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轶事。
鲁,浙江军阀的长子,上海四大名门之一,最喜欢看京剧。当他在报纸上看到对卢兰春的大幅介绍时,他轻车简从地走上了荣基舞台。戏开演前,陆让随行人员送钻戒给陆兰春,约定戏演完后一起共度良宵,但陆兰春说有约,拒绝了。
偏偏这一天,陆兰春不小心唱了一段脱板的戏曲。鲁在台下心情不好,所以被嘘了。黄正坐在正厅包厢里看戏,这时一声嘘声传来。他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派人过来给了鲁两个大嘴巴。鲁见打手寡不敌众,他只有两个保镖,就悻悻地走了。
几天后,晚饭后,黄带着四名保镖,骄傲地步入包厢。这时,带领十几个便衣溜进正厅包厢,用手枪顶着黄的光头,然后把他带走了。
后来,杜和出面打通了的内部关系,花了三百万元赎回黄。
黄在获得“绿兰春”称号后,想把它据为己有。但他知道他的妻子林桂生不会轻易同意,因为她为自己的成功做出了巨大贡献。他知道非常信任杜,所以请他去游说。没想到,林桂生回答得很干脆,除非她自己出去,否则她可以嫁给卢兰春。让杜、等人没想到的是,黄真的提出了离婚。在给了一大笔生活费作为补偿后,他强迫她搬出了黄公馆。卢兰春名正言顺地成了黄夫人。黄把赶出家门后,杜心里对黄非常不满,对的遭遇也很不满。然而,黄的婚礼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三年,陆兰春毅然提出与黄离婚。据说她和德福洋行的买办薛恒有一腿。随后,两人在法国律师魏处协议离婚。民国26年,为黄70寿辰,蒋介石亲自来到黄家花园为他庆生。蒋介石曾经向黄学习。那时候资金经常不足。为了赚钱,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上海开设了股票交易所“恒泰”。蒋介石也是参与者之一。
刚开始,交易所的生意还可以。没想到,1921年,上海爆发了一场“换信风暴”,类似于今天的小规模金融危机。曾经,交易所纷纷倒闭,股票价值如同废纸。勉强支撑到1922,“恒泰”彻底倒闭,很多股东要求用股份套现。交易所主管周曾两次被迫跳黄浦江自杀。债主们甚至雇了一些打手威胁蒋介石等人还钱。走投无路之下,经在商界有很高地位的介绍,蒋介石来到著名的黄法租界寻求“保护”。
在黄家大宅的二楼,蒋介石向坐在太师椅上的黄赠送了一张红色的《学徒帖》,上面写着:“黄的学生生涯”。知青是当时蒋介石常用的称呼。然后磕头行礼。
事后,在宾馆招待了债主黄。席间,黄指着蒋介石说:知青是我的徒弟。大家可以来找我要知青的债。债权人黄这才明白,放下了鸿门宴。大家都是看着钱回来的,不如拿出来,给黄一个面子。这样,把蒋介石逼得走投无路的事情,一句话就解决了。
蒋介石为了表示感谢,写了一封1930的效忠信给他,放在上海桂林公园第四讲堂门前。细节往往在历史的关键点被凸显。要研究这些细节,我们有一个现成的大亨标本,便是上海“三巨头”之一的黄。
1949,解放军解放上海的声音离上海越来越近了。杜去了香港,许多人都劝黄在香港定居。黄想到自己已经80多岁了,但又怕人未到香港,却在途中病倒,决定不去香港了。
但此时,生活在黄的却很不愉快。他跟* * *和国民党打过交道,为双方都做过事。他最内疚,也最担心“4·12”欠* * *人和上海工人的血债。虽然此时也有进步人士劝他,只要他不再与人民为敌,不作恶,就绝不和他打仗。这多少决定了他最终下定决心留在上海。
此外,就人民政府而言,也希望黄这位老上海大亨能在解放后留在上海。这有利于稳定上海新解放的社会秩序,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所以,我们不单止是为黄争取,也是为去了香港的杜争取。
事实上,上海解放后,黄确实试图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他有一张1951在大世界游乐场门口监工扫地的照片。只见黄一个人穿着长衫站在,一旁的垃圾车是空的,可见他似乎并没有扫,但扫之前已经靠在扫帚上休息过了,显出一副疲惫的样子。黄看到,这时的脸色是凝重的,甚至还带着满脸的迷茫和忧郁。
毫无疑问,黄是在生人民的气,甚至人民认为,如果他不杀了黄,人民对他的气是不够的。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军管会根据中共华东局统战部主任、上海市委副书记、上海市副市长潘汉年的指示,指派作为军代表,在黄宅向黄宣布这一方针。黄也发誓再也不做坏事了。
得知人民政府不会自杀,黄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面对“民愤”他必须行动,而且影响更大。于是,人们在5月20日1951的《文汇报》、《新闻》上读到黄的自白,意在进一步向人民交代,低头认罪。
黄的《自白》实际上是他的《自白》。黄开始回顾自己早年的经历,他的“崛起”过程很模糊,但他严厉鞭挞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真心实意地支持* * *人民政府。末了写道:“终于,我敢向上海市人民政府和上海人民宣誓。因为年纪大了(今年84岁),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可能用词不当,但我的后悔、羞愧、感激之心是真诚的!从来都不虚伪。”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已发表的黄的供词外,他还有一份未发表的文本,其原件现藏于上海市档案馆。对比两篇文章,我们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内容:
