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音乐在现代音乐史上发展的新方向
东西方音乐史籍在表现形式上有很大差异。这种差异是由于音乐本身的性质与描述音乐的史料的性质不同,这实际上是音乐史特征的重要基础。乐谱、传记和手稿在欧洲音乐史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然而,在亚洲音乐史上却并非如此。乐谱在音乐表演和实践中并没有起到重要的作用。相对于西方音乐,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数量很少(相对来说,中国和日本更多)。但不同的是,理论书籍、艺术、戏剧都相当丰富。日本和韩国以中国为中心,在通史著作中有充分的整理和描述,有音乐制度、音乐法学理论、历史沿革、音乐美学等方面的记载。它不同于音乐家的传记,整个音乐史的叙事是和音乐本身同时记录的。在亚洲,除了文献和史料记载,考古资料也是丰富多彩,令人目不暇接。长沙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钹、琴等乐器,三号墓出土的建筑;湖北曾侯乙墓出土的编钟、编钟;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出土的新石器时代骨笛和陶罐。除出土文物外,还有大量的壁画和艺术浮雕。新疆的库车和吐鲁番,甘肃的敦煌和麦积山,柬埔寨的吴哥和印度尼西亚中爪哇的婆罗浮屠遗址等。记录了丰富的音乐史料。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隋唐时期大量传入日本的丝绸之路乐器,现藏于日本奈良的正仓所。它们自公元752年被收藏至今,已有1200多年的历史,都是世界上极其珍贵的史料。
(一)中国古代音乐文献史料
在亚洲历史文献中,中国的史料占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中国在殷商时期就出现了甲骨文,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大量记录音乐的文学作品。另外,从汉代开始,中国的史料中,皇帝写的史书可以算是正统的,学术价值很高。在这类史书中,西汉司马迁开创的中国第一部传记通史《史记》开始形成后来的“二十五史”,称为正史。按传记体编著,可分为三类:①以田字和国家大事年谱为中心的“传记体”;(2)记录文物系统的“野心”;(3)重要人物的传记,其身份范围从女王到奴隶。每一项的分类都有几卷“乐录”(“乐录”或“乐录”)。书中详细记述了各个朝代的音乐(主要是宫廷、国家、贵族、官僚等上层阶级所欣赏的音乐),从历史沿革、音乐制度到学科、歌词,但没有总谱。此外,书中还有“九连环”专门记载文物制度。即《通典》(卷141-147乐典)、《通志》(卷49、卷50、卷64为乐考)、《文学通考》(卷128-148乐考)。此外,唐代以后,出现了一种结合历代政治、经济、艺术成就,分门别类加以描述的会议文体风格——北宋王璞的《唐姚辉》(乐类***16目,32-34卷)和清代等许多人的《宋会集》(乐类42-44卷)是其代表。《姚辉》是编年史的一种体裁,在分类上比正史更细致,史料丰富,使用起来非常方便。在上述史籍中,《通典》(唐代)、《文学通考》(元代)、《唐姚辉》(五代)、《二十五史》乐记构成了古代音乐史料的主体。其次,除了上面提到的正史,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各种关于音乐的著作。按内容分,思想和美学方面分别是公孙尼子的《乐记》、荀子的《岳伦》、吕不韦(战国)的《吕春秋》、阮籍(三国)的《岳伦》。