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历史会在万历十五年发生转折?

▲黄仁宇写《万历十五年》

万历十五年,即1587,430年。

430年,有长有短。总之,今天的世界,今天的生活,今天的观念,和明朝已经大不相同了。简而言之,扳一扳手指,从大明到大清到辛亥共和国再到新中国,历史就像昨天。

历史不是一个会打扮的小姑娘。读史,其实就是想搞清楚过去,汲取过去的教训,摸准规律,不忘根源,顺应大势,顺势而为,避免逆势而为。细想之下,把山侧看成一座山峰,角度不同,尺度不同,力度不同,虽然观点和理解不同,但多多少少还是有收获的。像西游记古往今来,年纪小的喜欢孙悟空,喜欢拿猪八戒开玩笑,年纪大的喜欢做沙和尚那样的实诚人,年纪大的念及唐僧的修行,各有各的位置。

读完《万历十五年》,我大致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每次看的时候,我的关注或转移或改变都会让我有不一样的感觉。即使是看了同一句话,也可能有一点点体会,让我尝到了一些东西,有了更多的想象力。这真的回答了紫苏的“旧书读之不倦,熟之不倦”

万历十五年,虽然是普通的一年,没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的一年,却是万历政治停滞的开始。以此为起点,我们扩大时空的尺度,纵向回望,横向对比,尴尬而难铺的时空大道其实没有钥匙,只有往复的循环。历史从来不是好玩的,也不能玩,因为太沉重太复杂,因为到了万历十五年就拐了个伤心的弯。

为什么会有万历的无为?

没错。首先是人的性格。谈到性格,大多数人认为朱翊钧软弱、内向、孤僻。实际上,在登基之前,9岁的朱翊钧和许多孩子一样,聪明、活泼、好奇、贪玩。如果是普通家庭,再加上一些聪明和勤奋,他要么名利双收,要么种地经商,总能有所作为。最不济,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人生完整。历史不能假设,生活不能重复。朱翊钧的性情和命运在九岁时发生了变化。

万历敏感。不幸的是,他的敏感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坚韧和警觉更加脆弱和隐蔽。因为,他是皇帝,登基的九岁小孩。更不幸的是,万历皇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他人生成长的关键岁月里结识了许多海内外的人才,如严母李、首辅张,以及伟大的同伴。尤其是像张、这样天生具有超强控制力的政治强人,着实伤了年轻的心。安全感的缺失和依恋感的增强,像一对孪生兄弟,相伴一生。即使他不信任任何人任何事,遇到困难也会退缩,掉头改弦易辙。这些都是管理者的大忌,更何况是肩负重任的天子。

像年轻的皇帝一样,万历皇帝雄心勃勃。他年轻时敏感好学,即位后帮助推行张的改革方案。纵观古今中外的政治改革和新政,没有国王强有力的、持续的支持,要么是空谈,要么是夭折。张的变法得到万历支持,但被万历废除。

万历的野心,当然在于对权力的控制,抓住属于皇帝的东西。于是在张死后,万历在勤政的同时,废清算张,废张新政之恶稳定民心,平定银川叛乱,援朝抗日,划定亳州巩固领土,延续了万历复兴的好天气。可惜,这种好日子很快就因为妇孺之事,也就是郑家的嫔妃和史书的不断封存而消散了。

看似雄心勃勃的万历,因为长期被权贵的灌输和控制,逐渐变得倔强和孤僻。这种固执,对于一个野心勃勃,野心勃勃的皇帝来说,必然要杀伐果断,做成大事,达到目的,才能大获成功。然而这种固执已经在敏感而依赖的万历心里生根发芽,对于女人来说,真的有点悲哀。进了万历一隅,为了立妃储,既不像一个强势的君主那样去努力,也不像一个贤明的君主那样去放弃大局,而像一个不被允许给心爱的玩具穿上花里胡哨衣服的小女孩,自鸣得意,不吃不喝,耍起小脾气来。

万历又聪明了。懒政,非一朝一夕。如果只是着眼于立公主、立银行的想法而忽略了国家大事,万历早就被拉下来了。从万历十五年到闭目养神,我闲了三十三年,相当于当时两代人。

