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记忆叫“没有明确边界的河流”
山脚有两堆沙子,一排排沙滩枣树贪婪地吸着阳光。河滩上长满了野生古草、葛藤和草本植物,还有白色、黄色和蓝色三种小花。大部分河床已经干涸。在靠近岸边的河面上,有一块块被太阳晒裂的泥土。它们很薄,你踩上去会立刻断裂,发出咔嗒声。河中央的河床光秃秃的,没有泥土覆盖,露出一条浅蓝色的石床。河水清澈,底部覆盖着一层黄泥,偶尔有一两条水螅在水面上游弋。被风惊起的细水纹闪着银光,在弯弯曲曲的河沟里的鹅卵石上轻声歌唱,甚至有点调皮。
无定河是陕北黄土高原的主要河流。它蜿蜒绕过一个又一个黄土坡,流经榆林地区的八个县,然后慢慢转向北方,进入鄂尔多斯高原。在那里,它穿过荒凉的毛乌素沙漠南缘,最终注入滚滚黄河。该河流全长491km,流域面积30260平方km。对于干旱的黄土高原和鄂尔多斯高原来说,这可不是一条小河。
但是,我一直对它名字的由来很感兴趣。为什么叫无定河?我猜可能是这条河的河道一定很不稳定,经常变换位置,四处移动,所以人们这样称呼它。像我这样生活在潮湿地方的人可能不会理解一条河流在保存完好的情况下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是干旱地区多沙河流的一个特点。
在干旱地区,特别是植被稀疏的地方,流过的地面是松散的沙土,容易被冲走,向下渗透,所以河流中的含沙量高。另外,这里气候干燥,蒸发很强。有些河流是流动的,河水因蒸发而减少,或渗入地下,成为涓涓细流,甚至完全干涸。河水慢慢减少,动能也减少。减少到一定程度,河水就不能再挟带泥沙,泥沙就会慢慢堆积,逐渐堵塞河床。河床堵塞,河水无法继续沿原河道流动,会使河水不得不改道。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封堵分流,当然是河流在沙上不停的摇摆,形成一条没有固定流向的不定河。
誓不顾健康横扫匈奴,
五千紫貂织锦悼念陈虎。
河边可怜的骨头,
我仍然是一个梦想中的女孩。
唐代名不见经传的诗人陈涛的一首诗《陇西西游记》(又名《长城游记》),也流芳百世,成为诗坛上的一颗明珠。这首流传千古的七绝诗,是古代战役血泪的生动写照。它悲凉而果断,给后人留下了又一首绝唱。“穷且不安分,我还是个梦女。”我们不知道“春闺”在哪里。大概就是血的战场上诞生的战士和将军英雄吧。我心中那个温柔可爱的人,就在那个遥远的故乡。但无定河地处唐朝边陲,成了兵士们鲜血四溅的地方。进入有记载的历史,无定河流域成了战场。先不说唐诗里描述的“五千貂锦哀陈虎”。夏商周时期,北方的匈奴和南方的朝廷在无定河流域展开了一场血战。无定河见证了历史。秦汉没有停,隋唐还在打。一直到宋明,都是边疆,都是战场。
无定河发源于陕西定边,却流经内蒙古自治区乌审旗南部的萨拉乌苏河(蒙古语,意为“黄水”)。)边。据记载,1922年,法国地质学家桑志华在这里首次发现了河套人的一颗门牙。大量出土的文物证明,早在35000年前,河套人就在这里生活。试想,35000年前,整个无定河流域桃红柳绿,碧水映日,林粮丰茂,四季飘香,驯服的牛羊撒满绿油油的原野,“河套人”悠闲地生活在无定河沿岸。大概,当时的无定河流域就像今天的江南水乡一样美丽。
叔叔,他们还在钻石洞里聊天。我静静地躺在河床石上,旁边是一池无定河水。南方的亲戚不会相信我躺在河中央。滚滚黄河,尤其是九曲十八弯的无定河,一直是南方人解不开的心结,只能想想。即使站在旁边,也还是觉得自己是个路人。很快,山腰传来一声叫喊,我要回去了。哭声在山谷中回荡,伴随着我的一片思绪渐行渐远。回来的路上,我还沉浸在与无定河背靠背的交流中,无法完全自拔。
陕北人很少洗澡,偶尔只去附近的无定河洗澡。虽然我们住的刘舒家有浴室,但水很难来,洗澡感觉很奢侈。一般叔叔们都不愿意自己在家洗,所以我们两个男生一致选择在河里试一试。
从刘舒家下面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达无定河。那一段的河道也断流了,但是中间还有很多带状的水塘,还没有完全干涸。河的一边是种着玉米、高粱、小米、土豆、花生、向日葵的田地,另一边是20多英尺高的悬崖,不时会有碎石滚下来。刚开始有点害羞,觉得在河里洗澡有点不文明,但想到找不到别的澡堂,周围也几乎没什么人,就躲到石堆下面的池子里洗了起来。说是池子,其实水是活水,是流动的。我从未在如此开阔宏伟的地方洗过澡。旁边是杂乱的石堆,身后是斑驳的悬崖。我一叫,就觉得两岸猿猴哭个不停,声音在山谷里不停回荡...
夕阳给河滩陡峭的悬崖镀上了一层古铜色,容易让人产生西风中长烟、晚霞、短亭等白日梦。田野很安静。峡谷中的夜晚凉爽而宁静,同时又带着潮湿的清新。碱堤下的无定河水闪烁着夕阳的彩霞,能听到轻微的声响静静地流淌。远处的群山巍峨突兀,在粗犷的外表下增添了一份静谧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