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超越存在”
人的自我意识的积极表现之一是,他不仅能意识到自己与外部对象的区别(人与物、人与外部世界的分离,这是人从原始混沌中独立出来的开始),而且能意识到时间对他的生命的限制是如此具体而充满悲剧色彩。生命的悲剧意识不仅体现在人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力量,更重要的是意识到生命的时间有限性,即生命的有限性。于是,人才产生了超越这种局限的欲望,从而在有限的生命存在中寻求无限的发展空间。“时间其实是人类的主动存在。它不仅是人类生命的尺度,也是人类发展的空间。”[1]因时间意识而发展超越性和永恒性意识是审美时间意识的根本精神。中国的时空意识源于原始神话思维,具体表现为“以‘坤’和‘过去’为纵轴的时空系统,以‘旦’和‘旦’为横轴的时空系统。”[2]从这个神话宇宙模型的时空系统中,中国文化发展出了一个具有哲学意义的二元对立的价值体系和象征体系:光明与黑暗、永恒的生与死、阳与阴、男与女、动与静、实与虚、有与无、正统与非正统、中心与遥远、明与暗(未知)、南(阳、男与帝的空间格局)和北(未知)。有限意识在老子思想中找到了“常”与“久”的时间意识。(注:老子的书里,“天长地久”,“故能长生”(第七章),“不长久”(第九章),“复日常,则习日常...路长则不危”(第十六章)、“常德(第六章)、“久不失位”(。老子思想中的“观始”、“观妙”、“观复”、“观前”、“窥初”、“慎始”、“知始”等概念,都与时间性的生成有关。见《易传》(注:易传)中的“时”字。如《荀公经》:“天地尽观,然其物也,男女尽观,然其志也,万物尽观,然其物也。当你看着它,用它。”“荀哥”:“天地四时变。唐山革命,靠天靠人。在革命时期,这是伟大的。”)还以“方位”、“时间”、“中”突出时间意识和空间意识。所谓'位'、'时'、'中'有这样的含义,也就是说,一个事物要成就一件事,它的发展必须符合它的空间条件('位')和时间条件('时'),它的发展也必须符合它应有的限度('中')。易传认为,事物的发展是与时间、地点、极限联系在一起的。[3]易经阐述了宇宙和人事中“贫困——变化——交流——漫长”的变化过程。这个过程意味着它不是永恒的,而是一个永恒循环甚至无限变化的过程,就像四季的永恒变化一样。”“生生不息”和“生生不息”是《易传》的核心。《易传》对“时”与“机”的深刻理解,使中国人的审美意识立足于“当下”,追求永恒。《易传》的时间是由阴(——)和阳(——)触发,由机缘的变化而开启,实现了“时”,而这个“时”的无尽流态化也就是神。”《易传》中所理解的“时间”不是物理的自然时间,也不是外在目的论意义上的历史时间,而是在错综复杂的摩擦变化趋势中形成或组合的原生时间。.....初级时间或‘轻松时间’是绝对非线性的,它不只是一个形式上的循环,而是一个时间和一个因醇化而生的时间。”[4]《易传》的时间是流动的、化生的、不可预测的。按现在的时机来说,是“清晰明了,但略显微妙”(《系词下》)。这种时间是一种“时间境界”,它根据自己对其变化趋势的理解,表现出“机会的开放性。”《易传》在说的时候体现了一种局限感和焦虑感《易传》之盛应是殷末世,周之盛是贤是恶?文王和纣王邪恶的时候?所以它的字是危险的,危险的使它平,容易的使它倾。其道伟大,万物不废,终不敢起,必无可指摘。这被称为简单的方法。”正是因为这种时间感、有限感和忧患感,才诞生了永远追求无限的蓬勃气质:“天道健康,君子自强不息。”“无尽”就是在永恒的时间里追求永恒。这种自强不息的蓬勃进取精神在中国思想史上具有深远的意义,也深刻地影响着中国审美意识的根本内涵。《庄书》有七十多个“当”字。庄子能够从宇宙的广度上来看待“量无限、时不尽、无常”的情况,认为“时有变化”,世界是“时不变”(秋水),从而唤醒人们“环顾四周”、“与时俱进”。面对死亡,我们应该能够培养一种“随遇而安”的态度。针对世界,庄子学派提出了“与时俱进”的思想。【5】事物按其正常情况是自然的,即因其本性而成为自身。这种对自然的适应是适时的,即在变化的过程中,即“通”(通一词在《庄子》中出现了50多次),成为其“道”。“道”的属性之一是体现往复、回归,即最初的时间状态。“走来走去无险”之“道”,在原初的时间里,是自成一体,自造的。儒家从孔子的“天命观”到“中庸”的“中时”也包含着对时间的深刻理解。