黄,又名金庸,系上海人,现年84岁,住龙门路45弄1号。我小时候在一所私立学校上学。17岁那年,我在城隍庙姐夫开的画店当学生。20岁,在南门市一家画店当老师。五年后,因为觉得没前途,就去法租界打探。我考上后,被派到dzmz在巡更室工作。那年我26岁。后来因为破了几次盗窃案被提升为督察,50岁的时候被提升为督察长。
在租界时期,巡逻室由外国人管理。因为我是巡捕房里的包打听,租界里的人以为包打听有办法接近洋人,于是卖烟开赌台的人就来找我商量,要我锻炼法国人的心性以求得安宁。活动成功后,他们送了我一些钱感谢我,还有一辈子做生意怕被欺负的人。我希望自己能靠善良不被别人欺负,但是难免内心有不良行为的人,或者外人经常利用我的名声在外面说三道四,干坏事。我花了很多时间在老大发大道聚宝楼茶话会室(这是我们平日见面的地方),在外面打探小偷的线索和行动,每天在茶话会上向我汇报,以便我破案,增加点功劳。这个成本很高,我就在大发大道开了个舞台剧场来补充。后来,剧院赚了很多钱,其中一部分在金荣建立了一所义务学校,帮助贫困学生学习。
四十岁左右,在小东门巡逻室里摸索。经小东门一位姓王的人介绍,我认识了杜。后来巡更室被禁了。杜、和金来找我商量,请我帮忙,于是我和法国人费沃利做了一笔交易,让他们来做。仔细想想,这种事情是不应该做的。
我大约四十岁。我在上海革命中保护过孙中山先生。他去北京的时候,我陪他上车。临走的时候,孙中山先生告诉我,上海的革命同志要我保护,所以我后来认识了很多革命家,比如胡和汪精卫,他们是革命军打制造局的时候认识的。蒋介石是由我的朋友虞洽卿介绍的。因为当时蒋介石在交易所工作,有人欠蒋介石钱,虞洽卿介绍我代他讨债。杨虎是许(联合舞台监督)介绍的,因为孙中山先生曾经让我保护革命党人,杨虎当时也参加了革命。后来北伐军在上海工作的时候,、、、有一天来找我,因为他们发起组织进步会议,又因为我是法租界巡视员,请我帮忙。后来,法国思想费沃利下令禁止在法租界的活动,因为进步党外面发生了招摇的事情。一方面,张晓麟和其他人以协会的名义发展他的帮派势力,所以他们对我不满意。因为官方关系,他们和他闹翻了。从那以后,他们避开了张晓麟和其他人。不久,我辞去了巡防室的职务,退到了漕河泾的祠堂里。
“八·一三”日本人打电话到上海的时候,难民很多,大米恐慌。虞洽卿组织了一批外国大米,我出面帮忙筹款。后来在伪政府时期,日本人经常来找我商量,要我出来工作。我一直说我年纪大了,什么都干不了了,拒绝了他们,就不出来工作了。抗战胜利后,我什么都没做,但听说我的门生还打着我的名义在外面招摇,而且因为年纪大了,做不了好事。不过这种事情是因为我以前太大方,收了很多门生。想想这种糟糕的情况真的是不对的。
解放前不久,杜来劝我去香港。因为年纪大了,差不多20年什么都不做,也不过问,专心经营天下和黄金剧场,所以不同意去。
解放后,我看到一切都很好,所以我认为过去很多事情都是错的,人民政府对我很宽大,很宽容。我感到说不出的羞愧和感激。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多做一些对得起人民政府的事情。我也会劝我的门生和亲友不要做对不起人民的事情。任何觉得自己有这种东西的人,都应该向政府投降,尽快亡羊补牢。他们会和我一样,赔罪,报答人民政府的大恩,帮助政府做好镇压反革命的工作。因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怕是考虑不周。如果我将来想到什么,我会向政府报告。我不得不请求人民政府的特别宽恕。我一定要做好爱国工作。
黄
1951年5月7日
“自白”和“自白”这两个字不是黄写的,而是他受了他的启发,由他身边的笔杆龚写的。签名是黄的亲笔签名。
无论上述文字是否出自黄的真诚表达,但毫无疑问,这些文字都经过了他的反复推敲。与已公布的黄自白书相比,这份未公布的自述悔过书中的一些改动,显然不是出自黄的本意,如删除了杜的名字。
此外,在这份未公开的草稿中,黄明显夸大甚至宣传了自己对革命者(如孙中山)的帮助,而对自己的罪过轻描淡写。这可能也是初稿未能通过的原因之一。日军入侵上海期间,他没有充当汉奸当然值得肯定,但他把自己完全推离了对手落水的弟子。这时,黄也明白了,点点滴滴的愧疚加起来,极有可能把他送上断头台。于是他主动向上海军管会递交了自白书。
当日,黄在舟山会会长的陪同下。戒严委员会主任苏宇、副市长盛丕华会见了黄。面试中讨论了什么?至少目前还没有详细的文件披露。我只知道采访结束后,突然发现他把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于是他就照顾黄到楼下等着。他转身上楼去拿他忘了的东西。拿了东西,很快就回来了,但黄已经下楼去了。他后来才知道,黄等不及他下来,便匆匆独自回到门口。
至于黄为什么如此渴望回家,几乎所有解释这件事的文字都说他害怕不幸。其实,不难理解当时的情形:这是黄的心虚。他知道自己在表白的文字上做了“技术处理”,内心惶恐不安。身处空无一人、戒备森严的军委大楼,在这样的环境和氛围下,更容易让他从脚底滋生出一种放大的不安感,甚至恐惧,从而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多呆一分钟,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这时,以为只有黄的家才是一个相对安全的港湾。
黄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上海“大亨”,在繁华落尽之后,不得不面对自己无法逃避的过去和罪恶。泛黄的档案真实记录了他在生命终结前忐忑不安的灵魂轨迹和生活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