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是什么?黄金真的可以提炼吗?

在炼金术这个词的中文翻译中,人们常常会产生误解,让人觉得炼金术士似乎是守财奴,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把各种金属熔化成黄金,然后一夜暴富。当然,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人,甚至在中国,也有类似的炼丹。宋朝皇帝曾经把自己炼制的“药金”送给大臣们,认为这种“药金”的价值远胜黄金。如果我们今天研究它,会发现这些只是一些廉价的合金,但它们的颜色比黄金还要亮。

但是,如果你追根溯源,仔细看看炼金术这个词的本义,你会发现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炼金术一词来源于阿拉伯语Al-Kimia,但Kimia是阿拉伯人借用的希腊语Chemeia。这个词的原意是瞳孔,被认为是眼睛里的黑色物质(现在知道只是一个洞)。瞳孔可以观察隐藏的东西,所以炼金术也是一门可以窥视大自然奥秘的学科。所以炼丹术与其说是某些人认为的黄金艺术,不如说是黑色艺术。

另一方面,Chemeia可能是选角的意思,但是这个说法没有以前那么艺术了。这里很可能指的是方士“铸造”假币的技艺。这不就是说炼金术士帮助了对黄金着迷的人吗?如果你这么说,那是因为你没见过Kimia之前的Al前缀。这个前缀的意思是“超越”。换句话说,炼金术士的最终目标不是财富,而是隐藏在自然之外的规律以及对那条规律的理解。

此外,炼金术士甚至认为个人的道德修养也会影响炼金术实验的过程,也就是说这个过程远不只是你能按照正确的步骤,投入正确的材料——不虔诚的贪婪的人永远不会成功。所以,要想成为炼丹师,首先至少要达到“手中无金,心中无金”的境界。但这听起来或多或少有些矛盾:如果炼金术士不是因为财富而尝试自己的实验,那么他们为什么追求黄金?其实他们更追求的不是结果,而是整个提炼过程。这个过程也被称为“金属嬗变”。

我们现代人有元素周期表,知道化学反应的最小单位是“元素”。铅不能变成银,铜不能变成金。但是方士的物质观和现代人不一样。他们对天然物质的分类方法更直观——一般是根据物质的特性来区分的。比如“红色”的物质可以归为一类,那么珊瑚、玛瑙、血、红花就可能被视为一类;“白色”物质可以归为一类,所以铅、锡、汞和银可以归为一类。所以我们现在更能理解为什么宋朝皇帝认为他炼制的“药金”比黄金更好——“药金”颜色更好,性质更灵活。在一些方士眼中,鸡血石具有补血或生血的功效。为什么?正是因为鸡血石上的血色。在这方面,东西方惊人的相似。

不仅如此,他们还认为物质的边界并不像我们今天看到的那样明显。它们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只要你能给缺少这种“颜色”的物质添加更多的“颜色”。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能升华这种物质。所以在他们看来,铅只是不太白的银,铜只是不太黄的金。只要尽力添加,铅和铜都有机会变成银和金。而这整个添加或者提炼的过程,也叫做“嬗变”。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炼金术士不是因为把铜变成金而兴奋,而是因为能把一种“金属”变成另一种而真正兴奋。他们骄傲地认为自己的工作就是模仿上帝创造自然的过程。他们所做的只是加速了自然形成的过程——也就是说,在他们看来,铅和铜都是低品位的金属,没有被放置足够长的时间。

这种观点就像我们今天在制造人造钻石。我们都知道煤和钻石都只是由碳构成,但自然界中“煤”转化为钻石的过程是漫长的,不确定的。而如果用高温高压来促进煤炭的“蜕变”,就可以把它变成“钻石”。其实从今天来看,我们也在进行这种“炼丹”。

既然知道了金属如何嬗变的原理,那么应该如何嬗变金属呢?

按照炼丹术的理论,所有金属的“共性”都是先提炼出来的。例如,如果我们可以提取“黄色”,然后将其添加到贱金属铜中,我们就可以将其变成一种贵金属——黄金。因为从炼金术的角度来看,贱金属和贵金属没有质的区别,只有量的区别。

然而,“黄”或“白”应该是什么样子?