这期间,一是万历皇帝稳坐紫禁城,二是明朝会就地来。看似不可思议的背后,聪明的万里早就看出了端倪。明朝经过200多年的治理,宗法制的规则已经成型。就连张推动的改革也只是修修补补。特别是在运行机制上,文官武将加宦官,三驾马车各司其职,相互制衡。皇帝无非是三驾马车上的一个盖子,所以明朝会毫不费力的前进。

既然作为王朝的象征,皇帝,封面,该玩还是要玩。虽然我们不上朝,不批评,不摆宴席,但万历皇帝永远不会忘记亲近君主和恩师的礼遇。何况万历站在道德制高点,无为而治,挡住了一批仁义道德的人。所以万历不管理,不努力,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明万历皇帝朱翊钧

朱翊钧的成长经历和性格变化影响了万历的政治冷落,这绝不是个人原因。把尺度放大一点,皇帝敢偷懒,能偷懒,其实也预示着王朝正从稳定走向衰落。无论夏商周、汉唐、北宋、元明清,朝代的倒U型轨迹对应着一代代帝王将相的政绩或败绩。

处于上升阶段的掌权者,虽然付出了努力,甚至身体干瘪,但或多或少都会留下让后人铭记的文学武功。处在没落阶段是很不幸的,尤其是灭亡的君主,但只要长得不像解州,就能博得后人的一些同情,比如李后主、崇祯、光绪(宣彤毕竟是子帝)。

需要被骂的,当然是那些稳定阶段的闲人,他们甚至破坏了王朝的运转。特别是像万历这样的长期在位者,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把王朝引入螺旋式上升的轨道,这是最值得历史咀嚼、回味和深思的。其实之所以拿万历做典型,一是无为之久前所未有,二是世道大变,近代国家走上历史舞台。无论是古老帝国还是新兴国家,每个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和转折。

回过头来,我们可以细细咀嚼万历在政治上的懒惰,不能只停留在稳定和所谓成熟的运行机制上,停留在王朝各级管理层的不作为和腐败上。背后还有什么?

第一,家庭的制度设计本来就有缺陷。皇帝是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能触摸或移动,甚至不能阅读或说话。这是核心利益,也是根本动力。为了长盛不衰,历代开国君王都特意制定了一套家规国法,保证龙椅不会交给外人。

赵匡胤和朱元璋做得最好。前者减少了兵权,导致了宋朝的太平一隅,而后者对权力的超强掌控,导致了大明的怪象丛生。谁都知道征服天下难,坐地天下更难。众所周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巩固政权和国家治理则简化为守龙椅,君臣关系异化为君尊民卑。结果王朝兴亡的命运逃不掉,还是龙椅轮流。

更不利于政权巩固和发展的是,家族的制度设计成了铁律,僵化死板,难以应对天灾人祸,也抑制了改革创新,使王安石、张等人失败或重蹈覆辙。

李万里·李非·朱似乎是在与申时行和其他大臣竞争,而不是在生他祖先的气。如果不与时俱进,不与实际相结合,只依仗老祖宗的规律,不仅会空想,还会禁锢思想,阻碍前进。

第二,君主和臣民除了保住饭碗,其实不知道要把这个国家带向何方。家是君臣之本,平天下是修身齐家的追求。天下如何太平,国家如何治理才能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安全?每个朝代的初期,一般都是从轻、从薄对待,以稳定人心,加强军事装备以稳定疆域,选拔人才以改善治理结构等。一旦边疆无战事,百姓丰衣足食,帝国真的不知道除了争权夺利还能干什么。再者,只要皇帝保住了龙椅,只要大臣们有了实权,只要老百姓过上了太平日子,无论春夏秋冬,国家运转基本就停止了。

与其说万历皇帝不关心政治,倒不如说申时行和其他官员也不关心政治,拖拖拉拉,得过且过。首先打破平衡的是战争,其次是自然灾害。两者叠加,时间跨度拉长,必然加速朝代更替。自秦汉以来,客观地说,各个朝代都有持续时间不同的好日子,也有短暂的苦日子,但大多数时候都是碌碌无为,天下太平。他们翻腾了两千多年,总是回首往事,沉迷于三皇五帝的幻想,却不想知道也不想追逐未来的美好时光,最终被动无奈的接受了时代巨变的思想碰撞。