对孔子来说,中庸的终极意义是“在时中”,即“随时在中”。中庸是指平常的行为,即每个人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应该实践和达到的行为[6]。然而,在时间的过程中,这种实际行为是不偏不倚的,并且因为时间和地点而变得困难。所以说,只说不做,只是一个概念或者一个绝对的标准。平庸是一种及时的、原初的境界——在实践(使用)的过程中,随时随地,因为“时间”没有绝对的善和作为“标准”的“适度”,而只有在“平庸”的过程中,才趋向于(在时间中生成)——随时代而动、随时代而变——一种善(仁、礼)(在时间中适度)的境界。这样,在中国的古典思想中,世界万物变化发展的内在规律构成了原始时间意识的内在维度和人类活动的内在构成维度。原初的时间意识(非物质的时间意识)是一种揭示意义和价值的境界。这种境界不是一种非线性时间的状态,而是一种因其时间化生而显现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时间境界。它不是一种现成的存在状态,而是一种连接过去、现在和未来并始终以未来(趋势)显示现在的时间境界,即它是一种指向未来无限意义并对当下时刻具有意义的开放构成,同时又不断超越当下时刻。就审美意识的生成而言,中国思想中的这个原初时间(原初时间和原初环境)有两层含义。首先是有限性和忧患意识的表现。从现在开始,任何存在都只能存在于这个特殊的时空中,所以也必然受到限制、束缚,甚至与时代相悖。这种有限性意识,不仅仅是生命本身在物理时空的有限性,更是指对某种存在或行为的不可避免的无知,因为你局限于当下而没有对事物的发展趋势做出超前的判断(意识)。人们更多地意识到时间的这种局限性,而不是生活本身的自然性的局限性。正是这种有限性和紧迫感,使得人才不断地规划,努力使这个规划更加“符合时代”,在符合“时代”的规划中体验神性(巧妙的计算)——实践的目的性和实践过程的规律性趋于统一。二是指未来时间意识的先验生成。正是因为当下(现在的时间)的有限性,人们总是努力超越当下,从未来时间的角度去规划。规划不是从当下看未来,而是从未来和更远的地方看现在。它属于未来,是理想,而不是现在,是现实。审美的时间意识是开启未来的时间意识,使有限的个体意识到未来的超验生成和无限境界的发生,以美好的、理想的未来生成消除当下的悲剧。换句话说,审美时间意识总是倾向于发生在未来的时间领域。这种超越可以说是超前的,但这种“超前”的超越并不意味着“超前”或先于事物,先于事物的时间性存在;而是用未来的时间来看待现在,这是一种价值设定或者可以称为经验超越、意识超越、时间超越。就超越本身或超越主体而言,“中国的传统强调人与自然、生存与生命的统一。人作为知识、情感、意义的整体,存在于宇宙万物之中,与万物融为一体。人们在这种‘融合’中体验到的,不可能是人和事物的外在,而是人和万物的内在。所以,人们通过经验寻求的根源是超越。[7]但“人不能总是停滞在有限的个别事物或有限的个体上,也就是说,不能执着于事物或个体的有限性,而应从变化着的宇宙整体来看待事物。”于是,他们从未来的时间维度去规划现有的、现实的人或事,让自己“脱颖而出”,从未来的时空去寻求今天的现实和过去。方东美曾经说过:“时间的变化是走向永恒的一步。永恒的,连续而漫长的,永恒的;逝者未去,后继者已到,这是永恒的。有一个真实的身体,它是无穷的,它是永恒的。”[8]时间既是生命的限制,也是生命超越的开放境界。换句话说,只有时间的永恒变化,才能使生命无限地趋向无限的境界。时间意识是生命觉醒和审美意识的重要体现,也是审美追求的重要体现。审美追求是实践活动和现实生活中的一种人生价值追求。由于这种追求,人超越了有限的存在,一方面消除了生命存在的有限性和局限性,另一方面提升了人自身的价值,使生命本身因事实毁灭而遭遇的悲剧性生命转化为一种生命追求无限的价值行为。毫无疑问,审美追求本身就是一个无限的过程,真正的生命意识是追求无限意义上的无限。“量”的无限本身的盲目的、本能的动作或行为,是非审美的、坏的无限。意识的无限性,就主观自觉行为本身而言,体现为审美时间意识的无限性,是审美时间意识的真实体现。生命活动本身和实践活动的无限发生是审美无限时间意识的源泉。审美的无限时间意识是对生命活动和劳动实践活动的无限性的意识,即主体能够感知生命活动和劳动实践活动的无限性,使主体的心理时间从一般感性经验的时间意识上升到生命感知中的审美时间意识,并通过心理境界在心境上与客体无限契合和交融,从而成为无限时间意识。