在中世纪的眼里,上帝创造世界的过程就像用泥土揉捏东西。你看,圣经上说人是“从尘土中来的”。事实上,不仅人,动物、植物和石头都是由某种“粘土”构成的,这当然包括各种矿物质。炼金术士将这种上帝创造一切的粘土命名为“哲人石”,或“哲人水银”。

说的这么邪乎,这是什么物质?首先要像粘土一样柔软,可以揉成各种形状,因为它本身没有形状,可以塑造成不同的东西。其次,在任何环境中,都应该处于液体和流体之间的状态,因为万物无非是固体或者液体。至于为什么没有气?因为中世纪的人不知道气体是否也应该被视为一种物质——有人认为是“物质”,有人认为是“灵魂”。当它被提取出来的时候,它应该闪烁着彩虹般的颜色,因为它包含了世界上所有的颜色。但是慢慢的,所有的光泽都会褪色,直到变成肉色。其实我们现代人都知道,如果所有颜色混在一起,应该是黑色,但当时的人只是觉得肉色最好。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炼金术”这个词是很不准确的,或许应该翻译成“炼金术”更恰当。

炼金术士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这种奇怪的物质:湿法和干法。由于耗时不同,它也被称为“长时间法”和“短时间法”,炼金术士经常同时使用这两种方法。

“湿法”是做一个密封的环境,往往是一个大玻璃烧瓶,在瓶中放沙子,将原料埋在沙子里均匀加热。这样的装置也被称为“哲学家的蛋”。这个“蛋”被视为微型蛋形“小宇宙”(炼金术士不认为世界是平的)。均匀加热后,内容物会发生转化,从而诞生出所需的魔法石。因为会加入水银或其他液体,所以这种方法也叫“湿法”。然而,在那个没有温度计的年代,加热这个玻璃装置并保持一定的温度是非常困难的。炼金术士的方法是用炭火烘烤或利用粪便发酵的热量。“干法”是用坩埚煅烧原料。他们认为可以烧掉附着在“原生粘土”上的多余物质,这样就可以留下原来的部分。但“湿”法对炼丹师来说更高级,“干”法则不优雅,略显粗暴。

那么炼制魔法石的基本原料是什么呢?在炼金术士眼中,上帝用四种基本元素虚构了世界——风、水、火、土,但光有这些还不够。风、水、火、土四大属性——冷、热、干、湿——不足以解释整个世界。他们认为除此之外还有盐、汞和硫。只是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盐、汞、硫,而是代表了更高层次的化学性质。汞代表“挥发性”,因为它可以很容易地在固体(在现代化学中,它实际上是氧化的)、液体和气体之间转换。硫磺代表“连接介质”,可以连接“挥发性”和“固定性”,主要是因为它容易燃烧。盐是“固定”的终极状态,因为它很难燃烧。正因为如此,“盐”本身太慢,所以被认为太缺乏“弹性”,被排除在提炼“魔法石”的名单之外。炼金术士之所以偏爱自然界中真正存在的硫和汞,是因为他们认为它们是“易变性”和“易变性”的体现,如果我们能从中提取出这种“易变性”和“挥发性”,那么我们就能自然地“改变”金属。

历史上有很多方士声称自己炼出了魔法石,但这可能就像妖怪抓唐僧一样,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因为在现代化学分析中,他们得到的很可能只是某种锑化物。这些东西具有传说中的魔法石的性质。它的质地很软,颜色可能接近肉色。而且这些锑化物合金中含有少量的贵金属(这些贵金属常被作为“种子”放入其中,炼金术士认为它们会在魔法石中逐渐发展壮大自己),因此闪耀着诱人的色彩。

但是魔法石毕竟不是真的存在。它在炼金术士的猜测和幻想中得到了升华,他们相信“魔法石”就像宗教人士相信“上帝”的存在一样。渐渐地,一些炼金术士放弃了提炼魔法石的追求,开始把对炼金术的追求转向对灵魂的追求,这就是所谓的“精神炼金术”。无独有偶,中国也有相应的东西,叫做“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