第三,被封闭很可怕,更可怕的是被时代抛弃。在大航海之前,世界各地各行其是是很正常的,只有帝国才能打通沟通中西的丝绸之路。但是,随着大航海,特别是西方工业化革命的开启,世界格局发生了跨区域的巨大变化,传统帝国衰落,新兴国家崛起并主导世界。从荷兰、丹麦到葡萄牙、西班牙到英法,他们的致富之路是用枪炮金银珠宝贿赂,打破孤立,在新世界开辟新市场。一些学者称之为第一次全球化。

▲传教士利玛窦

外面的世界在变,明朝却无动于衷,尤其是朱翊钧和申时行,他们正处在巨变之中。他们不是不知道世界在变,因为利玛窦等传教士陆续来了,但他们不想变,不想变,甚至没有被动改变或改变的想法。这种自负的思想封闭一直持续到甲午战争,如同寒冰,这个古老的帝国才真正觉醒。

时间不等人,时代不容人。不与时俱进,一是万历虽然继承了张勤政爱民的改革,将万历的复兴延续了几十年,却无力抵御大明的衰落。就像嘉庆一样,再怎么努力挽救,终究填补不了帝国的空虚。二是拉长时间。清朝取代了大明,也无力抵抗帝国的衰落。与其说是康乾盛世,不如说是古代帝国的一个回光返照,或者说是大明的又一次复兴。因为清朝的衰落始于乾隆,嘉庆无非是背了个锅。至于道光、咸丰,命运无可挽回。

为什么害怕商业贸易,尤其是资本?

天空之下,不就是王者之地吗?领导土地,是王者吗?帝国专制太喜欢土地和农民了。可以说,农耕与专制皇权高度兼容。农业耕作一方面可以为皇权和王公贵族提供相对稳定的税源,即皇粮实物可以保证王朝的运转;另一方面,很重要的一点是,黎巴嫩的大部分老百姓都牢牢地拴在土地上,社会流动性不强,社会秩序稳定,专制皇权的制度成本和运行成本不高。毕竟农民有两亩地、一头牛、一个老婆孩子就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哪还有闲工夫和歪脑筋琢磨龙椅?

所以,土地是皇帝的命根子,是整个人生的命根子。正是因为土地和专制皇权的结合,对于中国古代来说,把土地和人联系起来才是治理的核心,人永远不会从土地中解放出来。况且你解放了,什么都不会惹事,你就成了流民,迟早要起来的。再者,地主和农民成为农耕社会最坚实可靠的阶层,当然也是不应轻易触碰的利益集团。

商人和商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不管是工匠还是小商贩,既不受皇帝喜欢,也不受百姓讨厌。没有强奸,就没有生意。为什么要给一个人人都离不开的群体一个脏字?普通人不喜欢商人,因为他们太看重利润了。其实商人不在乎,不赚差价,怎么做商人,怎么养家。文人鄙视商人。表面上看,他们不喜欢商人身上的铜臭味。事实上,他们有些嫉妒商人不劳而获的富裕生活。尤其是商人,能做事,能成事,更容易被人讨厌。

皇帝不喜欢商人。第一,这些人太现实,太功利,直接侵蚀种田的实际利益,引起地主和农民的不满。第二,商人整天游走于城乡之间,知识渊博,机智开明。当然,在文人地主看来,对社会风气是不好的,如果形成气候,会直接威胁政权。

所以,重农抑商是历代治国的基调,既压制了商人的实际利益,又堵住了商人家庭做官的上升通道,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妖魔化了这个群体。即使是出身游牧民族的元、清,为了稳固天下,也极力排挤商人。为了保住所谓的天下,维持朝野的稳定,工商业不发展甚至受到打击是必然的。所以,哥伦布和麦哲伦冒险出海,明朝实行严格的海禁也就不足为奇了。

厌恶商人,抑制商业,排挤资本,其实说明古代帝国对商业资本充满恐惧。如果任其发展,商业资本会对自给自足的农耕社会产生什么影响?

