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下一个文明的古代?

雅思贝尔斯:我们和我们的现在都在历史中。

我们所能看到的5000年历史,介于比我们长几百倍的史前时代和无限的未来之间,在人类无尽的存在中,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这段历史对史前世界和未来都是开放的。它不会孤立于其中任何一个,也不会以完美的形式获得自身的完整画面。

我们和我们的现在在历史上。如果当下在今天狭隘的视野中退化为单纯的当下,那么它就失去了深刻的意义。希望借助《历史的起源与目标》这本书来提高我们现在的意识。

雅斯贝尔斯把人类历史过去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而且是以* * *。这四个阶段是:1。Vorgeschichte二、古代高文化时代(Alte Hochkulturen);三、轴心时代(Achsenzeit);第四,科技时代(Wissenschaftlich-technisches zeit alter)。在这四个文明发展阶段中,轴心时代意义非凡。正因为如此,雅斯贝尔斯把它称为“突破期”,把“史前时代”、“古代高文化时代”、“科技时代”称为“间歇期”。之前的间歇期为轴心国时代的突破聚集了必要的能量,为人类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树立了标准。科技时代一方面是轴心时代所取得成果的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也为新轴心时代的突破做了必要的准备。尽管如此,在科技时代,人类并没有找到新的历史意义,人类的第二次突破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轴心时代的提出是为了彻底打破西方世界基督教宗教信仰所创造的历史哲学神话。因为黑格尔曾经说过:“一切历史都属于基督,都来自基督。上帝之子的到来是世界历史的轴心。”这种说法的问题在于,即使在西方,基督徒也不会将他们基于经验的历史观与基督教信仰联系起来。况且基督教只是信徒的信仰,不是全人类的信仰。而雅斯贝尔斯的“轴心时代”是整个人类文明进程的关键点,排除了特定信仰的内容,这对于西方人、亚洲人乃至全人类来说,都是一个令人信服的尺度:

世界历史的轴心似乎在公元前500年左右,这是一个从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的精神过程。.....然后出现了我们今天仍然生活在一起的人。.....非常事件都集中在这个时代。孔子和老子生活在中国,产生了中国哲学的所有流派。翟墨、庄子、列子和无数其他哲学家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奥义书出现在佛陀生活的印度,所有的哲学可能性,如怀疑主义和唯物主义,诡辩主义和虚无主义,都产生了,就像中国一样;在伊朗,查拉图斯特拉在教导他具有挑战性的世界观,即这是一场善与恶的斗争;在巴勒斯坦,从以利亚到以赛亚和耶利米,再到第二个以赛亚,一位先知出现了;在希腊,有荷马,哲学家巴门尼德,赫拉克利特,柏拉图,许多悲剧作家,修昔底德,阿基米德。在这短短的几个世纪里,这些名字所勾勒出的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中国、印度和西方这三个互不相识的地方。

这个时代的新意在于,在以上三个领域,人们都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整体存在,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局限。他们感受到世界的恐怖和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们提出了最基本的问题。面对无底的深渊,他们寻求解脱和救赎。在意识到自己能力的极限后,他们为自己设定了最崇高的目标。在自身存在的深处和超越的清晰中,他们体验到了无限性。

.....在这个时代,我们一直在思考的基本范畴被创造了,人们赖以生存的世界宗教的种子被创造了。

“轴心时代”是指中国、印度、波斯、巴勒斯坦、希腊文明都在“突破”各自早期文明的前提下,奠定了人类精神的基础,开启了各自文明的后期发展方向,从而形成了不同的宗教-伦理观和文化模式。正是在这个时期,人类开始有了觉醒的意识,认识到整体和自我存在的意义和限度。对于雅斯贝尔斯来说,轴心时代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就是借助于“交流”的思想来超越民族和文化的地域性,进而“获得对全人类来说是相同的、超越所有信仰的东西”。雅斯贝尔斯认为,人类通过独特的起源和目的相互联系。为此,雅斯贝尔斯构想了一部“经验理解的普遍史”(die empirisch zug?Ngliche Universalgeschichte)旨在让历史这种不可替代的一次性存在变得和人类的交流与延续一样重要。决定普遍性的历史经验绝不仅仅是作为启示宗教的基督教:“把所有人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启示,而是经验。启示是个人信仰的历史形式,但经验是每个人都能理解的。”

雅斯贝尔斯认为,轴心时代“为各民族历史地认识自己产生了一个* * *相同的框架,对于西方、亚洲乃至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没有特定尺度的信仰内涵。”.....出现了历史上最深刻的转折。"

按照雅斯贝尔斯的理解,“轴心时代”包括三个特征:一是所谓的同步。几乎与此同时,在中国、印度、中东和欧洲,也就是从希腊到东亚的地理轴线上,也出现了类似的成就。二是历时性。这一时期大哲学家的思想发展是各个特定文化圈后续发展的轴心;第三是普遍性。轴心时代第一次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揭示了人类的未来。

针对黑格尔把中国、印度和西方并列为精神发展的辩证阶梯秩序的阶段,雅斯贝尔斯对此进行了反驳:正是通过反思和超越,轴心时代的思想家们不再受物质和生活的局限,才产生了我们至今仍赖以生存的各种思想,从而完成了人类进入统一的第一步。雅斯贝尔斯写道:

我们只是否认了从中国到希腊的发展顺序——它在时间和意义上都不存在。相反,它们同时并存,没有联系。很多起点不同的路,似乎都暂时通向了同一个终点。这三种形式具有相同的多样性。这三个独立的根,通过不连续的个体接触,最终发展成为后来成为历史的唯一的统一,从几个世纪以来,事实上,直到今天。

也就是说,在雅斯贝尔斯看来,世界文明的进步并不是从东方到西方,黑格尔认为的从中国到希腊的发展顺序从来就不存在。人们应该从人类文明的全局来把握各种文明的意义。轴心时代人类历史各区域文化现象的内在整体性和一致性以及人类共有的人性表明,历史的终极目标和必然趋势是历史的统一性。起源于意识的历史,也因为意识而走向统一的目标:“轴心时代同化了历史遗留下来的一切。”从那时起,世界历史获得了一种独特的结构和统一,这种结构和统一一直延续到今天。"

在雅斯贝尔斯看来,轴心文明虽然只发生在中国、印度、希腊等少数地区,但对历史的统一至关重要。换句话说,轴心时代不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普遍阶段,实际上是一个独特的历史分支过程。但是这个时期奠定了一个普遍的人类历史,在精神上吸引了所有的人。雅斯贝尔斯指出:

我们——所有人——都能* * *分享感知轴心时代人类普遍变革的真相。虽然轴心时代仅限于中国、印度和西方,三个世界起初并无联系,但它奠定了一部普世的历史,在精神上把所有的人都拉了进来。

正是轴心时代的出现,使人性成为“人的存在”的精神基础,从而深刻影响了世界历史结构的变化。雅斯贝尔斯因此认为轴心时代构成了人类同样的价值尺度,也使人类从个体的、地域的人变成了整体的存在。雅斯贝尔斯认为,由于轴心时代,整个世界历史的结构被改变了;新的民族进入了这三个文化圈:

在这三个文化圈里出现了新的民族。西方有日耳曼人和斯拉夫人,东亚有日本人、马来人和暹罗人。他们创造了新的文化形式。但它们是在与传承下来的高雅文化的对抗中,通过继承和改造而实现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作为一个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已经从全球的角度理解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