无限时间意识到一切外物和人本身都被带入意识的无限性,它表现的不是事物形象和自我存在的客观性,而是它的真实存在,即存在的意义和价值。换句话说,事物和人类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只有在无限时间意识产生的时候才能显现出来。在无限的时间意识中,一切物体和人类自身的存在,虽然基于经验和现实,但并不必然抛弃存在状态的固有形态,而是不受经验和现实的限制,而是突破一切现实的(心理的、生理的、外在的)羁绊,超越到理想的境界。这种理想境界既包含了高度的现实意义和价值,又达到了高度的超越性;但这种超越性和高价值是可以回归现实世界使理想逐渐成为现实的,而不仅仅是悬浮在空中。在美学的无限时间意识中,理想与现实、体验与超越、自然与生命并不割裂,但现实中人的存在使这种时间意识成为个体的内在意识,使这种最高的价值和超越形式落实到个体生命存在的具体过程和情境中,落实到个体生命的实践活动中或成为个体生命最内在的生命体验和感受中。一片树叶、一根枯萎的藤蔓、一堵断垣残壁、一只孤独的小船,都可以在这生命的无限时间意识中,成为生命超越的象征或生命超越的无限境界。第三,从个体生命存在的角度来看,这种无限的时间意识不是现实的时间意识。对于实在论或物理时空来说,个体的持续时间是有限的;但是,从价值论的角度来看,个体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是可以无限生成的,生命是可以永生的,新的生命价值和意义是可以无限生成的。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屈原上下求索的人格境界,陶渊明“俯仰到宇宙尽头”的旷达,苏格拉底对“正义”人生的追求,并没有随着他们个体有限感性生命的终结而消失。相反,伴随着他们的信仰和永恒的追求,他们随着时间走进我们的内心,构成了我们时间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限生命个体对无限和永恒的追求,恰恰是个体生命存在中无限时间意识的觉醒,也是这种觉醒的集中体现。也正是个体无限时间意识的生成,个体才能真正面对现实,克服死亡意识和有限意识带来的生命存在焦虑,抵抗生命的沉沦。当人们通过审美活动的中介超越无限时,无限时间意识使个体不再执着于功利得失或沉湎于日常时间的焦虑,而是能够超越过去时间的局限,将过去和现在一起带入未来,以价值和理想关注现实生活,追求个体生命的审美生成。从人类的整体存在来看,无限时间意识是整个人类生命活动和生命精神的永恒之流。人类生命的生生不息,人类活动的无限延伸,不仅使人类理解了时间的永恒奥秘,也使人类洞察了宇宙和生命的真谛。正是因为人的永恒无限的存在,才能够超越任何感性有限的生命而存在。所以,对于任何一个个体来说,活不活都不重要。个人如何生活以及生活的意义和价值是人类永恒的关键。正是在人的整体存在的无限性中,每一个个体才真正认识到,只有不懈地追求短暂的生命和感性的现实本身,才能实现人的整体进步,才能真正实现个体的永恒和不朽。这种历史感和使命感来自于对无限和无限意识的深刻理解。换句话说,个体的无限时间意识只有在人类的整体无限时间意识中才能得到真正的升华,只有当人类的整体无限时间意识照耀到个体的无限时间意识上,个体生命的存在才能产生真正的历史感和使命感。也正因为如此,儒家的理想精神“是在人类与过去和未来的斗争中领悟、感受和发现存在和不朽。”超越和不朽不在天堂,不在来世,不在抛弃感性的无限实体,而在这个感性的世界。因此,时间意识具有突出的意义。在这里,时间的确是人的‘内心感受’,但这种内心感受不是认识论的(如康德),而是审美的。因为这种内在的感觉是一种本体的情感的历史感觉,也就是说,时间在这里通过人类历史积累了情感的感觉意义。这也正是人类的时间作为一种‘内心感受’,不同于任何公共的、客观的、空间的时间的地方。时间变成了一种不舍、眷恋生活、执着于现实的情感纠葛。”[9]基于人类整体的无限时间意识,个体并不单纯追求个人的幸福和快乐,而是追求人和整个生命的精神和现实解放。只有将这一过程的无限性内化为个体生命的自觉追求,才能真正达到审美的无限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