有《关元》、《元奉武则天之命所作《唐人》、《蔡所作《宋人》、《朱载@ ①所作《鲁玉娥全书》(明代)、《康熙乾隆吕律正义》(清代)等。古琴方面,有蔡邕的《曹勤》(东汉)、朱的《秦时》、朱的《吕钦说》(南宋)、朱权的《魔秘谱》(明代)。另外,从断代史的角度来看,除了正史,杂文、笔记、诗歌、小说都是记录当时历史现状不可或缺的资料。例如,与唐代有关的音乐有崔的《教坊记》、端安节的《乐府杂记》、南卓的《结古录》、清彭定康的《寻访记》等。)全唐诗,与宋有关的音乐有沈括的《孟茜笔记》。除上述文献外,还有的《碧鸡漫枝故事集》、陈的《林中事记》、乃德翁的《京城吉声》、孟原老的《东京梦录》和的《词源》,也是研究唐宋时期音乐不可或缺的文献。此外,元代戏曲、曲艺方面的专著以及明代以后的大量曲谱,都是构成中国音乐史的重要资料。像这样全面系统的历史文献,在印度、西亚伊斯兰地区、欧洲都很少,尤其是像《二十五史十传》这样详细系统的史书,更是中国仅有的历史资源。
唐朝以后,中国的学术史类书籍得到了系统的整合和整理,在形式上出现了一种叫做“准书”的体例,相当于今天的百科全书。这类书大致有以下几本:《初学一书》(唐代)、《虞海》、《太平皇室观》(宋代)、《荆州人编》、《三才故事》(明代)、《古今图书集成》(清代)等等。上述书籍,无论有无文字记载,都是从大量古籍中整理出来,分门别类排列的。所以作为史料使用非常方便。但由于每一代人在编辑过程中都有误传和误读的可能,所以在使用中要批判地对待这些史料。
中国的乐理书籍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就是音律音阶理论占据了大量篇幅,这与中国儒家的学风密切相关,他们对古代事件的解释往往会被反复讨论。这种现象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如《管子》、《淮南子》、《吕春秋》、《汉书》中的五音、十二音、三分盈亏法,其后西汉的六律、南宋乾乐的三百六十音、唐天宝时期的通俗乐二十八音、南宋蔡的燕乐调、十八音等。16世纪下半叶,困扰了几千年的变调问题彻底解决后,被束之高阁,睡在书房里。这些理论几乎都没有真正付诸实践。
(2)乐谱
中国南北朝至隋唐时期的古乐谱,大部分收藏在日本。现存最古老的乐谱是《碣石调幽兰》的乐谱,由中国南朝梁琴师丘明(公元6世纪)传世。这份乐谱的复印件原本存放在日本京都上京区西河茂申光研究所,现属于东京国立博物馆,是唐代的复印件。这是一种用文字来表达古琴演奏的乐谱。唐朝以后,出现了减记法的指谱和谱曲,许多钢琴曲谱被记录下来并在实践中使用。以文字记录的乐谱,自唐代以来一直用于各种管乐器和弦乐器的乐谱。从中国传入日本的最古老的乐谱现保存在正仓院的中仓。是一本中国古书,37帖(写在一张纸上)。此卷轴上标注的时间为田萍十九年(747年)七月二十六日,背面写有六行,名为《樊飞冲琵琶谱》,又称《田萍琵琶谱》。琵琶谱中有《五弦琵琶谱》(俗称《五弦琵琶谱》),于773年前(桂宝四年)传入日本,现藏于日本京都阳明图书馆。此外,20世纪初在甘肃敦煌莫高窟发现、现藏于法国巴黎国家图书馆的《敦煌乐谱》,又称《敦煌琵琶谱》,共有三卷。抄于五代、长兴四年(933),是唐五代的重要文献。中国的乐谱,尤其是琵琶谱,是平安时期在日本流传下来的。《南宫琵琶谱》,或《振宝太子琵琶谱》《福建宫琵琶谱》,是玉多法皇诏书《南宫太子振宝》所写,完成于颜夕二十一年(921)。谱末附《琵琶曲》(28首,实为27首)及何澄五年(838)振民从中国附言。公元12世纪中期(1163)的长宽元年,又出现了袁敬信写的琵琶曲。藤原先生写的12卷琵琶谱《三五笔记》(由1138-1192完成);与《三五录》同作者的藤原先生也完成了雅乐筝《仁智录》谱子的整合(1138-1192已完成)。日本平安王朝以后,雅乐琵琶和古筝的乐谱被模仿创造,自然流传下来。然而,这些乐谱仍然是学者们的一个难题,因为它们记录节奏的方式过于简单。
