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寻找古门,在嵩山深处遇见与世隔绝的人#开车上路#
站在开阔的视野里,朝着夕阳西下的方向望去,洛阳城内的高楼大厦依稀可见,这就是洛阳盆地。
207国道从嵩山蜿蜒而下,延伸至盆地深处。这条蜿蜒的山路就是著名的嵩山十八盘。
十八盘是从洛阳到河南中东部的捷径,虽然在很多方面都很危险。所以自古以来都是商旅要道,兵家必争之地。
东汉末年,中原大乱。汉灵帝为了保证首都的安全,在洛阳周边设置了八个雄关,分别是函谷关、伊阙关、广成关、大谷关、铁元关、玄门关、金梦关、小平津关,并设置了八关校尉负责军事事务。
八关中最危险的是袁迢关,它位于十八关的制高点。
隋唐之交,篡位自立于洛阳的王派侄子王仁泽驻守蒯元关,王仁泽依托天险在嵩山下建蒯州城。这座易守难攻的城市,后来在李世民围攻洛阳时,成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公元621年4月27日夜,一群身怀绝技的少林僧人潜入城中,劝说守城军官打开城门,活捉了主将王仁泽。城外的唐军趁机攻城破城。
这就是“十三棍僧助唐王”的故事。技艺精湛、胆大妄为的少林僧人为唐骏入主洛阳立下了汗马功劳,帮助少林寺成为天下第一寺。
我们已经经过18板块很多次了,我们也知道袁迢山口就在附近。但我们一直听到的都是“轩辕关”。甚至长期以来,“篆”字被误解为繁体字“玄”,导致我们寻找篆元观更加困难的原因。
另外“胡”字指的是古代车裂的酷刑。竖井是一条蜿蜒而危险的道路。
虽然离少林寺只有一箭之遥,但袁迢并没有触及少林寺的热度。在十八盘附近,既没有指向袁迢山口的路标,也没有任何痕迹。只有几家关门的武馆,凌口空楼无人。
按照网络地图的标记,我们走下十八盘,在一个大弯下了车。沿路有一条小路,看起来像有人走过,被杂草和野树覆盖,我们只能大致分辨出小路在哪里。我们擅自猜测,古观太寂寞,没人光顾,导致了这样的麻烦。于是一个人捡起一根枯枝,在里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很久,才发现是个死胡同...
无奈,我们又回到了大路,可是走来走去到处都不像有路的样子。研究了很久,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太阳很快又落山了。天一黑,这条到处都是大货车呼啸而过的山路就让人感觉很无力。
因此,我第一次寻找袁迢通行证时,我找不到它。
第二天,我们又去找了。找到一个有地图的地方并不常见。
这一次,我们一路开下十八盘,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雄关的迹象。当我们开到最底下的平地时,看到它越来越远,而且大部分的关口都是居高临下,我们肯定是错过了。路过一片玉米地时,看到远处有个三四岁的小孩。我们判断这么小的娃娃旁边应该有个大人。于是他下了车,去了玉米地。果然,一个老人听到声音就出来了。我们问他:“你知道轩辕被关在哪里吗?”
他说他不知道轩辕关是什么,但他知道有一个古老的石门。
假设是那个东西。它在哪里?
他指着我们来的那条路说就在那里。路口有一块石碑和一面黄旗。只要看到黄旗。
我们沿着上山的路慢慢开车。果然,不出五分钟,我们就看到了一个路口和一个石碑,但是石碑掉在了地上,断成了两截。我们不禁叹了口气,难怪找不到。原来是躺在地上。
不过这条路指向一个有靠山的村子,地势比较低。我们半信半疑地开了进去,果然开不了多远。碰巧有个大叔在路边抽烟。这一次,他听说过轩辕关。他指着18个盘子的顶部说:它还在上面...
在进入第18板块之前,有一个向西岔开的路口。旁边的树林里有很多石碑,路边的悬崖上也插着黄旗。条件一致,所以应该是这样。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朝它走去。在散步的最后,我们遇到了一位修女。
在松山遇到家人也不奇怪。据说嵩山七十二峰都有寺院。虽然现在大部分寺院都在衰落,但是僧侣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与其说我们遇到了一个修女,她还期待着与我们见面。
她站在一个建在陡峭悬崖旁的小瓦房门口,等着有人经过。这么偏僻的地方真的很难有人路过,所以她看到我们就赶紧招呼我们。
原来她想请我们帮她一个忙。我们跟踪了她。在一个大山洞的入口处,她让我们挂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爱国爱教”。
我们走进山洞看了看。里面供奉着一尊泥塑菩萨。菩萨旁边有寝具生活用品。
我们为她挂上横幅后,她非常高兴。她介绍,这个洞叫黄龙洞。就在两天前,她亲眼看到一条大黄蛇从洞里出来。然后她带我们参观了她用来接收泉水的池边小屋,泉水是她日常用水的来源。
池屋的屋顶上矗立着一尊白色的菩萨雕像,有几米高,好像这里曾经举行过轰轰烈烈的宗教仪式,但后来被废弃了。看完水房,她又去旁边的地里摘了一把金银花给我们。金银花闻起来很香。这是她自己耕种的一小块土地。除了金银花,她还种了一些蔬菜。
我们说谢谢的时候,她一直在说“阿弥陀佛”。她不是故意再提的。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七年多了。当我们听到这个的时候,我们看起来很惊讶。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她住的地方,那是山洞。它又黑又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呆久了是多么坚定。
“为什么受灾地区穷,却保持清明真实”,之后才觉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隐士生活。
