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泡沫破裂的原因及安倍经济学诞生的背景

这家媒体在报道日本经济时频繁使用的一个词是“失去的二十年”。2012年5月,机械工业出版社出版了日本学者池田信夫撰写的《失去的二十年》。这本书从日本的现状、历史、经济等角度分析了日本经济停滞20年的原因。

日本媒体所谓的“失去的二十年”,指的是上世纪90年代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后的二十年。从1997年到2017年的20年间,日本实际经济增长只有16.5%,年均增长率只有0.77%。同期,中国经济年均增长率为9.5%,越南接近8%,韩国大致是日本的3倍。2010年,中国GDP超过日本,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为什么日本经济经历了20年的缓慢增长?“失去的二十年”之前日本的经济是什么样的?

事实上,在所谓的“失去的二十年”之前,日本已经创造了举世瞩目的经济奇迹。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由于阿富汗战争、美苏军备竞赛和东欧国家剧变,苏联濒临崩溃。美国在经历了上世纪80年代中期的经济周期后,逐渐进入低谷:住房金融业陷入危机,社会信用危机日益严重,国内经济持续低迷,失业率持续攀升,财政赤字创下历史纪录。在美苏都走下坡路的时候,日本经济一路狂飙,日本人甚至说要买下整个美国。

这时候“日本天下第一”的口号出现了,所有人都有一种“日本时代”即将到来的预感。当时日本GDP年均增长近10%,被世人称为“日本经济奇迹”。1985年,日本GDP达到1.3万亿美元,同期为3万亿美元。当时的世界格局可以概括为“政治极和经济极”:所谓政治极当然是指美苏两个超级大国,而经济极则是北美、西欧和日本。日本有能力靠自己的努力与美国主导的北美自由贸易区和欧盟抗衡。当时世界500强企业,日本占了将近一半。三菱、丰田、松下、日立、索尼、本田、日产、东芝等国际知名龙头企业均进入世界50强,而在世界10强企业中,日本就占了8家,包揽前三。当时东京是世界500强企业总部最多的城市,GDP是纽约的3倍,高于中国。

虽然日本仍然是仅次于美国和中国的世界第三大经济体,但在人均收入和社会福利方面,它无法与北欧国家相比。但直到1995,日本的人均GDP仅次于卢森堡和瑞士。这个时候,日本作为人均GDP世界第三的国家,碾压北欧国家。当时日本宏观经济形势下,年轻人就业竞争压力不大;相反,各大公司在薪资待遇上一直在互相攀比,造成了几个月甚至半年或者一年的奖金最后一个月发的现象。这是一个人们不用工作或者只需少量工作就能获得丰厚奖金的时代。难怪今天的日本人怀念生活容易找到、钱容易赚、工作压力小的时代。然而,当年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背后,除了日本战后的经济建设、生产和发展,还有相当数量的虚假繁荣:日本股市一马当先——当时代表日本的225只股票全部轮番上涨,一些人的资产在短时间内暴涨4倍。股票上涨一年后,房地产行业开始快速上涨:地价天天像气球一样涨。不断上涨的股市和房市使日本经济呈几何级数扩张。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了许多令人惊讶和奇怪的事情。

一次,一座美国建筑要卖给日本人。当时美国的出价是4亿多人民币。双方谈妥后,美国人等待日本人付款交货。然而,日本人带来了一份新合同。美国人认为日本人会讨价还价。他们打开新合同的时候,上面写的价格是61亿元。作为买方,日方追加21万元。这让美国人不解。最后,日本工作人员解释说,他们老板第一天在吉尼斯世界纪录上看到,历史上单体建筑的最高价格是6亿美元,所以他们想打破这个记录。那时候日本人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为了面子,为了破纪录,主动提出给对方送两亿美金。这期间,手里握有大量美元的日本人开始在美国购买。这些挥舞着支票簿的日本人似乎完全无视价格。当时美国媒体惊呼“美国正在成为日本的41县”。

也许是因为钱太容易得到了。所有的日本人一夜之间就把佛放在了脚下,开始大把花钱,好像和钱为敌。战后重建时期,吃苦耐劳的精神已经逐渐被奢侈享乐之风所取代:在buy buy买的日本人似乎一夜之间就在全世界范围内异军突起。这个时候整个日本都处于疯狂状态,没有人意识到一个核心问题:纸币只是作为一种通用的等价商品交换媒介而存在。它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它可以在市场上交换人们生活所需的一切资源,而纸币本身是吃不了、穿不了的。归根结底,一个国家的经济总是需要实体经济的支撑。当大家都疯狂于炒作带来的虚假繁荣而忽略了真实的劳动时,日本经济其实是靠提前透支后代的财富来支撑的。当泡沫破裂时,日本经济注定缺乏后劲。日本动漫《哆啦a梦》中,大雄在零花钱不足的情况下,用道具提前消费家里未来的钱。在现实历史中,有些人玩这种游戏不需要任何道具。这种游戏一旦上瘾,根本停不下来,因为人类的逐利本性很难遏制。就像一个贪官可能意识到自己迟早会被抓一样,他能遏制自己的贪欲吗?他能停止疯狂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