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贷危机最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美国次贷危机,全称应该是美国房地产市场次贷危机。顾名思义,次级抵押贷款是相对于信用条件好的抵押贷款而言的。相对而言,按揭贷款人没有(或不足)收入/还款能力证明,或者其他负债较重,因此其信用条件是“次要”的。这种房地产抵押贷款被称为次级抵押贷款。
与信用条件更好的抵押贷款人可以获得的更优惠的利率和还款方式相比,次级抵押贷款人通常被迫支付更高的利率,并遵守更严格的还款方式。这本来是一个很自然的问题,但由于美国过去六七年信贷宽松、金融创新活跃、房地产和证券市场价格上涨的影响,一直没有真正实施。这样,次级抵押贷款的偿还风险有可能成为现实。在这个过程中,美国一些金融机构为了自身利益,纵容次贷及其相关贷款包装和债券规模的过度膨胀,使得次贷违约事件的规模在一定条件下扩大到引发危机的程度。
次贷危机的条件是信用环境发生变化,尤其是房价停止上涨。为什么这么说?众所周知,次级抵押贷款者的信用状况很差,或者他们缺乏足够的收入证明,或者有其他负债,因此很容易无法支付抵押贷款和违约。但在信贷环境宽松或房价上涨的情况下,贷款机构因贷款人违约无法收回贷款。他们也可以再融资,或者干脆把抵押的房子收回来,不赔钱再卖。而当信用环境发生变化,尤其是房价下跌时,再融资或收回抵押的房子转卖就不容易了,或者是不可能了,或者是亏本了。当这类事件大规模集中发生时,危机就出现了。
事实上,美国次贷危机的症状早在2006年底就开始了。然而,从症状的出现、问题的积累到危机的确认,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尤其是当贝尔斯登、美林、花旗银行、汇丰银行等国际金融机构宣布因次贷危机损失数百亿美元的时候。现在看来,次贷危机因为涉及面广、成因复杂、机制特殊,会持续很长时间,影响也比较大。具体来说,有三个原因。
首先,这与美国金融监管当局,尤其是美联储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将货币政策从宽松转向紧缩有关。我们知道,从2001开始,美国联邦基金利率下调50个基点,美联储的货币政策开始从加息转向降息。经过13次降息后,到2003年6月,联邦基金利率已降至1%,为过去46年来的最低水平。宽松的货币政策环境体现在房地产市场上,就是同期房贷利率也下降了。30年期固定抵押贷款利率从2000年底的8.1%降至2003年的5.8%;抵押贷款利率中的年度可调整利率从2001年末的7.0%降至2003年的3.8%。
这一阶段利率的持续下降是导致21世纪以来美国房地产持续繁荣和次贷市场泡沫的重要因素。因为利率下降,很多高风险的金融创新产品有了产生的可能,也有了在房地产市场扩张的机会。表现之一就是浮动利率贷款和无息贷款大行其道,占全部抵押贷款的比重迅速上升。与固定利率相比,这些创新形式的金融贷款只需要购房者每月承担较低且灵活的还款金额。这样表面上减轻了购房者的压力,支撑了过去几年的繁荣。
自2004年6月以来,美联储的低利率政策开始逆转。到2005年6月,经过13次连续加息,联邦基金利率已从1%上调至4.25%。到2006年8月,联邦基金利率已升至5.25%,这标志着这一轮扩张性政策的彻底逆转。连续加息增加了住房贷款成本,开始发挥抑制需求、冷却市场的作用,导致房价下跌,房贷违约风险大幅增加。
其次,与过去一段时间美国投资市场以及全球经济和投资环境持续积极乐观的情绪有关。众所周知,21世纪,世界经济金融全球化趋势增强,全球利率长期下降、美元贬值、资产价格上涨,在全球范围内扩大了流动性,刺激了追求高收益、忽视风险的金融产品和投资行为的流行。次级抵押贷款的衍生产品作为一种从原贷款人手中购买抵押贷款并出售给投资者的贷款包证券化投资产品,客观上具有投资回报空间。在低利率环境下,可以使投资者获得较高的收益率,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投资者。
美国金融市场的影响力和投资市场的开放性不仅吸引了美国的投资者,也吸引了欧洲和亚洲其他地区的投资者,从而使需求更加旺盛。面对巨大的投资需求,许多抵押贷款机构降低了贷款条件,以提供更多的次级抵押贷款产品。这客观上埋下了危机的隐患。事实上,不仅是美国,包括欧洲和亚洲,甚至中国在内的全球主要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都参与了美国次贷衍生品的投资,而且金额巨大,使得危机发生后冲击波及全球金融体系。
第三,与美国一些银行和金融机构违规操作,忽视抵押贷款和证券包装的规范和风险有关。在美国的这一轮次贷热潮中,一些银行和金融机构利用抵押贷款证券化的机会将风险转移给投资者,有意无意地降低贷款的信用门槛,导致银行、金融和投资市场的系统性风险增加。过去几年,美国住房贷款的首付率逐年下降。历史上标准的房贷首付金额是20%,一度降到零,甚至出现了负首付。在一些金融机构,对房贷的专业评估也变成了电脑化的自动评估,这种自动评估的可靠性并没有得到验证。
一些金融机构还故意将高风险的抵押贷款“悄悄”打包成证券化产品,将这些有问题的抵押证券卖给投资者。突出表现为,在发行抵押贷款证券化产品时,未向投资者披露不仅房主无力支付高额可调抵押款,购房者的抵押贷款也是零首付。评级市场的不透明和评级机构的利益冲突,使得这些严重的高风险资产顺利进入投资市场。
在美国,一些经济学家将这些问题定义为“骗子贷款”,在这些交易中,银行和金融扮演着“不傻的傻子”的角色。据美国投资人吉姆?罗杰斯说,“人们不用付任何首付,甚至实际上没有钱,就能买房子,这在世界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是“我们住房市场最糟糕的泡沫,也是我们需要清理的最糟糕的泡沫”。
次贷危机引发了美国乃至全球的又一次信用危机,并从金融信用和信任的角度,被一些经济学家视为“美国可能面临76年来最严重的金融冲击”。消除这场危机需要足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