首先要弱化对养殖的投入。贸易流通越活跃,其活动范围就越广。在促进所需商品交换的同时,不仅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还需要流通贸易基础设施的完善,包括运输道路和市场的建设。这里的投入增加了,养殖的投入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

其次,加速土地兼并,削弱政治稳定的基础。以土地为抵押的商业流通或资本融资是有风险的。再加上资本天然的逐利性,在滚动利息的驱动下,地主和商业资本的结合必将贪婪地占有更多的土地。小农家庭一旦遇到变故,只能靠卖地渡过难关。离开土地的农民,在生产力低下的情况下,要么上山当土匪,要么流落街头乞讨。按照现有的失业人口,一旦超过5%,必然危害四邻,扰乱社会。

此外,货币和资本市场的兴起促进了采矿业和手工业的发展,这反过来又动摇了农业社会的基础。流通中的货币量需要有实物支撑。这个支撑对象就是农耕时代的粮食和土地。随着流通市场的扩大,显然依靠土地作为货币的锚已经受到限制,货币和资本必须寻找新的流动性更强的实物作为支撑。一旦采矿业和手工业的利润水平提高,或者对种植业具有比较优势,货币和资本肯定会青睐这些行业,并相应地逐渐减少对种植业的投资。农业不稳,天下不安。

而且食利阶层的出现也超出了整个社会的承受范围。在土地丰衣足食的农耕社会,我们知道钱能赚钱,却又害怕钱生钱带来的种种恶果。资本创造财富。没有商号、银行和银行,商业流通和资金融通只能像种田一样在小范围内进行,难以产生更大的效用。因此,商贸流通和货币资本的活跃动摇了农业社会的命脉和专制皇权的政治基础,其命运只能是被压制。

古代帝国真的不喜欢商业贸易和臭钱吗?当然不是。就算皇帝说天下是自己的,但说到数钱,他也不是想有多少就有多少。

万历是帝国历史上爱财小气的皇帝之一。每个人都喜欢钱。不管他们有多节俭,也不管他们有多努力,他们一有积蓄就购买土地和房地产,当然他们中的一些人会借钱来获利。逐利是商业资本的基本属性。正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商业资本在逐利的过程中既有自私的一面,也有利他的一面。利己使人贪婪,失去底线,疯狂敛财;利他、互利与可持续发展。

逐利的商业资本确实如虎添翼。一旦与土地、房屋等现实资产相结合,不仅会无休止地突破逐利边界,还会诱使人们变得更加贪婪,损害农耕经济,破坏社会稳定和秩序。但是,商业资本不是老虎,而是狐狸。只要有相互的信用,对它有好处,就会有数倍的回报。如果你违背了对它的承诺,不是它出面,而是它扯虎皮扛大旗,号令狼、虎、豹,让你身败名裂,甚至想要你的绰号。我只看到狐狸的狡猾和凶残,不像蒲松龄先生的有情有义。在中庸氛围浓厚的中国古代,对商业资本的态度极其微妙,口头上的恶毒讨伐,内心和行动上的逐利活动,可以说是极大的虚伪。

▲万历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几乎同时代。

商业真的能颠覆社会吗?资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另一方面,在航行中,冒险家们打着发现新大陆的旗号梦想发财。在荷兰、西班牙和英国,君主和臣民都很富有,尤其是伊丽莎白一世,他与商人、海盗和西班牙人战斗了20年,强行将第一个不落帝国下马。

在西方商业资本的入侵和殖民过程中,他们依靠枪炮为商业资本的肆意横行铺平了道路。他们在享受掠夺财富带来的快感的同时,犯下了无数的恶果。这就是商业资本的自利性特征。大英帝国之所以横跨欧亚,跃居美澳,其实既看到了商业资本的自利驱动,也看到了利他主义的共赢,所以从最初的野蛮掠夺转变为殖民扩张,不再杀鸡取卵。不仅无限放大资本的逐利效应,甚至赤裸裸地剥削,还制定法律限制资本逐利活动的范围。虽然这些限制措施收效甚微,但自荷兰郁金香事件以来,它们已无法逃脱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和社会运动。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认识到商业资本的自利性和利他性的同一性,在结束殖民扩张和统治后,大多采取强制性法规和伦理谴责相结合的方法来控制商业资本的狐狸。所以,花费亚当·斯密一生的不仅仅是《国富论》,还有《道德情操论》。

