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简单介绍一下辛弃疾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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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弃疾

辛弃疾与陆游有许多相似之处:他始终以替国耻报仇、收复失地为终身事业,在文学创作中写出时代的期望与失望、民族的热情与愤慨。但辛弃疾在很多方面也与陆游不同:作为一个有实际能力的政治家,他曾经获得了相当高的地位,他对抗金的追求并不像陆游那样主要是出于热情;作为一个英雄,他的个性比陆游要强,思想也没有陆游那么“纯粹”。他的理想既反映了民族的共同心声,也反映了一个渴望在历史舞台上成就自我的英雄的抱负。所以,在文学创作上,他不像陆游那样喜欢写诗,尤其是格式严谨的七律,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到词这种更适合表达动荡多变的情感的体裁上。他的诗集《贾和短句》保存了600多首诗。

一、辛弃疾的生平与创作

辛弃疾(1140—1207)生于历城(今山东济南)。他比陆游小十五岁,出生时北方已经落入女真人手中。其祖父辛赞虽在徐进工作,但一直希望有机会“闹一闹,以解令尊之怨”,常带辛弃疾“登高望远,指点江山”(《梅琴十论》)。同时,辛弃疾也见证了* * *在女真统治下所遭受的屈辱和痛苦,使他在少年时代。另一方面,由于辛弃疾生长在金人统治下的北方,受让人盲目循规蹈矩的传统文化教育较少,他身上有一种侠义精神。

绍兴三十一年(1161),金主颜良大举南侵,身后的汉人因不堪忍受金人的严酷压迫而揭竿而起。二十二岁的辛弃疾也纠集2000人加入了耿静领导的庞大起义军,并任书记。当金人内部矛盾爆发,完颜亮在前线被部下杀死,金军北退,辛弃疾在绍兴三十二年(1162)奉命联络南宋朝廷。在他完成使命回来的路上,他听说耿静被叛徒张安国杀死,起义军解散了。他带领50余人攻打敌营,把叛徒带回建康,交给南宋朝廷处决。辛弃疾惊人的勇气和果断,让他一时名声大噪。“懦夫为之而起,圣天子为之叹息”(洪迈《贾·)。宋高宗任命他在江阴签署一项判决,开始了他在南宋的仕途。此时,他才23岁。

辛弃疾初来南方,并不了解朝廷的懦弱和畏缩。此外,宋高宗和赵构都曾赞扬过他的英雄行为,不久即位的宋孝宗也曾表现出要收复失地、报仇雪恨的精神。因此,在南宋任职的第一个时期,他就满腔热情地撰写了许多抵御金朝北伐的建议,如著名的《梅钦十论》、《九论》等。虽然这些建议在当时受到人们的称赞并广为流传,但已不愿再战的朝廷却无动于衷。它只是对辛弃疾在建议书上的实用才能感兴趣,于是派他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担任重要的地方官职,治理灾荒,整顿治安。这显然与辛弃疾的理想大相径庭。虽然做得很好,但因为深深感到时间飞逝,人生苦短,抱负难酬,他越来越感到压抑和痛苦。

然而现实对辛弃疾来说是严酷的。虽然他有着出色的才能,但他豪迈倔强的性格和执着的北伐热情,让他很难在畏首畏尾、圆滑圆滑、嫉贤妒能的官场上立足。他也意识到自己“只是笨拙而自信,多年来不被大家所接受”(《论贼札子》),于是准备隐退,在江西上饶湖畔建了一座园亭,以便离职后安身立命。果然,惜春八年(1181)冬,辛弃疾42岁时,因被弹劾被罢官,回到上饶。接下来的20年,除了每两年在福建做一次监狱和和平使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农村。

辛弃疾一直推崇狂傲山林的隐士,生活在乡村与他的人生观不无巧合;而且,由于他过去的职位,他可以过着非常奢侈的生活。但作为一个热血男儿,一个风云人物,却在风华正茂之时被迫离开政坛,这让他无法承受。因此,他常常一边欣赏着田园风光及其宁静的意趣,一边在内心深处不断涌动,时而被自己的人生理想所激动,时而被现实的无情所愤怒和挫败,时而又强迫自己去安慰自己,作出旷达的思想,在这种情绪起伏中度过了余生。

“可惜生前死后,为王摆脱世间事务,赢得功名,白白发生”(《破阵》),“我以万字换主人植树书”(《鹧鸪天》),埋下了他的深情。宁宗嘉泰三年(1203),主张北伐的韩侜周开始起用领军人物。64岁时,辛弃疾被任命为绍兴知府兼浙东和平使者,老一辈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第二年,他遇到了宋宁宗,热情慷慨地说徐金国“必乱必亡”(《朝野建立以来炎症杂记集B》),并亲自到镇江前线工作。

