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对血有什么想法?
希波克拉底和亚里士多德都知道,血液在人体内的运动对生命的进程非常重要。
亚里士多德的研究得出结论,心脏是人体的中枢器官。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说法,这是智慧之所在。心脏还控制血液在全身的流动,并通过血液向动物提供热量。
通过广泛收集有关血液的古代知识,再加上他自己的实验,盖伦得到了不同的、更加详细的结论。他认为,人体在生理上受三种不同的器官支配,体液和气场。这三个系统分别位于肝脏、心脏和大脑。
根据盖伦的理论,所有的血液都来自肝脏。人体摄入食物后,在胃里“煮”或“煮”,然后变成一种叫乳糜的液体物质。乳糜移至肝脏,在那里转化为血液,并充满了主导营养的“自然精神”。肝脏是所有静脉的起点和来源。静脉网就像体内的一个灌溉系统,为全身提供血液。它是暗红色的,承载着它的养分和“天然灵气”。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吸引着自己需要的血液,血液通过波动流动。
盖伦认为,血液通过静脉到达心脏的右侧,部分血液通过隔膜(两个腔室的边界)上看不见的微孔,从右侧转向左侧。在心脏的右侧,血液与从肺部吸入的空气混合在一起,因此充满了“精气”,而精气支配着情绪,因此血液变得更加鲜红,并通过动脉系统输送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尽管盖伦赢得了作为第二个维基大医生之一的声誉,他的权威使他相信即使他是错的——他关于人体内血液的使用和分流的观点也是如此。一部分动脉血进入大脑,在那里产生“动物精神”,并通过神经系统转移到全身。盖伦认为神经系统是一个由空心管道组成的网络。“动物气场”主导感觉和运动。
后来在盖伦看来,血液的基本功能是分流重要的“生命气场”,它本身就使血液运动。肺的作用是冷却和通风自然炎热的心脏——心脏是热的,因为它是“灵魂”所在。他还认为,心的首要任务是准备“生命气场”。
和盖伦的大部分理论一样,整个体系,包括“灵气”的各种神秘注入方法,与神学思维的一致性及其精致的内部协调,对很多基督徒来说都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到了16世纪,就开始漏洞百出了。换句话说,一些解剖学家很难找到一些非常重要的毛孔。他们正在寻找心脏两个腔室之间隔膜上的微孔或通道。
备受争议、直言不讳的西班牙医生Servit(约1511-1553)首先得出结论:心脏没有通道。他对盖伦和其他解剖学家的研究,加上他自己的直接观察,使他形成了另一种关于血液在体内运动的理论。Servit的理由是,如果通道不存在,那么多的血液不可能从心脏的右侧流到左侧。他注意到肺动脉相当粗,从心脏到肺部的血液流动非常强劲。他认为这是因为送到肺部的血液超过了营养所需的量。他争辩说,血液必须到肺部才能呼吸,当它通过肺部时就会改变颜色。后来它通过肺静脉返回。事实上,他认为,它没有穿过隔膜。塞尔维特不是著名的解剖学家,而是一名医生,但他的“小循环”思想可能会鼓励更多的人去挑战盖伦强加在生理学上的智力和哲学枷锁。
不幸的是,当时宗教冲突接连爆发。作为一名神学家,塞尔维特敢于像医生一样直言不讳。他的异端宗教观点使他不仅成为天主教徒的对手,也成为新教徒的对手。不是每个人都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指责,但他显然风险太大,天主教会和新教徒都愤怒地要求立即处决他。他设法逃脱了天主教宗教裁判所的追捕,但被日内瓦的新教徒抓住了。在那里,他拒绝了早前被判绞刑的“宽恕”,被用铁链捆住,绑在树桩上活活烧死。
然而,对盖伦的挑战从未结束。另一个更著名的解剖学家也为他未能找到对盖伦的理论如此重要的微小通道而苦恼。1555年,维萨里乌斯写道:“横膈膜和心脏的其他部分一样厚,一样密。因此,我看不到哪怕是最小的粒子也能穿过它,从右心室转移到左心室。”当时的维萨里乌斯在处理生理问题时还是一个盖伦人。他假设气孔一定存在,但是它们太小了以至于没有被发现。
一位与维萨里同时代的困惑者写道:“只有上帝知道心的运动。”
维萨里乌斯有一个学生叫雷阿尔多·科伦坡(1516-1559)。在维沙留斯之后,他成为了帕多瓦大学的外科和解剖学教授。他是人体结构最激烈的反对者之一。他曾经写过一篇医学论文,题目是《解剖》(De Anatomia),由他的子女在1559发表。虽然它被批评为对人体结构的粗糙模仿(但没有插图),但它确实包含了哥伦布关于人体血液运动的理论。哥伦布读了塞尔维特的书。他可能从塞尔维特那里借用了血液从心脏右侧通过肺部流向左侧的论点,但他写得更清楚,他是第一个发表这种所谓小循环思想的著名解剖学家。然而,这项工作并没有真正触及盖伦错综复杂的心血管系统的基础。科伦坡的名声不够吸引人,他的证据也不够充分,不足以说服大多数人。心脏和血液问题的解决,以及卡伦生理上的真正革命,将在70年后由另一位才华横溢、兢兢业业的英国医生来解决。
就像另一位伟大的科学家达尔文一样,我们会在本书的另一部分遇见达尔文。哈维是一个无意识的革命者。哈维尊重盖伦和亚里士多德,是一个冷静、优雅、保守的人。但是,哈维发展了血液循环理论,并给出了详细的证据,使盖伦医学受到了最严厉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