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晓墓溯源
如果笔者问一个问题,广州有哪些文物可以代表广州2000多年的建筑历史和人文历史,相信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或者是五仙,或者是南越宫遗址和南越王墓,或者是越王台和朝汉台,或者是南汉二陵,或者是镇海楼、总督府和将军府。但实际上,这些遗迹根本不能代表广州的建城史和人文史。比如五仙传说虽然古老,但只是后人对先秦时期南越农业文明的美好思考,并没有实质性的文明遗存,而且五仙崇拜也只是唐以后才开始的产物,并不代表广州的历史和文学;再比如南越宫,王陵,走台,南汉第二陵。虽然是广州乃至广东的高层建筑,但远离广州已久,不能代表广州的历史和文学。镇海楼,总督府,将军府,明清遗迹,代表不了广州的城市史和文学史。笔者认为,只有任晓墓能代表广州的城市建设和人文历史。
任晓墓位于越秀区广东迎宾馆。在一座小山上,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这是民国时期广东省教育厅厅长黄林书立的“秦南海任伟君墓碑”。这个简陋的墓丘是一座秦汉时期的墓,可以说是广州建城后的第一座墓。为什么任晓墓可以被称为广州建城后的第一墓?为什么任晓墓是广州的“名城之源”?这是因为这个墓的导演很有名。秦始皇统一山东六国后,迅速发兵攻陷岭南,使岭南地区第一次落入中央版图,而这位征服岭南秦军的主帅就是任涛;后来,秦始皇在岭南地区(疆域相当于今天的广东、广西、贵州南部、越南北部)设立南海、桂林、湘乡三郡,各郡设立郡长,任骁任南海郡长,同时又能控制其他两郡,可谓“东南一帅”。任晓也是广州乃至今天广东最早的“边官”。任孝任南海郡长后,在郡内(广州市越秀区仓边路附近)建城,是广州建城的开端,城名“番禺城”或“任孝城”。换句话说,任晓是广州这座历史名城的缔造者。正是因为他的繁荣,“城”的概念开始出现在广州的土地上。后来在广州兴起的人文历史,是任晓建城史的延续。所以,任晓墓可以代表建城史,也可以代表广州的人文历史。
秦末,中原大乱,任涛病死。任涛抓住了这个机会。临终之际,他召见并任命年轻下属龙川郡使赵佗继任南海郡统帅,并告诉赵佗,在中原大乱之时,他可以立足此地大展宏图。任涛病逝后,葬在南海县。赵佗继任南海郡长后,发扬任涛的事业,着手攻占桂林郡、大象郡,控制了整个岭南地区,进而封锁武陵山脉建立南越国,称南越王,定都番禺。赵佗在岭南的割据,开启了南越90年的历史,为岭南创造了辉煌的文明。这的确是广州人文史上的一座丰碑,但不影响任涛作为第一“官”和“广州缔造者”的历史地位,也不抹杀任涛平定岭南、治理南海的功绩,更不掩盖任涛知人善任、大公退位的睿智。正是由于任涛的赏识、重用和铺垫,赵佗才得以从龙川县令顺利上升为南越领主。所以,任晓在广州历史上的地位不亚于赵佗,而且任晓是在赵佗之前建的广州,他的遗迹比南越国时期的任何一个都重要。如今,任晓之墓位于闹市,四周是广东招待所的高墙。一般很少有人能看到这个遗迹,就连招待所里熙熙攘攘的路人也不知道这个土堆是秦朝南海郡统帅任孝之墓。明清时期,任孝墓旁建有提督府、京南宫、将军府,都是广州历史上重要的军事政治场所,可以说曾是两广的权力中心。今天,广东迎宾馆碧海楼前的一对京南王宓石鼓,任晓墓碑前的将军阁,足以诉说这个地方曾经拥有的辉煌。
据历史文献记载,“尧庙在今法国寺前东四十余步,广民老享,墓在寺下”,可见当年任墓上还有一座尧庙,民间烧香极为盛行。这是对当年任开发岭南功绩的肯定和缅怀,但现在任的尧庙早已消失,没有香火祭祀。秋雨中,笔者站在任涛的墓碑前,感受这里的千年文化。在榕树的树荫下,这里凉爽安静,只有墓碑上的文字描述着已故秦县尉的丰功伟绩。古人曾说“大处隐于市”,但任涛的墓却在喧嚣的闹市中安静下来,这或许是当代人对这些南粤先贤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