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中国人是如何应对外部世界的?

回顾中国历史,每当国力上升,外敌入侵接踵而至,往往是中国中心主义和文化优越感理论不断升温甚至迅速膨胀的历史时期。当前,中国正在走出200年来的噩梦和低谷,尤其要警惕以偏执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形式出现的中国中心主义和中国文化优越论的回潮。于前年北京奥运会阵容强大,去年建国60周年国庆阅兵,今年上海世博会,经济危机中率先复苏的良好势头,GDP总量跃居世界第二,这些都让一些人在看待中国的国际地位时感到有些迷茫。21世纪是中国世纪的议论,甚至中国不高兴的言论,在我耳边不断嘈杂。反思中国在近代以前是如何对待和应对外部世界的,或许能让人理清思路,让中国与世界摆正位置。在古代,中国这个词起初并不是一个国家概念,而是一个基于文化因素的地域概念,或者说是一个基于地域内涵的文化概念。总的来说,自秦汉以来,以汉族为主体的统一国家开始形成,中国逐渐被用来指代国家实体,但也隐含着构成这个国家实体的主体民族。相对于中国,当时有四代的概念。它的语义本来是四面,后来引申为指中国周边。这种观念具有中国中心主义的价值取向。《左传》?文公十八年,说是四世俱铸辟邪,说明中国人认为四世俱是蛮荒之地,四世之外是邪灵的居住地。总之,中国四代都是保卫中国的野蛮人。按方位分,分别叫东夷、西戎、南蛮、北帝。从这个意义上说,四代是四夷。从先秦开始,中国古代的人们就已经明确划分了中国与华夏、四世与夷地的界限。所谓的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差异,以及夏天对外国人的大防御,主要不是民族差异,而是文化差异。孔子说,也是就其文化层面而言,里面的夏是礼仪之邦,外来的蛮夷是外面的人。本来中国人自然以为中国就是世界。后来由于张骞、玄奘、郑和的经历,对世界和中国(华夏)的概念有了很好的理解,但直到明清时期,他们仍然固执地把中国等同于世界。即使他们不得不承认世界比中国大,但他们仍然坚信中国在世界的中心,形成了以中国为中心的世界也包括四代人的新世界观。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一个组成部分,这种依附于儒家思想的中国中心论从一开始就具有强烈的文化意义,并在四夷压迫中国时愈演愈烈。北宋受到辽朝和西夏威胁的时候,学者石碣在他的《论中国》中强调,居天地者,谓之中国,居天下者,谓之四夷。四夷在外,中国在内。天地有内外,所以有限。当中国这个词被用在国家的概念中时,中国的统一君主就把自己当成了整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唐太宗说:我现在是天下之主,不用问也要养活中国和四夷。这个概念从唐太宗开始,一直到明清皇帝,类似的声音依然可以听到。周声称天下之下,非王之地,乃地之岸,非王之臣,可见中国的中枢论有足够的历史资源为其所用。中国的中心主义作为处理与外部世界关系的基本思想,是以世界为中心的伪装,中国与外部世界的关系是宗主与附庸的关系。中国周边的四夷(无论是民族还是国家)应该和腹地一样。只有向朝鲜致敬,跪拜,才是世界的正义。贾谊的说法,虽然是针对汉初的情况,但在中国古代却具有普遍意义:古代正义,东西南北,凡人行,必信,而后称帝,也就是说,谁是天子,谁就是天下第一;世界上有蛮战就够了。有学者把这种朝贡分为中国与外国、各民族的关系和与中国各民族政权的关系。他们认为前者是国家或民族之间独立平等的关系,后者是不平等的依附关系。但是,就接受朝贡的对象而言,中国中心主义的鼓吹者从来不对来朝鲜的对象进行本质区分。这一点从自称乾隆朝就可见一斑:中国盛产四海。至于海之角的日出,我不想送人!换句话说,在海角日出的整个世界下,大家都必须来朝鲜做附庸。中国的中心主义之所以需要维持这种朝贡和附庸的形式,无非是为了提升国力,颂扬和平,让中国的君主乃至他的地方臣民得到一种强烈的精神满足,沉醉于世界中心的地位。贞观的历史延续了四年(630年),就连唐太宗这样英明的君主,都被四朝唐晨的悼词冲昏了头脑。相反,元代历史学家马端临的头脑还是清醒的。他的《文学通考》曾说:只有益于给岛贡,实有益于互市。换句话说,中国的中心主义往往是一厢情愿的自我感觉,甚至只是一种暗示对方说话好听的表面功夫。中国中心主义的外在政治形态主要体现在四夷朝贡和天朝封爵上,秦汉以后逐渐实现的中华文化优越感是其核心意识。它们既是外在的,又是内在的,相互支撑,构成了中国古代认识和处理与外界关系的两个基本概念。任何一个民族热爱自己的文化都是完全正常的。理性的理解是,不要把自己的文化当成世界上最优越的文化,鼓吹这种文化是普世的,从而抹杀其他文化的存在价值。但在古代中国人眼里,华夏体现的是文明,四溢体现的是野蛮。根据吕思勉《中国民族精神发展之我见》,这种中国文化优越感理论产生于春秋时期,秦汉以后不断强化。在古代世界,中国文化处于强势地位。不仅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朝鲜、日本等东亚国家表达了对中国的深深认同和敬仰,周边其他民族也表达了对中国的向往。周边民族和国家对中国文化的推崇,是中国强大的文化在外界的折射,而这种折射出来的折射,让古代中国人更加沉浸在原始的文化优越感中。乾隆朝编《黄晴文学通考》的时候,就陶醉了:四夷附汉伦理,是圣人之道之大,圣朝之变之神。文化优越感在精神上支撑着中国的中心主义,中国的中心主义在国家的形式上强化了文化优越感。这种互动的直接效果是,古代中国在处理外部世界事务时,往往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对周边民族和国家的不屑。所以在古代中国与周边四夷的关系中,不仅没有平等,甚至连最起码的互惠关系都无法接受。大业初,杨迪皇帝看到日本国书查为书源,书在各处安然无恙,大为不悦。他说:“如果一个外国人很粗鲁,不要回复它,表现出不屑和偏见。”这种态度不仅违背了近代以来的平等观念,也违背了儒家倡导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在当时人们的观念中,不仅严格区分了华夏和夷地的文化层次,而且将四夷归为一种动物。《左传》中有一些如荣帝豺狼视四夷为兽的言论,尤其是《列国传》或《二十四史·蛮战传》,甚至出自班固、魏徵等政治文化精英之口。当然,我们不能要求人们具备当时各民族国家一律平等的现代意识,但我们必须承认,古代中国对周边民族国家的根本看法,已经超出了民族文化自豪感的正常门槛。正是这种文化优越感的过度膨胀,导致了古代中国人对周边民族和国家的偏见和轻视,使他们难以对来自外界的挑战有理性的态度和正确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