但是当我们全心全意的问她铁原被关在哪里的时候,她说哪里都不去,所以她不知道。告别了老人,我们开始漫无目的的流浪。崎岖不平的土路上没有车辆,也没有人。只有木鱼和诵经的声音从山上传来,仔细寻找也找不到在哪里。
古人认为嵩山在天地之间。好像大家都喜欢在嵩山修行。
在木鱼的声音中,我们将无人机放入天空,最终从航拍的角度找到了漫山遍野的调元关。至少在镜头里,我们看到了一条从十八盘岔开的路径,延伸到了一个类似关口的地方。
但是现在去已经太晚了,太阳又要落山了。我们站在一块巨石上,看着远处的洛阳城,直到夕阳落幕,灯火通明。
第三天,我肯定不会再找错了。
尤其是当我们看到那个实际上很显眼的岔路口时,我们既感动又惊讶。为什么错过了那么多次?因为这条路正好在一个大环线的中间,所以坐在车里的时候,眼睛总是盯着下一个弯,这也是我们一直错过这条路的原因。幸运的是,我们这次是走着去的。
起初,老人指的是最准确的路。岔路口对面有一块石碑,但被一人多高的灌木和杂草覆盖。有黄色的旗子,但是它们不是很亮。
沿着这条路走上大约一刻钟,袁迢关紧闭的大门厚实而清晰。
铁元观透露出的古风不是因为沧桑,而是因为遗忘。紧闭的大门上方的关楼早已坍塌。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在上面盖了几间瓦房,建了一个简易的道观。但是,说是道观就太片面了。不如说这里形成了一个修行的小圈子。我们经过的声音吸引了几个无聊的人走出屋子。好像还有和尚道士。
爬上关隘旁的山坡,回望历史深处。此刻,铁原关西正遥望洛阳,俯瞰古城。它没见过洛阳的繁华,它不知道千年已变。它以为自己还肩负着守卫和冲锋的使命,所以不敢轻易倒下。
事实上,目前断元关是清朝乾隆年间重修的。那次重建可能是这个古老的关口最后一次被历史热切地保留下来。从此,它沉默在两座山和山谷的口边,居高临下,独自眺望。
路过铁源关,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坦的麦田。麦田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少室山,四周青山环绕,精致而又辽阔。
再往前,两头牛在一个微型草原上漫不经心地吃草,一只当地的小狗跑过来对着我们吠叫。
一开始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不是奶牛,也不是草原,而是更远处的两个小女孩。一个八九岁,一个十一二岁。他们正坐在草地上用碗吃饭。旁边是用塑料布搭建的简陋棚子,他们就住在里面。
我们对视了很久,直到他们对我们很好奇,主动走过来,我们也走到草地那边。两个小女孩的衣服有点脏,但是眼睛很清澈。明亮的眼睛比牛还亮。
大一点的女生头上扎个发髻,完全是古装,让她们感觉更舒服。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盯着我们。在这种地方,恐怕一年到头都很难见到陌生人。不一会儿,一个人从棚子里钻了出来,衣服破旧,像是流浪了多年。当然,他也知道这一点。他告诉我们拍照时不要板着脸,因为他今天穿的衣服不好看。
他告诉我们他正在这里开荒种玉米。旁边有块地种了油菜,现在已经播种了。
大概是看着我爸,两个女生凑过来,时不时冲我们笑一笑。说着种玉米的时候,男人用锄头挖了个浅浅的沟,两个女孩跟着他帮忙播种,狗跟着他,在他脚边来回追。
我们有很多问题,但只问了一句:“你从哪里来?”
他说他来自开封。一个朋友说这里是荒地,就过来了。即使我们要求不多,也不难想象,他穷到可能没有房子住,甚至没有家乡,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四处漂泊。
我想他大概也不用手机,因为他的眼神和那两个小姑娘一样透彻。在那堆塑料棚外面,有一块太阳能电池板。他说他几乎不能发电和发光。我们还问他有没有电视机。事实上,我们想从侧面了解他们与外界有多少接触。他说可以,但是坏了。
我可以想象很多可能性,但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拖着那么多东西,带着两个孩子,两头牛,从开封来到这里的。他们走到十八盘,找到了那条废弃的路,那好像是松山的一个隐秘的地方。当他们看到袁迢经过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感到一点困惑?
我最关心的是那两个小女孩,所以我问了她们上学的情况。父亲害羞地说:“山脚下有一所学校。”他有点含糊,两个女孩低下了头。我猜他们可能没去上学。山下什么都没有,只有封闭的武馆。
我们又谈到了用水的问题。男子说只能骑摩托车运水下山。这样的生活就更难了。不知道要运多少水才能浇这么大一片地。假设不总是下雨...
当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鸡被放了出来,在草地上四处啄食。铁源关另一头的人见有人来访,赶紧赶了过来。随着我们越走越远,山谷原本生了热闹的意思,很快就像雾一样消失了。
在辽阔的山野,只有隐秘而没落的屯园口,以山为家的人们在这里相互取暖。
走在古道上,我很快又回到了公路上。
天色已晚,连少林寺的游客都少了。我们的车停在了第十八盘,所以我们必须再走回来。天气并不冷,但铁原关的凉意似乎渗透了身体一会儿,还来不及散去。晚霞和昨天一样绚烂无边。
回到家,我们烧一壶水,泡一杯热茶,看着窗外集市上五颜六色的霓虹。也许尼姑正在点油灯,捻念珠,喃喃念经。这两个小女孩应该已经把牛拴好,钻进她们的棚里,坐在被露水打湿的床上,手电筒的光闪烁着,照在她们孤独而困惑的脸上。
我们不断地想象自己不敢入睡,不敢想象漫漫长夜对那些与世隔绝的人来说是否显得残酷。
断元观,继续被遗忘,忘记有些人是在逃离这个世界,有些人是因为这个世界无处可逃。因为遗忘有时候是这个世界的余热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