(3)朝鲜
朝鲜和中国地理相邻,文化交流一直很频繁。朝鲜深受中国古代文化影响,在史料记载方式上与中国有相似之处。《三国志》、《三国志》、《朝鲜史》、《李朝实录》、《乐学规范》、《补充文献参考》等史料构成了传记和年谱形式的主要官方书籍。《三国志》是了解新罗、百济、高句丽历史的重要文献,记载了这一时期受中国音乐影响而形成的早期朝鲜乐器,如嘎ē yē@③琴、宣琴、。但由于这份史料写于12世纪,距离记载的时间太久,真实性存疑,应慎用。《朝鲜史》成书于公元15世纪,是一部传记性的著作,《乐志》中关于音乐的部分是了解公元12世纪初宋徽宗向朝鲜王朝赠送盛达雅乐后的历史状况,以及由唐代流行音乐、宋代雅乐和当时朝鲜固有的乡村音乐组成的宫廷三乐的历史演变的重要音乐史料。《李氏春秋》是一部编年巨著,共1700多卷,记录了从李氏朝鲜先民(1392-1398)到哲宗朝(1849-1863)近500年的历史。其中,成书于15世纪中期的《世宗庄贤王录》是了解15世纪上半叶世宗朝宫廷雅乐的重要文献,其中有大量的礼仪乐和雅乐谱。
在朝鲜的历史记载中,除了上述乐器、音乐种类和宫廷音乐的历史沿革外,古典歌曲的歌词也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如歌词集《李晴颜勇》、《歌的起源》都是李朝(1392-1897)宫廷的音乐史料。朝鲜的乐谱就是从这一时期流传下来的,其独特的能够清晰表达其节奏的音标和跨孔记谱法是朝鲜音乐的一大进步,从中恢复了一些艺术歌曲。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一些古典音乐的乐谱是有五线谱的。《世宗实录》和《世宗实录》中的乐谱虽然没有完全翻译出来,但在原有的古代乐谱基础上,通过各种手段翻译成了现代乐谱,从而实现了声学。其中,国立音乐学院“韩国传统音乐出版委员会”于1969年以英文出版了五卷《韩国传统音乐古乐选集》,对了解和研究韩国传统音乐具有重要意义。对宣琴及其演奏谱与现有口头传承谱的比较研究,以及对古谱的还原也很深入。李、张世勋等学者的著作对平调性、界面调性等乐理中常用的调性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从整个考古资料来看,虽然朝鲜的文献和文物相对于中国和日本来说比较少,但是对于中国高雅音乐和乐器的研究是非常有益的,尤其是现在韩国留下的非常珍贵的资料,是不容忽视的。
(4)日本
日本官方史书中,奈良、平安两朝编纂的《六国史》(720-901年)是按年代顺序排列的,包括《日本国志》30卷、《续日本国志》40卷、《续日本国志》40卷、《续日本国志》20卷、《文德志》。因为是按年代体写的,所以没有分类的“音乐”部分,关于音乐的笔记一般散在不同的章节里。从10世纪到11,12世纪,一些记录,日记,散文等。出现了诸如《关白集》、《中》、《小》、《九礼》等都是这一时期非常重要的古籍。从中国、朝鲜等亚洲大陆传入的日本雅乐(实际上以中国的宫廷乐言为主体)得到了很好的保存,并得到了继承和发展。李嫣十四年(795年)出现了模仿中国的踢踏歌,9世纪初出现了日本的器乐合奏《鸟至乐》等作品。到9世纪中叶,不仅诞生了许多著名的雅乐演奏家,还创造了日本人自己的雅乐《西王乐》、《长寿乐》、《夏尹乐》、《夏草尾》(注:见吉川英史的。)。公元13世纪以后,出现了一系列关于雅乐的史料,主要有课抄(@ ④接近真实,10卷,13卷)和续课抄(@ ④朝戈,1270-65438+)。