但他再次遭受沉重打击,在一些谏臣的打击下被迫离职,并于禧元年(1205)回到老家。虽然最近两年被叫去工作,但是他年老多病,身体虚弱。最后,他在凯西的第三年秋天突然去世。

虽然,自中原沦陷以来,抒发对国耻的悲愤,表达报国的热情成为文学的中心主题,但辛弃疾的词仍有独特的光彩在其中。这不仅是因为辛弃疾生长在被其他民族蹂躏的北方,恢复故土的愿望比一般文人更强烈,也是因为他在承担民族使命的同时,积极寻求个人生活的荣耀,在文字中表现出一种不可抗拒的英雄气概。

辛弃疾的词在抒发报国之志时,往往表现出军人英勇自信的心境,如“去拉银河之浪,洗西北之沙”(《水调歌头》),“马歌葬时,应誓飞蛾不沉”(《满江红》),“人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何心郎》)。

等等,他们都充满了骄傲,他们对斗牛感到愤怒。对于和自己一样有报国勇气的人,他由衷地赞美,异口同声地互相勉励,如《水龙隐陈佳寿汉南涧尚书》的慷慨激昂,完全不同于一般庸俗的祝寿辞:

有多少人真正懂得过河,从南方来?长安长辈,新亭风光,穷如昔。你在陆地上的时候回顾了多少次?知不知道万里名利是真儒?有一篇关于打山的文章,全是童音的晴日。当年倒地,如今一试,风云运行。

绿野风烟,平泉草木,东山唱酒。明年我会整顿坤的工作,给老公过生日。

辛弃疾对那些在民族危亡面前无所作为的庸俗圆滑的官僚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在《千年调》中,他勾勒出这类人物的丑陋:“给人喝酒,先倒。最重要的是做可可,什么都好。”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充斥着官场,掌握着权力,走上了一条窃取和平的道路。他愤怒地写道:“李将军永远赢得了赫尔马。蔡丽是下一个人,但他是海豹。”(“操作员”)

辛弃疾率领少数部队穿越战场,来到南方时,满腔热血,急于展示自己的宏伟计划,不料却陷入了碌碌无为的境地,使他感到难以忍受的压抑和愤慨。南归十二年,他重游南归首站建康时,写下了著名的《水龙隐登建康欢乐亭》:

秋天的南方空旷苍凉苍凉,河水与天空一起流淌,秋天更加苍茫。看到远处的山只会引起我对国家尽头的悲伤和怨恨,这些山就像玉簪和女人头上的螺旋线圈。西边的太阳斜对着这一层楼,远处的天空传来雁叫声,我在江南漂泊着想家的游子。我看到了吴钩,并拍摄了专栏,但没有人会参加。不要说低音难听,西风和季鹰都还没回来?像徐思那样只为自己买地的人,应该怕羞于看到在这两方面都辉煌完备的刘备。可惜,时光像流水一样流过,我真的担心国家的风雨飘摇,真的像桓温说的,树已经长了这么多!钱是谁,呼唤红领巾绿袖,呼喊英雄。

这是山河破碎的悲哀,是野心空虚的悲哀;时间无情地流逝,更因为这份悲伤而令人震撼。然而,即使诗人写的是他的孤独和悲伤,他的痛苦和泪水,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他永不沉没的英雄气概。直到他晚年出任镇江知府,他的《永裕乐静寇顾北亭怀古》一书仍充满感叹,一边回忆他年轻时的战斗生涯,一边抒发他不甘老去、仍大有可为的豪迈情怀:

我回南方四十三年了,还记得扬州战火纷飞的战争场面。回头一看,河狸庙下,有乌鸦社鼓。谁能问:廉颇老得吃不下饭了?