从狩猎到游牧和农耕,我们总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生产力的低下必然要求生产关系的简化。推动几千年农耕时代的变革,需要勇气和魄力,也需要时代性。单纯指责老祖宗跟不上形势,改变观念,是没有道理的,也是没有用的。

需要探索什么,还是个老问题。在世界大变革,农耕向商业资本转移的时代,为什么古代帝国不能孕育资本主义,培育大市场?或者说,千百年来,古代帝国顽固地抑制工商业发展,资本活跃。即使它享受了繁华的唐朝,繁华的宋朝,带来了商业资本的利益,为什么没有把工商业变成气候?且不说它的产值和就业贡献,至少它已经成为农业生产和土地税的重要补充。

遗憾的是,让自己死去的祖先没有善待工商资本,工商业没有发展,资本没有形成市场,固守农耕成果,经济活动单一,工业就业单一,社会结构单一。相对简单的经济社会结构,活力从何而来?

为什么打不开人口和土地紧张的死结?

古代帝国重农抑商的顽固,在万历、张、看来很正常,康干也是如此,至今,没有农业的不稳成为国家治理的重点和难点。这种持续,在遇到天灾或外敌入侵时,很容易导致帝国陷入危机漩涡。面对危机,要么创新解决矛盾重整旗鼓,要么对外扩张转嫁危机。

▲明长城遗址

中国古代主要选择前一条路,无论是抵御匈奴,还是辽金元清,都是被动的。即使战争一时成功,也一般卡在蜿蜒的群山之中的万里长城。而对外边境贸易,或许是边境保护不力,总是局限在小范围、短时间内,以至于宁愿消耗巨大的人力物力修筑万里长城,从秦汉到大明鲜有中断,也不愿意推行几条互通有无、互惠互利的规则,实在让边民和边防军苦不堪言。

好在每次出现危机,古代帝国都会主动改变,但不能走怪圈,大幅度改变,轰轰烈烈革命。结果大多惨淡收场,回到原来的轨道,甚至有些做法变本加厉,尤其是王安石变法。无论是当时的人,还是后来者,总是在抱怨眼前利益的顽固阻挠,总是在念叨商鞅的功绩。众所周知,商鞅的改革是针对席卷天下的农耕战争制度的总体设计,继承者的改革是在土地制度和祖法的限制下逐项进行的。换句话说,要转化为危机,必须做好人口、土地、粮食等财产的工作。而商鞅既整合了存量又以军力激活了增量,但后继者只能做存量,不能也不可能做增量,或者通过增量来缓解或替代存量。这就是危机没有解除反而加重,甚至靖康之耻的源头可以追溯到王安石变法。究其原因,还是制度设计和运行的偏差,以及治理目的视野的狭隘。

从制度设计来看,以农耕为基础的帝国的生存需要处理好人口与土地的关系。这个出发点和归宿都是为了解决吃饱饭的问题。虽然文献不详,口径也不统一,但还是可以得出一个可信的结论,那就是在所谓的盛世,粮食产量的稳步增长带来了人口的快速增长,开荒面积也相应增加。

幸福存在于危险之中。在耕作技术和产出效率没有大幅度提高的情况下,依靠过度开垦来养活过度增加的人口,缓解人口与土地的紧张关系是不现实的。时间长了,小农家庭导致的贫困、土地兼并等频繁发生,水土流失、生态破坏暴露无遗。一旦发生水旱灾害、农田凋零、饥荒蔓延、流民逃亡、社会动荡、战乱上升、人口锐减,接下来的两条路要么歇息养息继续王朝的生活,要么被叛乱,皇帝让他活下去。

