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第一条玉龙是什么玉?

红山文化的标志性文物“红山玉龙”出土于翁牛特旗所在地乌丹镇以北8公里的“三星他拉”村(见图1)。该村原属朝文独木村(乡),2004年撤乡并镇时纳入乌丹镇管辖。“三星塔拉”现译为中文“赛钦塔拉”,该村不再称村,根据民族区域自治法改为“嘎查”。

图1中国著名的易龙——三星塔拉出土的“C”字形龙。

红山文化1971出土的“C”字形玉龙,被誉为“中国的义龙”,由深绿色软玉制成,细节呈纺锤形,鬃毛飘动,细身弯曲,卷尾有力,极富动感,是红山文化已知最大的动物形玉器。

1971农历八月的一个下午,赤峰市翁牛特旗三星他拉村17岁的张凤祥(见图1)和其他7个农民受生产队委派,平整村北小北山上的树坑。到了晚上,身强力壮的张凤祥把其他七个农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这时,感觉有点累的张凤祥坐在离林地边缘十步远的一个树巷子里休息。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翻了翻身边的土,发现里面全是鸡蛋一样的小石子。他觉得很好玩,一边翻看一边扔了出去。突然,“哇”大量的泥土漏了下来。又一拉,发现一块光滑的石板,长度超过1米。掀开石板,下面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井字形石坑。在天坑里,张凤翔发现了一个月牙形的东西,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土锈,黑漆漆的。张凤翔手里拿着这块东西,以为是块破铁。下班回家的路上,张凤祥把这一块东西给七个农民看。一个叫杨德成的农民先用铲子敲了几下把手,想把上面的土锈敲掉,但是敲不掉。于是,杨德成漫不经心地说:“这么一块破铁有什么用?”然后就扔了,张凤翔也没去捡,继续往家走。快到家的时候,张凤祥突然想:“那块铁重1斤,可以卖4毛钱,买几块糖!”想到这,他跑回去捡起了那块东西。张凤翔做梦也没想到,当他捡起来的时候,不经意间揭开了“中国第一义龙”的神秘面纱。

回家后,张凤祥把这个东西扔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张家有兄弟五人,张凤祥是老大,最小的弟弟那年才4岁。为了哄小哥哥玩,张凤祥把这根“生锈的铁”绑在一根绳子上,送给弟弟当玩具。每天都是小孩子拉着这个生锈的铁,跟在大人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十几天过去了,粘在上面的土锈渐渐被磨掉,露出了深绿色的水晶色。张凤祥的父亲张锦贵(现已去世)仔细观察后,认为这可能是一块玉,村里所有见过这种物体的人都认为它像玉。从这一天起,张凤祥一家再也不敢拿它当孩子的玩具,视它为珍宝。张凤祥的父亲还扯了两尺红布,裹得严严实实,锁在卧室里。

改革开放前,实行“人民公社”制度时,农村的基层组织不叫“村”,叫“生产大队”,三星塔拉村当时叫三星塔拉生产大队。农民都叫“社员”,生产大队的领导是社员的直系家长。

两个月后,张凤祥的父亲张锦贵决定把这个东西交给生产大队,但大队党支部书记韩玉龙看了看,说:“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你最好拿回去,或者你可以拿去文化馆看看值不值。”于是,张凤祥和父亲赶着驴车跑了十几里路,找到了旗文化馆的工作人员。当时文化馆接待的人都不是搞文物的。他们觉得没用,让他们把原件带回来。

有一次,张凤翔的叔叔来拜访,看到这块东西说可以洗成四五尺半长的烟嘴,一个玉烟嘴可以换一个大牛,价值180元。这个想法着实诱惑了张凤祥一家,特意跑到市里跑了两趟,打听行情。后来张凤翔的父亲说:“算了,可能还是个宝。它不能被损坏。带到大队去。”一年后,张父子带着“宝物”去找大队支书,仍坚持要交给公家。支部书记说:“你上次去旗文化馆肯定是认错人了。这次你应该再去找馆长。”听了支书的话,张凤祥的父亲第二次带着这个东西去了翁牛特旗文化馆。

这次他受到了文化中心副主任王志富的接待。王志富说:“这是一件玉器,值两块钱。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你不能损坏它。在这里无法鉴定。如果不行,就放一边。我会把它带到别的地方给你鉴定。”办理入库登记手续后,将其作为普通文物,锁在废弃厕所改建的仓库内的箱子里。会持续一两年。这几天,张锦贵几次去文化馆打听结果,都没有明确说法,就把困难放在家里,要了点钱。王志富见他不容易,就说:“我把工资给你,你先帮我。”当时,他的工资是每月37元,所以他从工资中拿出30元钱给了张锦贵。是什么让馆长用自己的工资作为奖金来解决当时的尴尬局面?是被张父子的真诚和热情所感动,还是一个文化工作者的责任?是他基于多年文物工作经验的判断,还是这块玉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称呼?可惜馆长不在了,我们无法和他面对面交流。

翁牛特旗文化馆副研究员贾事后回忆说:“当我拿起那个东西的时候,我觉得它不可能是原始的,它属于商周时期。从它的工艺和雕刻水平来看,似乎原始社会不可能产生这么好的雕刻工艺,只有在金属时代才会有。没有金属怎么能雕刻出这么好的东西?原始社会没有金属的东西,就是石器,石雕石头,工具也是石头不是金属,所以我当时不敢说,没有证据,证据不足。”