这种永远不能在平庸中度过一生的英雄本色,伴随着辛弃疾的一生,一直闪耀在他的文字里。它奏响了宋词的最强音。

另一方面,无奈的处境和同样无奈的心态,使得辛弃疾和陆游一样,不得不在乡村生活中寻求排解苦闷的方法。他深受老庄思想的影响,曾说“案上书数编,非庄即老子”(《称帝恩》)。老庄哲学使他暂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亲近了自然和日常生活,在词中感受和表达了“一谷一山”所蕴含的哲理和美感。但由于性格和审美趣味的差异,他的词作品并不像陆游的诗那样古朴典雅,而是清新优美,活泼灵动。例如,清平乐描述了农场生活的心情:

茅屋的茅草屋顶又低又小,溪边长满了绿草。醉的吴地方醉了,声音温柔动听,白发老人是谁家的?大儿子在东边锄豆溪,二儿子在编鸡笼。他最喜欢小孩无赖,躺在溪头剥莲花。

《西江月·寄兴》写的是自己的人生;

醉生梦死贪玩笑,需要时间烦恼最近,我开始觉得古书,什么都不信。松本昨晚喝醉了,问松本:“我有多醉?”。我只怀疑我是来帮她的,就用手推了推她,说“走”。

但这种词并不意味着辛弃疾的悲愤情绪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的闲适而变化。这只是一时的遗忘,也是悲愤的另一种表现。只要读一读著名的“丑奴,书博山道中墙”就知道了: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地板。爱上地板,又担心添新词。现在我知道担心是什么感觉了,我想谈谈。我想说我还是休息一下吧,但是我说天凉了,秋天了。

正是因为他经历了很多沧桑,积累了太多太深的抑郁,知道生活的无奈,所以“想说一说”。他只能在宁静的乡村为自己的感情寻找庇护,抚慰自己受创的心灵,这是一个英雄在平庸的社会里的不得已而为之。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才能理解辛弃疾写这类词的真实心态。

二、辛词的艺术创作

宋词在苏轼手中创造了豪放、旷达、开放的风格,但并没有得到有力的继承和发展。直到初,张、、叶梦得、等人以抗金复仇为主题,继承了苏轼的词风,起到了承前启后的作用。但他们的这类词作品主要是在特殊的时代背景下内心支配的结果,并没有成为自觉的艺术追求,也没有更大程度地扩展到其他题材,所以成就并不是很高。到辛弃疾出现在词坛时,他不仅延续了苏词的方向,而且写出了许多气势磅礴的作品,并以其傲视一切俗套的豪气、丰富的学识和过人的才华,在词坛上创造了自己独特的词体,既弘扬了苏词的风格,又突破了苏词的范畴,开辟了更为广阔的词世界。

辛词和苏词都以境界宽广、感情豪爽开朗著称,但不同的是,苏轼往往以旷达超然的时空观体验人生,往往表现出哲理感悟,并以此洞察人生,情绪由冲动转为深沉冷静,而辛弃疾则总是以火热的情怀和崇高的理想拥抱人生,表现出更多的豪迈豪情和悲愤。因此,强烈的主观感受和主观观念的坚守构成了辛词的一大特色。用他的话说比如“将军身经百战,名裂。”到河梁,回万里,好长。肖骁沙沙作响,西风寒冷,每个人都穿得像雪一样。是壮士,悲歌不彻底”(《何心郎》),“子夜狂歌悲风,听铮铮铁马房檐间。南* * *北,则四分五裂”(《何心郎》),甚至“恨,恨销磨不得。长虹的事迹和人道主义,后来在三年内把他的血变成了蓝色(《勇士兰陵》),都是悲愤和怨恨,如《风雨》,以极其强烈的力量震撼着读者的心灵。辛弃疾也信老庄,在诗中作旷达之词。但他无法将冲动的感情化为冷静,而是从低沉甚至绝望的方向发泄内心的悲愤,如“龙源老了,不如高卧,冰壶凉。”千古沉浮,笑百年,游一时”(《水》),“我很弱。我失望了一辈子,朋友也散了,剩下的不多了。白发垂三千尺,笑看人间万物”(《何心郎》),“人生之酒杯,万有空。古有三五豪杰,风雨哪里来?”(《浪淘沙》),这些看似旷达颓废的句子,却让人感受到了他的高期望破灭,变得绝望的痛苦。

而他笔下主人公的壮阔与绝望交织,跌宕起伏,反差强烈,形成瀑布般的冲击力。比如从一开始就一路写着假想训练杀敌的场景和气氛,淋漓尽致,激动人心,气势恢宏。但在“终结了国王的世界事务,在他死前赢得了他的名声”之后,他突然加入了最后一句“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并指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梦想。事实是白发无情,壮志空空,就像一瓢冰水浇在凶猛的火上,让人不寒而栗。

