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光远:美国打压华为,历史上英国是怎么打压美国的?
为什么这几年我反复说很多人在经济学上很蠢?其实我也傻过一次。年轻时,我崇拜主流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框架,认为欧美等国家之所以能成为发达经济体,是因为追求自由市场,维护这种市场体系的一系列先进制度,这无疑是各国努力的目标。但随着对历史的深入了解和对现实的冷眼观察,我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宣传的那样。
为了保持自己在历史上的工业优势和竞争地位,英美等国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活动。比如美英等发达国家打着华为有“安全隐患”的旗号打压华为,却始终拿不出证据证明华为真的有什么“安全隐患”。其实对于欧美一些国家来说,华为对他们最大的“安全风险”就是华为在这个领域已经超越了他们。从历史上看,一旦一个国家的产业比他们强,他们不是通过自由竞争来超越,而是:干掉它!
不信,历史确实是这样的。先说英国。英国是亚当·斯密的故乡。很多人总是想当然地认为,英国一定是通过斯密倡导的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才成为世界强国的。然而,历史真相并非如此。英国很多产业的发展都是靠英国政府的干预和殖民地对同行业的打压。
当时印度的棉纺织业比英国强,英国遭受了印度棉纺织业的竞争。为了打压印度的棉纺织业,扶持英国自己的棉纺织业,英国议会于1701年通过了《棉布法案》,对从印度进口的英国棉纺织品征收极高的关税,甚至禁止穿用印度纺织品(棉布)制成的衣服。直到1774英国棉纺织业最终超过印度,英国才废除了这个法案。
事后大家都听说了同一个版本。英国纺织业成为世界上最具竞争力的行业,英国工业革命的起点就是从纺织业开始的。至于英国纺织业如何成为世界上最有竞争力的,他们很少提到这段历史。除了棉纺织业,英国还对殖民地的其他行业实施了一系列禁令:不准建造钢铁建筑或削减钢铁厂;不允许制造钢铁成品,即使是为了自己消费。此外,英国还禁止殖民地之间的毛皮和羊毛制品贸易。
由此看来,英国崛起的根本原因在于英国实现了产业保护和贸易保护政策,而不是采用了斯密的不干预思想和新自由主义市场机制。在英国经济发展史上,英国一直在抨击重商主义,但也正是因为重商主义,英国才获得了后来的经济霸权。诺曼在《日本作为现代国家的崛起》中一针见血地指出,“重商主义制度...是资本主义学会走路的拐杖!”可以说是三分。
我们再来看看美国。美国是英国的殖民地,也是英国一系列工业禁令的受害者。当时北美殖民地在工商业方面完全被英国奴役,除家庭工业和手工业外,不允许从事任何行业。据说在1770年,英国的查塔姆勋爵看到北美的新英格兰人开始尝试一些行业,就立刻宣布殖民地禁止从事制造业,连马鞍都不行。
美国建国后,美国的一些建国者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英国为什么强大,于是开始采用英国用来对付他们的方法。美国时任财政部长汉密尔顿主张发展美国制造业。汉密尔顿是亚当·斯密的粉丝,但汉密尔顿一方面崇拜斯密,另一方面又借助斯密的反对开始发展美国制造业。
在工业发展方面,汉密尔顿不相信斯密的自由放任。他认为工业发展需要政府的大力支持。为了保护美国的制造业,汉密尔顿提出了促进国内制造业的四项政策:保护关税、禁止、原材料出口税和财政补贴的各自效果。美国曾经实施的这些措施,也是美国强烈反对一些发展中国家这样做的措施。美国为了保护本国产业的发展,实行了严格的关税保护,美国曾经是世界上征收关税最多的国家。
在美国崛起的过程中,美国朝野其实都很明白,美国不是靠自由贸易的。经济学家保罗·贝洛赫称美国为“现代保护主义的摇篮和堡垒”。在产业保护方面,一旦一个国家的产业超过美国,美国就不管自由市场的规则,直接举起制裁的大棒。历史上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当年的日本如此,今天的中国也是如此。
有多少人曾经和我一样天真,以为英美这样的国家是公平合理听话的。但看他们对华为的做法,还是很熟练的继承了老祖宗对待其他国家的方法,举起保护主义的大旗,打压。究其原因,绝不是“安全隐患”,而是因为华为在这一领域确实已经超越了他们。德国“幼稚产业保护主义之父”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在其代表作《政治经济学的国家体系》中,对英国的诸多做法进行了精彩的描述。真的很精彩,摘录两段:
“1721年,乔治一世的大臣们禁止进口印度工业品时,公开宣称,很明显,只有进口原材料,出口工业品,国家才能富强...到了亚当·斯密时期,除了上面列举的一些标准之外,第一次填入了一个新的标准,那就是在亚当·斯密中隐藏英国的实际政策。
这原本是一种极为常见的巧妙手法。当一个人已经登上顶峰时,他会踢掉自己逐渐攀登时使用的梯子,不让别人跟着他。这就是亚当·斯密的世界主义的秘密。与他同时代的伟大人物小威廉·皮特以及所有在他之后掌权的英国人的秘密也在这里。"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很复杂,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认为英美的成年人是遵守规则的典范,他们是靠自由市场而不是靠欺骗走到今天的,世界上只有一种经济学,即新古典经济学。他们总是用老师的口吻教我们怎么做。然而,一旦学生超过老师,老师们要么指责学生做错了什么,要么试图杀死超过他们的学生。用李斯特的话说,就是“拆梯子”。当然,国与国之间的产业竞争从来就不是童话世界。英美打压华为,拆梯子,很正常。但是我们千万不要以为他们做之前我们就做错了,也不要天真的以为我们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就再也不会刁难我们了。我们唯一做错的是在某些领域超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