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历史上或小说中有名的泼妇是谁?
生活气息最浓的狐狸精,是二尚里的商人大嫂。有一年,巨安大旱,千里之外的光秃秃的土地,五谷不收。可怜的弟弟、第二个商人和一家人饥寒交迫,大家都很同情他们。偏偏隔壁住的大嫂又有钱又没心没肺,说了一套他妈的理论:既然兄弟分开了,就该有自己的饭吃,谁能管谁?贼劫大商人,小姑借道自毁;第二个商人冲破恶妻的防线去帮忙,大嫂却回过头来嘲讽丈夫说:“兄弟们都够好的了,你还来干嘛?”最后是一记耳光,大商名恨西,二商名福。“穷兄弟富兄弟”是世界各地民间故事中常见的母题,但蒲松龄小说的主题却打上了鲜明的个人烙印:都是女人的错!尚氏兄弟同根异命,只因“听女言”与“不从教”。读者被高超的叙事技巧所征服,同时也被作者对女性的憎恨所感染。随着剧情的推进,读者的疏离感逐渐消失,直到最后与伊势同仇敌忾——这两个自以为是的泼妇真的很讨厌!
在《聊斋志异》的人物谱系中,美丽泼辣的江城(江城)是一个异数。她的美貌与她内心的恶意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就像废墟上的一朵红色罂粟。小说没有直接描写江城的面貌,而是用了一种类似荷马史诗中海伦之美的间接写法来表现女主角的神往。起初,男女主角在弄堂里不期而遇,江城独一无二的外貌让高马德范“不敢看,只能斜眼看”,甚至后者还挣扎着冲破门第的阻碍,嫁给了江城。还有一次,姐夫嘲讽梵高怕老婆,梵高毫不客气地回应:我害怕,而且我是对的,我害怕的是那种惊人的美丽;不像你,我老婆又丑又怕得要死!这样写,能引起读者对夫妻婚后幸福的心理预期。然而,一切安好之后,梵高的噩梦开始了:江城百毒不侵,虐待丈夫,不服从公婆,殴打婢女,无所不用其极,很可能灭掉高家。内心的恶意和外表的美好反差如此强烈,读者不寒而栗,作者无法自圆其说,只好委托给莫须有的命运轮回。小说后半部分,老和尚用一碗清水抹去了前世注定爱情的噩耗,还原了江城贤妻良母的真面目。事实上,这个诡秘的老和尚弥合了剧情的裂痕,也暴露了作者内心的分裂与碰撞:他爱女人却又畏之如虎,欣赏女人又常常远离女人。除了在幻想世界里,蒲松龄似乎很难把握住这个叫做“女人”的特殊生物。
“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无处不在”是一种“后现代”时尚。当年的蒲松龄信奉传统的善恶有报的原则。小说《张成》铺陈了光明与黑暗两条线索,明明白白地描述了少年张成的奇遇,暗里叙述了两个女人的结果。傅家,张成的母亲,张讷的继母牛石;张讷父亲的妻子B,早年被士兵俘虏,现在是张同俭母亲的“太夫人”。前者异常凶猛。“每次都是嫉妒书呆子,你们这些奴隶动物,你们用恶草工具。”你把你的继子张讷当畜生,可怜的没娘的孩子吃猪狗不如,做牛做马。而后者,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毅力。辉煌过后,他永远不会忘记原来的丈夫。他一有机会就让儿子回父姓,到处寻找丈夫的踪迹。在身体上被迫失去童贞的情况下,他始终坚守自己的精神。这样一个善恶路径不同的女人,自然配得上不同的命运。蒲松龄给出的判决是:傅家是怀着对儿子失踪的深深遗憾突然去世的;在漫长的守望之后,女人B享受着“槽中马,房中人”的天伦之乐。这个判断其实是具有普遍意义的,是蒲松龄对全世界女性的警示和忠告。
是的,蒲松龄塑造了许多勇敢面对封建规则、勇于安慰贫苦文人的美少女,在光辉的文学殿堂里为女性赢得了宝贵的一席之地。然而花妖的美是美好的,但却是基本出自穷书生之手,没有生活基础的白日梦。其次,它明显服务于作者的男性中心观念。而更具现实痕迹的悍妇,则纠结于作家对女性的傲慢与偏见——短视、自私、贪婪、十恶不赦、死有余辜。在本应客观冷静的叙事过程中,蒲松龄对恶妇的过度情绪不时释放,故事常出现裂痕,主题表达突兀生硬,与男性角色的审视和追问的缺位甚至空白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切雄辩地证明了作家的性别心理深受传统女性不幸理论的影响。
你身边的女人都这么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