怎样的爱情生活,他在那个蛮荒的世界里感受到怎样的痛苦或快乐,他的婚姻生活是否完美,他对自己的孩子有怎样的希望等等,我们所有的关心都消失在历史博物馆里打磨过的石头里。可见,石头讲的故事只是构成了历史发展的主线,而且往往是被主观删除了的主线。那么,人类有了文字之后,这种情况有所改善吗?《史记》是这样开头的:“少典之子黄帝,名公孙,名轩辕。生而为神,弱而能言,幼而不偏,长而敏感,成功而聪明。.....轩辕之时,神农天下衰微,诸侯侵霸百姓,神农之能征。所以轩辕惯战,诸侯咸客从……”从这里,我们还是看不到被描述者的情感历程,只看到一种“势”,这是驱使人去做,怎么做的情境力量。我不是在责怪历史。我想说的是,历史提供给我们的东西和我们关心的、想知道的东西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需要指出的是,这个鸿沟就像宇宙一样空虚、浩瀚。面对它,即使是最缺乏想象力的人也会感到一种冲击。

我很佩服德国历史学家卡尔?卡尔·雅斯贝尔斯面对他所谓的“史前”时期的感叹:“当我们第一眼看到它时,它就迷住了我们,以至于我们只能等待一些不平凡的事情。无论我们多么失望,都无法摆脱史前的魅力。”然后,这位梳理历史基本流向的伟大历史学家,不禁像我们一样发问:“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进入历史的时候是什么?在历史之前,有哪些东西可能已经消失了?那些年代的人经历了哪些深刻的过程才成为人,才有了自己的历史?有哪些被遗忘的深奥之事,‘原始启示’和洞见没有展现给我们?历史黎明前就存在的语言和神话是怎么产生的?”

当然,作为一名历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的观点与我们略有不同。事实上,我们对历史的批判也包括对卡尔·雅斯贝尔斯的批判。一本《历史的起源与目标》可能会让我们在历史面前消失,但不得不说,所有的历史著作在上面提到的巨大落差面前都走了弯路。这不是错,是必须错过的疏漏。历史不承担情感描写的责任。于是文学就产生了。

起初,文学和历史是交织在一起的。无论是古希腊的希腊波斯战争史,还是中国的《左传》和《史记》,都肩负着文学和历史的双重责任:纵向是历史,横向是文学。这当然很好。但人类总是倾向于对自己设置的学科一丝不苟,以至于文史在以后的岁月里会逐渐分离。这有两个好处。第一,历史之树更锋利,除了可疑的枝花。第二,文学获得了独立的品格,可以在想象的空间里自由驰骋。我们今天阅读的现当代历史著作中,没有似是而非的历史传说;而我们的文学也不再被历史束缚,即使被称为“历史小说”,也获得了更大的想象自由。更重要的是,人们已经清楚地区分了历史和文学的作用,从而避免了一些混乱。现在我们普遍不从文学上理解历史。同样,我们也不从历史作品中品味文学的情感意义。这是一种进步。在这种情况下,之前对历史的批判看似不合理,但却是必要的。

如果我们把历史作为一种“势”,那么我们可以说它侧重于宏观。这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文学只是一个或几个波浪,微小而纤细...然而,是文学让我们看到人们的情感和心灵,他们在历史事件中的状态和他们的悸动...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的独特功能是任何其他学科都无法企及的。

更重要的是,历史往往是胜利者的历史——胜利者决定什么需要被记住,什么需要被遗忘——所以历史的不可靠性远大于文学。当然,我这里说的是真正具有独立品格和人性深度的文学,不是那种被权力强奸而失去童贞的文学,也不是那种蔑视社会正义和人类良知的消费文学。我们的生活中有太多所谓的文学,以至于我们几乎被淹没,以至于我们很难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