在意象的运用上,辛弃疾也有自己的特点。一般他很少用传统词作中常见的兰、柳、粉黛作为点缀;与所要表达的悲壮、雄壮的情感基调相一致,他作品中所描绘的自然风光具有一种奔涌、狂傲的风格。如“峡系沧江,渡危楼欲飞”(《水》),“谁信天风飞地,开青墙湖畔”(《满江红》);他所采用的历史人物,大多或豪迈豪放,或慷慨悲凉,如李广(《赣州八音》)、刘裕(《不遇之乐》)、“少年满财。”这种对自然和史料的选择,恰好符合词中的情感力量,让人感到振奋。

所以两者都属于豪放派,苏轼的词更为飘逸旷达,辛词则给人以慷慨悲歌飞扬之感。

但以上仅指辛弃疾词主流部分的艺术风格。

辛弃疾在词史上的伟大贡献在于内容和题材的拓展。他现存的600多首诗是关于政治、哲学、朋友和爱人的感情、乡村风景、民俗以及对日常生活和阅读的感受。可以说,当时任何其他文体能写的东西,他的诗都写了,范围比苏词广得多。随着词的内容、主题和情感基调的变化,辛词的艺术风格也发生了变化。他的词虽以雄浑苍劲为主,但写传统韵味词也十分得心应手。例如,在著名的“摸鱼,惜春纪海……”,我第一个写的是惜春,第二个写的是宫怨。我以一个女人的笔调,用巨大的波折,委婉的感情,细腻的笔触,一层一层地写出了孤独和失望的心情。他的很多描写农村风光和农民生活的作品都是那么的朴实,美好,充满活力。如《鹧鸪日》:

“山有远近,路有斜,青石板卖酒。城中桃李愁风雨,溪中荠菜花春头。”而西江月的下句:“七八颗星出天际,两三分雨在山前。旧日茅店近林,路转溪桥。”普通人很难达到简约精致的境界。所以,刘克庄《辛家轩集序》说:“公职工作,大声,大声,安静,扫尽六合之河,扫尽千古,一生所未见。密者,不在小燕、秦朗之下。”这是一个比较全面公正的评价。

辛弃疾和苏轼都是词语言技巧的有力开拓者。前人说苏轼以诗为词,辛弃疾以散文为词。这当然有些简单化了,但确实指出了词的语言在辛弃疾手里更加自由解放,没有理由改变,所以没有规矩。辛弃疾的诗里,有非常通俗幼稚的民间语言,比如“一些底层的东西,导致误会。”你不可能真的想家”(《鹧鸪天》),“最近你那么担心,好像天要来了。谁能互相帮助?还有一些文言句子夹杂着许多虚词,如“不知云者为雨,雨者为阴”(韩公春),“不恨古人不见我,恨古人不见我狂耳”(何心郎);有生动活泼的对话,有自问自答,甚至有大呼小叫,比如“天下英雄是谁?””(南乡子),“曹流,你来之前的杯子!”(《沁园春》)也有相当严格的对仗,如“八百里下火令,五十弦过长城”(《破阵》)

……综上所述,辛词在语言技巧上的一个特点就是形式松散,语义流连贯,句子长。文人词中普遍采用的密象连句、跳脱连句的方式,在辛词中被彻底打破。但并不意味着辛弃疾所谓的“以词为词”不再有音乐节奏。他在大量运用散文句式,保持生动语气的同时,还能通过各种手段创造出变化的节奏。如《水龙隐》中“夕阳在楼顶,在一片残破的彩虹声中,你徜徉在江南。看完吴钩,没有人会遇到他,他会来现场。”这是字里长句,却引人注目,铿锵有力,绝不是仅仅以字的形式放一篇文章。

辛词在语言技巧上的另一大特点是,广泛引用经典、史书、子书中、前人诗词中的词汇、句子、历史典故,融于或嵌于自己的文字中。这本来很容易造成生硬难懂的问题,但以辛弃疾的才华,大部分都能运用得恰到好处,顺理成章,或者有一段引人入胜的拓跋陶引子,正如阿清王朝的刘熙载在《艺术概论》中所说:“古书中的理语和拙语,一旦运用,就会风流。”以《永裕乐静寇顾北亭怀古》一文为例。100多字的篇幅叙述了孙权、刘裕、刘义隆、拓跋涛、廉颇五位历史人物的事迹,与作者的主观感受和思想观念密切相关。不仅内涵极其丰富,而且语气飞扬,表情外露,真的很不容易。

当然,辛弃疾的词往往也有文化散乱、议论过多、所谓“出书袋”的缺陷,也就是用典古语过多,但无论如何,他确实对自己的词进行了极大的改造。他的话不仅是“无所不能言而无心”,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可以自由而充分地表达出来。这样,词的创作就彻底摆脱了羁绊,进入了自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