有关《能略》的文献包括《西米十六集》以及《语句》、《曲征》、《三味仙》等相关理论书籍,是研究日本流行音乐的主要史料。20世纪80年代前后,日本文学界对能文学的阐释、陈述僧的陈述研究、陈述、能约等诸多历史文献。,作为音乐史料越来越重要,并很快得到深入研究。这一时期出现的乐谱有器乐谱、原声谱、功能性歌谣及演唱用手记、平曲简谱、申报医生谱、郑、三味仙曲谱曲、尺八谱曲等。这些手稿和一些原始版本已被整理并流传下来。作为考古材料,以正仓院乐器为主(***1 8种75件),其中流传下来的古乐器较多。其次,关于音乐的信息也可以在大量的日本绘画、雕塑等艺术作品中找到。所以,就古乐史料而言,现存的日本古乐资料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可以与中国的史料相媲美。
⑤东南亚
在东南亚,由于缺乏一般的历史记载,现在流传下来的音乐只能估计在15世纪左右。要了解古代音乐的情况,大多必须借助中国的史料(正史中的《东夷南蛮传》等)。).在这个地区,越南人受中国文化的影响最大。关于越南的史料有:安南的安南,写于1340;大岳史记,自上而下,末1479-18(编年);《大南国礼》(1855)包含69-135卷的音乐。《大南记》,20卷,1844—1909;历代宪章编年史,写于1821年;雨中随笔65438+9世纪上半叶。乐谱受中国影响较大,主要使用了中国引进的民间人物谱、作品音阶谱和哼唱打击乐谱。考古资料包括柬埔寨的吴哥遗址(公元9-15世纪的佛教建筑)、印度尼西亚中爪哇的婆罗浮屠遗址(建于公元800年夏朗德王朝时期)、爪哇时代雕刻的普兰巴南遗址(公元9-10世纪的建筑),这些都是东南亚重要的文物。
(6)印度
与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相比,印度的音乐史研究相对薄弱。15世纪以后,出现了许多作曲家、演奏家、理论家的传记和轶事,记载了一些口头传说。在伊斯兰文化圈和亚洲音乐史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数不胜数的理论书籍。其中现存最古老的是《戏剧理论》,成书于2-5世纪(有36章,由博尔纳撰写,其中第28-36章讨论了音乐序列、音阶、调式、< shruti >和旋律)。这本书主要以舞蹈和戏剧为主,音乐也占据了相当大的篇幅,其中22音、7音音阶和旋律。
萨恩加德瓦(1210-1247)是继博尔纳之后的音乐理论家,是曾经在宫廷任职的重要人物,其作品《乐毅圆海》是这一时期最具影响力的作品。全书* * *七卷,分别论述了音乐规律、调式、风格、作曲、演唱、节拍与节奏、乐器与演奏、舞蹈与表演,是印度继戏剧理论之后的重要音乐论著。
之后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理论研究著作,但真正的理论著作是在13世纪以后才重新出现的,这是由于伊斯兰教进入北印度后,印度逐渐伊斯兰化。毫无疑问,伊斯兰音乐的科学性极大地刺激了印度。从这一时期开始,被称为印度音乐灵魂的拉加理论逐渐发展起来。
因为宗教的原因,岛屿时代以后的古代艺术(主要是雕塑和壁画)和精美绘画在印度音乐考古资料中占有很大比重。
㈦西亚
西亚的音乐文献是在7世纪进入伊斯兰时代后记录的。关于此前的阿拉伯音乐和3世纪至7世纪萨珊王朝的波斯音乐,我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从伊斯兰文献中推断出来。波斯的音乐素材不多。作为考古材料,塔克博斯坦遗址留下了一些未完成的浮雕作品,包括竖琴、小号、琵琶四弦琴(Barbat)、鼓等乐器。7世纪后,西亚逐渐进入伊斯兰时代。史书中关于音乐生活的记载、大量的理论书籍和微型绘画是这方面的重要史料。