古代帝国的危机本身源于不合理的人口和土地制度,却归咎于单纯的天灾人祸。事实上,失去天堂意味着坚持过时的土地制度,不开辟新的领土和渠道来养活人口。这种对陆地的坚守,让古代帝国失去了向海洋讨饭的动力,也一再失去了通过大规模商业贸易来开辟增加人口途径的机会。此外,没有多样化的人口支持渠道和交换所需物品的便利性。农业粮食的单一优势,古代帝国很难看到自己的比较优势,也不会分享社会化分工带来的好处。内部同化危机的最大风险恰恰是皇权无法保障;损失惨重的还是人,所以有“宁做太平狗,不留人于乱”的感叹。

单一、内敛、保守的制度设计限制了治理的发挥,包括治理人才的无奈。首先是治理目的的狭隘。如果成功了,保住你的工作。为了保住龙的宝座,大臣们和工人们都掌握着权力,黎巴嫩人民也不怎么考虑他们能做些什么来吃饱穿暖,他们也懒得去想。历代王朝为了控制皇位,稳固政权,只能实行简单低成本的重农抑商,用土地束缚人民的手脚,用道德礼仪洗涤人民的心灵,宣称天下太平数十年,没有任何改变和突破。久而久之,弊端多多。一场暴雨、一场蝗灾甚至一声惊雷都可能导致帝国的覆灭。

治理视野狭窄是古代帝国的痼疾。黄仁宇先生把中国传统社会后期的结构比作美国的“有肉有面包的潜艇”,其根源主要是受亚洲大陆气候地理关系的影响。地理环境对一个大陆帝国的治理有着明显而持久的影响,即以农业为中心,因为它东临大海,北有沙漠草原,南有热带丛林,西有高山荒原。久而久之,富饶的中原成为了帝国的主体,自我为中心的观念也就形成了。

更特殊的是,除了早期的匈奴,以及后来的辽、金、蒙古等北方外族势力强大,构成直接威胁外,古代帝国周围都是人少天穷的小国,内乱不断,相互绞杀。这样建立起来的朝贡与求援的依附关系,对于一个小国来说得以生存,但对于帝国来说却大大强化了中央意识。久而久之,天下为我我为天下的观念已经在古老帝国的朝野生根发芽,患得患失的盲目乐观和狂妄自大是很正常的。

更别说200多年前的马涅尔访华,万历时期的利玛窦更是不畏艰险抵达帝国。虽然它的规模和行程不如郑和下西洋,但他能够到达并带来帝国所没有的地图、计时器、棱镜等西方物品。这只能说明世界后面还有天。无奈,明朝浑然不觉,还沉浸在以自我为中心、落后的格局中。

如果从万历开始,君臣都多一点豁达和谦让,多想想地球另一边的穷邻居是怎么过的,而不是千百年来朝贡,或许帝国的大门就不会被锁上。

围绕土地和农耕,必然导致治理手段的单一化,即以土地为载体精心炮制的农耕、税收、礼仪、习俗、法律等一系列经济社会制度,在实践中无法与专制皇权相匹配。秦帝国的郡县制可以继承并不断完善,或者追溯到西秦能够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关键在于统一,同轨,同书同文,度量衡等。,进而促进粮草等作战物资活动的扩大。但由于土地的不可移动性和肥瘦不均,围绕土地设计的一系列治理制度大打折扣,或者说是其他人望尘莫及。与土地密切相关的粮食是否被视为帝国的调节手段?事实上,其自身的差异性、多样性等决定了任何实物都不适合作为大范围的调节工具,粮食产量的稳定性不强,损失更为严重。绕来绕去,相比较而言,货币流动性强,差异性小,不受自然灾害影响。之所以没有被选为调节工具,是因为实物货币的接受度较高,而纸币等信用货币无法成气候。

万历十五年,天下变。转危为安的不是大明朝,而是古老的帝国。等待我们的不仅仅是清朝入关,崇祯上吊,不仅仅是理发易服,还有大兴文字狱,还有鸦片战争,甲午战争,抗日战争和《南京条约》,《马关条约》,《耻丑条约》等等。,百年来一系列被外敌入侵逼迫的战争,多项丧权辱国的条约,长达百年的海内外屈辱历史。

作者|许就职于重庆邮电大学

文章来源|爱思想网

描述:部分图片来自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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