这件东西被留在翁牛特旗文化馆后,市旗一级的考古专家对它进行了多次研究,但没有任何结果。需要强调的是,这不能怪当地考古人员的“内功”,因为当时考古界对红山文化并没有更准确的认识。1972年春,赤峰博物馆(原昭乌达蒙文物工作站)站长苏赫带队在三星他拉村进行文化调查时,听说这里发现了一件半圆形的器物,便前往翁牛特旗文化馆研究,认为这是一条早期的龙,由石头制成。回来后向辽宁省做了汇报(赤峰地区1969至1979归辽宁省管辖)。后来辽宁省考古研究所孙守道先生、郭大顺先生、徐炳坤先生专程到赤峰考察,鉴定为玉龙,为蓝宝石制成。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刘冠民先生主持了许多考古发掘工作。他在1974得知后,亲自到三星塔拉实地考察。他看到这个东西后觉得很重要,说是红山文化的。这引起了当地文化馆的注意,放在了大厅里。

1984期间,红山文化考古发现有重大突破。在辽宁省凌源县和建平县交界处的牛河梁,距离赤峰边界不远,考古人员挖出了一座5000年前的墓葬,随葬有玉器,是童在1943年发现的。最引人注目的是墓主人的胸前放了两件精美的玉器。经过仔细的鉴定和研究,考古学家认为它们属于红山文化时期的玉猪龙。

牛河梁发现五千年前玉猪龙的消息传到翁牛特旗,文化馆负责人贾突然想起了1971年三星塔拉出土的玉器。他意识到这块玉可能和朱龙的牛河良玉一样珍贵。他立即把玉装进挎包,乘火车赶到北京,请苏先生鉴定。中国著名考古学家、中国考古学会理事长苏特别关注红山的考古发现。据贾洪恩回忆,苏先生用手轻轻抚摸这块玉。他一边仔细辨认,一边了解这块玉的出土地点和收藏过程。苏告诉贾,这是一条珍贵的玉龙,是红山文化的重要遗迹。对此,贾作了简要介绍,后来又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文物刊物上。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惊动了考古和史学界,引发了众多文物专家的一系列研究文章。这个消息也惊动了现代著名作家、文物学者沈从文先生。可能是因为他长期对文物研究的敏感,也可能是因为他对“龙凤艺术”的潜心研究。虽然已经80多岁了,但听到玉龙的消息还是喜出望外,于是打破常规,在临终前及时约见了翁牛特旗文化馆的工作人员。

1985人民画报刊登了玉龙的整版照片,考古学家苏先生在人民画报发表文章,充分肯定了红山文化和红山碧玉龙的重要历史地位。1971三星塔拉发现的玉龙,在被冷落十余年后,终于被官方确认:它是“中国第一玉雕龙”,可以追溯到5000年前,由当时的红山人精心制作。从此取名红山碧玉龙。从此,红山碧玉龙几乎在一夜之间借风而起,名扬中国,成为举世瞩目的无价之宝,多次被借调国内外展览。优雅的造型和晶莹剔透的质地赢得了国内外的赞誉。

如今赤峰博物馆摆放的红山碧玉龙是复制品,真品已被国家博物馆(原中国历史博物馆)调走。据赤峰市博物馆原馆长向介绍,1989年,文化部发文,命名红山碧玉龙移交翁牛特旗文化馆。翁牛特旗文化馆、赤峰博物馆相关领导收到文件后,犯了错误。项老说:“不给,不给;给吧,但是真的舍不得。最终从大局出发,忍痛割爱,交出了价值连城的红山碧玉龙。”翁牛特旗文化馆馆长移交红山碧玉龙后,总觉得是时候向国家要点钱,修缮一下破败的翁牛特旗文化馆了。于是,几经思量,我写了一份申请,需要国家给两万块钱。递交申请时,馆长感到不安。他对项老说:“你要那么多钱,能给我们吗?”结果国家机关很痛快的拨了2万。馆长收下钱后对向老说:“早知道我这么开心,就多要几个!”这笔钱随后被用于翁牛特旗文化馆的基本维护。

现在,在红山碧玉龙出土的翁牛特旗乌丹镇赛钦塔拉嘎查村村口,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纪念碑,上面写着“中国的一龙”,高度约为10米。巨碑顶上,一座放大数十倍的C型红山碧玉龙雕,正昂首飞翔(见图2-3),一条贯穿嘎查的油路也因此得名玉龙路。作为固化历史文明的文物,红山碧玉龙的文化价值深深影响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在赤峰市,红山碧玉龙的美丽图案随处可见。赤峰人自豪地说起红山碧玉龙。笔者体会到,真正的文化传统不仅仅在考古层面,昂着头、积极向上的“中国义龙”精神已经完全融入了当地人的灵魂,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

我们不得不感叹农业文明的伟大。当我们试图摆脱农业文明的羁绊,开始步入工业文明和信息文明的时候,农业文明依然时不时地用农民的锄头宣告着自己的永恒。关中临潼县西阳村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农民杨新满用锄头挖出了兵马俑。杨新满已经在兵马俑博物馆前为游客签名。当人们以各种方式感受到红山文化传来的文明曙光时,会有人想到玉龙之乡——翁牛特旗三星塔拉吗?会有人想起那个曾经把玉龙当成生锈的铁的年轻人吗?当年的小伙子,如今已经三代同堂,怀抱小孙子。当年村里和玉龙一起跑的那个孩子已经结婚了。张凤祥家还在村里种地。他没有抓住著名的赚钱机会,只是用自己的农具再次证明了中国古老的农业文明。那就是每当国内外的专家学者去拜访他,向他请教,张凤祥在讲述了发现玉龙的故事后,总会说这几句话:“村里的人都说亏了钱,委屈了。我说不是对国家不公,是子孙后代之福。那也是幸福!”这条外形酷似拉丁字母“C”的玉龙,由农民兄弟张凤祥挖出,成为许多杂志的封面照片,华夏银行的标志,红山文化的象征。

图1三星塔拉玉龙的发现者张凤祥。

图2三星他拉村远景。

图3三星塔拉村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