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是历史的另类面孔，晚年彬彬有礼，但最终墓园不愿示人。

在北洋可以高分贝咆哮的时代，普通大众往往失去了正常辨别声音的能力，就像有些人曾经名满天下，如今却依然鲜为人知。北洋时期有很多这样的强人，他们的真面目仿佛都融化了，被唾骂的面目都风干了，影子长长的，跌跌撞撞地穿越时间。继袁世凯之后的北洋军阀段就是其中之一。老人去世十七年后，手下无一兵一卒的段告别了他批评了半辈子的北国大地，随着刺耳的汽笛声一路骑马南下。随着气雾的散去，曾经的荣辱波澜化为虚无，除非是成败。临时执政至死都没有上位，武力统一南北的野心留下了好战的虚名。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去考虑段身后的这些事情。虽然前路难料，昔日的学生会如何对待他还不得而知，但从段决定南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北洋枭雄中最刚愎自用的强人，从此告别自己的江湖和国家。

后来，68岁的段路过山东时，是冯将军，是老冤家，在山东的韩复举亲自登车迎接。看来只有缴械归场，才能真正握手言和。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段，更担心最终的目的地南京。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南京的浦口站台，一群人站在寒风中迎接他，肩章闪闪发光的将军占了绝大多数。原来，他的学生有一道命令:“南京所有少将以上的士兵，都要过河去迎接北洋元老段先生！”于是就出现了让段百感交集的一幕。曾经的对手邦联军的将军们，都排着队过河，只为迎接一个人，一个已经下台多年没有一兵一卒的老人。

不过，一直负责该中心的南方集团为段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老人晚年真的是罪有应得，但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登船迎接他的人是穿着制服的蒋志清。二十多年未见的同学，赶紧上前给老校长敬礼，并亲自帮他介绍客人，然后向老人鞠躬或敬礼。一生在战火和枪林弹雨中被杀的段，晚年终于在南京找到了一个平静的安身之处，晚年受到礼遇。不仅每月领一万块钱的工资作为开销，而且为了照顾他的感情，还特意把北洋前总部的房子分配给了这位一辈子没买过房产的老人。虽然远离瞬息万变的北方，但他还是作为北洋系的几个长辈前来拜访。

最终，段在南下金陵后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三年。他死后，80人抬着棺材，成为北洋军阀中最后一个“御酒吧”巡礼。在此之前，所有的酒吧房都被出动搭载光绪、慈禧、袁世凯，段成为最终享受这一丧的掌舵者。在3000多人的欢送中，21响礼炮震动了古城。几年后，段被安葬在万安公墓，一个坐北朝南、面朝墙角的公墓。背对着坟茔，他不想给人看，也坚决不让人知道死者是谁。小石碑上刻着“合肥端公之泉墓”，成为一代北洋巨子的最终归宿。墓前放着一壶白酒，两个小茶盅和一束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